當初一起玩的三個人,如今陸芷靜已成家,再也不在陸家,自然不知道陸家與宮家之間的風波。
而林曦也整日與唐導陷入濃情蜜意,忙著戀愛的兩人自然也無暇分心。
齊妍的煩惱,說到底也只是她一個人的煩惱。
但雖說幫不上忙,這兩個好閨蜜倒是最適合的聽眾。
齊妍一字一句的將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一一訴說,她說的很慢,也沒有在意是否有邏輯性。
其實說出來,也并不是單純意義上的想要尋求安慰或是找到解決的方法,她就是覺得肩膀上的壓力太過于沉重,想找?guī)讉聽眾罷了。
齊妍淡淡說著,好像個旁觀者。
林曦與陸芷靜則靜靜聽著,好像在聽故事。
咖啡館內(nèi)不知名的音樂家正沉醉自我,好聽的小提琴曲子緩緩流淌。
正好成了她的伴奏。
回到別墅時,齊妍覺得身心都是一片開闊。
將心中的煩心事都說出去,其實什么都沒有改變,她卻覺得輕松了不少。
甚至腳步都是輕快的。
別墅里宮衍不在家,齊妍做好了飯菜在客廳里等著。
醒來時,已是在床上,宮衍也在。
想起昨天等候的事情,齊妍知道是宮衍抱自己回來,臉微微一紅。
“今天咱們要出一趟門。”宮衍托著她的臉,在額頭上落下個早安吻。
出門做什么,齊妍沒有問,卻有了底。
宮老爺子剛剛?cè)ナ溃闼銜r間,也該是出殯的日子了。
宮老爺子一生都為宮氏奮斗著,吃茶風云的一生,如今人將要入土為安,來看望的,自然都是商業(yè)界都為泰斗。
齊妍絲毫不敢怠慢,畫了淡妝,選了身黑裙,挽著宮衍的手臂便出門了。
宮衍很淡定,絲毫再沒有傷心的情緒流露。
齊妍知道他是個自律的人,冷靜到可怕,他心中的不舍與依戀,早已在那日老爺子床前一跪的那十多分鐘盡情流露。
但也只有那一次。也正是因為如此,偶爾的瘋狂,才叫人迷戀。
車子在墓園停下。
兩人趕著早出的門,到的時候,墓園卻已經(jīng)聚集了一些人。
宮琛與母親都在。
宮母神色見盡是憔悴,可見這段時間來過得并不好。
宮琛一向溫柔的臉,也沒了笑意。
齊妍看著他,總覺得有些恍惚。
似乎回國后,就再也沒見他笑過。
英國那幾年的相處,似乎成了南柯一夢。
葬禮進行的出人意料的安靜。
所有人好像都很冷靜,也正是這份冷靜,叫人心里沒底。
齊妍沒忍住抬頭看了眼天,見到碩大的太陽時,微微恍惚。
電影中,這種葬禮一般都會安排個小雨連綿的天氣,來襯托氛圍的沉重。
可今日沒有烏云,也沒有雨滴,卻也壓的人抬不起頭來。
原來傷心并不是非要來自雨天,這碩大的艷陽天,也能叫人寒冷徹骨。
太陽很大,卻沒人打傘。
齊妍隨著宮衍身后,身后跟著一眾黑色西裝的中年人。
人人面上都是沉重,眼底卻含著笑意。
宮氏這搖搖欲墜,風雨飄搖的慘狀,正和了他們意。
出了墓園。
宮衍肩膀上便落了一只手。
“我說小衍啊,你也不能太傷心,這整個宮氏的擔子都還落在你身上啊。”
宮衍面上又哪有傷心之色?
“劉伯伯,我知道了,很感激你今天能來看望家父。”
那人視線在齊妍身上一掃而過,臉上一片意味深長,還是欲言又止。
從墓園回去,宮衍叫老劉送齊妍回別墅,自己去了公司。
齊妍能猜到這段時間公司的困難,也知道宮衍的壓力,倒也沒直接回去別墅,而是叫司機轉(zhuǎn)了個頭,去了咖啡店。
今天林曦沒來,只有陸芷靜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活脫脫個老板娘的風范。
閑散,無聊。
齊妍身上還穿著那身黑色包臀短裙,一身黑,看的陸芷靜一愣。
進了咖啡廳,齊妍眉毛一挑,雖說精神萎靡,可第一句還是沒忍住調(diào)侃,“你這咖啡館還真是n萬年如一日的冷清啊。”
陸芷靜,“”
咖啡館與別墅其實沒什么差別,偌大的空間,喘氣的人一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
但她還是喜歡咖啡館,最起碼這里有陸芷靜。
陸芷靜這里雖說是咖啡館,可陸芷靜非要開個小隔間,弄些花花草草。
此時,兩人便這么坐在一起,擺弄著新送來的工具。
齊妍拿起一株大紅色含苞待放的玫瑰小心的裁剪著,嘆了口氣,“真羨慕你,穆寨如今繼承家業(yè),又收了心思,年輕有為,不用整天面對那些有的沒的。”
陸芷靜咔嚓咬了口蘋果,一手擺弄著一朵藍色妖姬,“我也希望他能早日處理好這些,給我們家齊狗子想要的。”
齊妍苦笑,把玫瑰插進花瓶,又拿起一朵,小心裁剪。
陸芷靜顯然不喜歡這些文藝的,把花一扔,又咔嚓咔嚓咬了兩口蘋果,“我的傻狗子真是太苦了,但是身為過來人,我還是要提醒你兩句。”
“第一。”齊妍一面擺弄,一面淡淡開口。
“你現(xiàn)在可是宮氏總裁,公司里肯定有人看不慣你,還有人繞著彎子罵你,所以你聽我的,一定要強勢!強硬!再強硬!”
齊妍沒什么表示,繼續(xù)說,“二。”
陸芷靜把蘋果往桌子上一扔,“這婆媳關系一向是個難題,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老女人也肯定看不慣你,你現(xiàn)在的處境可是內(nèi)憂外患,身世沉浮。”
齊妍,“”
“這還有一點啊,”齊妍轉(zhuǎn)身,將手中已經(jīng)剪了刺的玫瑰往她嘴里一橫,陸芷靜便這么咬住了玫瑰,一臉茫然。
齊妍拍拍手,一屁股坐在后面的酒紅色小沙發(fā),身子放松,閉上眼睛,“這是第三句了。”
陸芷靜卻一口吐掉玫瑰,雙腿岔開坐在她腿上,兩手抓著她的肩膀,狠狠搖了兩下。
齊妍被搖的氣暈八宿,終于睜開眼,陸芷靜乘勝追擊,“你想想啊,你現(xiàn)在處境這么緊張,你又不是個潑辣的,要不然,這段時間來我這躲躲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