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輪抽簽之事,由郁圣龍負責,只見他如法炮制,十五支木簽飛到了十五個擂臺之上。
“你們拿到的數字,便是你們現在要去往的擂臺,空白簽輪空。之后便不再抽簽,相鄰的號碼各自對戰,直至決出最終的勝者,輪空者算作八號。”郁圣龍道。
“輪空,輪空,輪空……”袁重山一邊念叨著,一邊緩緩拿起木簽。
然而事與愿違,即便他如搓麻將般不停搓著手中的木簽,還是能夠摸到其上冰冷的數字,一個大大的“二”。
李尹武抽到的是四號木簽,不過他也沒怎么在意,從二號擂臺下來,緩步走向四號擂。
施久豐則是一動不動,他拿到的便是一號簽。
邵子謙看看手中空白的木簽,又抬頭望望郁圣龍,忽然感覺這里面有暗箱操作樣的。
郁圣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無視了邵子謙投來的充滿探究意味的目光。
邵子謙將空白木簽交給裁判,之后便走到二號擂旁看熱鬧,李尹武那貨沒什么好看的,還是袁重山這邊歡樂一些。
袁重山的對手則是邵子謙剛剛隔壁擂臺的擂主江武君,體格比袁重山大一圈不止,兩人之間的對戰,便宛如一頭雌獅對決一匹瘦狼。
“我艸,勺子,你居然輪空!”剛剛登臺的袁重山看到在場下抱著膀子看戲的邵子謙,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心里太不平衡了:這尼瑪是黑幕吧!
有這般想法的可不止是袁重山,冉璐天此時也虎視眈眈地盯著郁圣龍,似乎在等他的一個解釋。
許是被冉璐天盯得有些煩了,郁圣龍輕笑道:“我和冉院長一樣,都是本著公平公正的態度抽簽的。那小子能抽到空白簽,完全是他自己運氣好。”
“哼,你覺得我會信嗎?邵子謙輪空也就罷了,施久豐和李尹武都被分在了上半區,你這是為自家學生保送了一個亞軍啊。”冉璐天不忿道。
“哪有保送一說,還是要靠他自己打上去才行。”郁圣龍輕松道。
不過既然已經分配完成,冉璐天多言無益,只能轉過頭,專心看擂臺上的對戰了。
盡管已經進入決賽圈,施久豐和李尹武依舊輕松,三拳兩腳便擊敗了對手,淬骨與不淬骨的差距確實十分明顯。
其他擂臺之上,戰況便焦灼許多,其中這二號擂臺上的畫風則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人家都是你一拳我一腳,打的不亦樂乎,只有袁重山帶著江武君玩起了躲貓貓。
“站住,你別跑。”江武君咬牙切齒地說道,盡管袁重山的氣血比她低不少,但是靈活的像只猴子,溜滑的像條泥鰍,根本抓不住這家伙。
“你不追,我肯定不跑。”袁重山一邊躲閃著江武君的追擊,一邊沒心沒肺地說道。
看到此情此景,邵子謙忍不住以手扶額,能把擂臺賽生生搞成追逐戰,就連裁判都被逼的不得不經常變換身位,不愧是他袁重山。
“避而不戰,畏畏縮縮,你還是個男人嗎?配得上武者之稱嗎?”江武君自知不能再被這么消耗下去了,于是發動了言語攻勢。
“我是準武者,可不是武者喲。”袁重山沒皮沒臉地說道,“至于是不是男人……這大庭廣眾的,總不好脫褲子讓你驗證一下吧。”
袁重山此言一出,立時引動場下一陣騷動,女生們全部狠狠地啐他一口,罵一聲流氓,男同學們則是神色各異。
‘這貨的心理戰術玩的不錯嘛,怪不得能夠挺進決賽。’邵子謙暗道,袁重山明顯不是在無的放矢,而是在有意激怒江武君。
果不其然,聽到袁重山如此不要臉的話語,江武君登時火冒三丈,氣血上涌,整張臉都憋紅了:“呀,給我死來。”
伴隨著河東獅吼般的咆哮之聲,江武君用盡了力氣直撲向袁重山,她此時爆發出的速度絕非平常可及,足見真是氣火攻心,激發了她體內隱藏的能量。
‘我去,這么快。’見狀,袁重山也是一驚,腳下步法轉動,想要繼續躲閃。
然而江武君來的太快,她的速度更已經超出了袁重山的速度極限,所以袁重山并未能像之前一般輕松躲過。
‘看來不得不硬拼了。’袁重山只得硬著頭皮迎戰江武君。
云港武高的拳腳課真的是很水,相比起江武君施展出的拳法,袁重山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簡直不值一提。
當兩人拳腳相接之后,袁重山的感觸更甚。
江武君拳頭上傳來的力道恍若能夠拔山扛鼎,袁重山受此一擊,近乎肺腑移位,一股灼燒之感自腹部升起,他頓時理解了什么叫作五內俱焚。
‘五顆淬骨丹,價值百萬啊,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袁重山只覺心在滴血,他還是不甘心。
“混蛋,滾下去吧!”見袁重山面色陡變,江武君只覺大局已定,再次發動了攻勢,誓要一擊將袁重山這討人厭的家伙轟下臺去。
當江武君再次攻來,袁重山猛地一個錯身,同時左掌如靈蛇般悄然探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袁重山的左手恰好湊到了一塊柔軟之處,他下意識地抓了一下。
就這么簡簡單單一個動作,致使對戰中的雙方同時一愣。
江武君愣神的功夫明顯比袁重山要長,這貨抓住機會,用左肩順勢一頂,借著江武君向前的沖力,愣是將她頂出了擂臺。
“你……流氓,這事沒完!”落下擂臺的江武君愣了片刻,罵了一句袁重山,然后便扭頭離開了。
江武君的幾個小姐妹立時為了上去,一邊安撫著江武君,一邊痛罵著袁重山。
由于兩人當時挨得太近,袁重山的動作又極為隱蔽,故而真正看到他做了什么的人并不多,但是這并不妨礙整個場地中噓聲一片。
江武君那一聲“流氓”,就已經很說明可題了!
‘白猿這下子要出名了。’邵子謙幸災樂禍地說道。
他剛剛看的分明,袁重山原本是想用左手偷襲,一不小心捏到了江武君的腰間軟肉,而后那一頂,卻是實打實地頂在了對方的胸膛。
男女終有別,讓袁重山摸了腰,頂了胸,人家江武君能和他干休嗎,更何況旁邊還有這么多起哄的。
“有趣有趣。”李尹武眼中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這下都不用他出手教訓口不擇言的袁重山了,這小子日后麻煩定然不小,只需要小小地推波助瀾一下……嘿嘿。
“咳咳,我輩習武之人,不該拘泥于如此小節。倘若真正與敵對戰,敵方豈會因為性別不同,而手下留情,與諸君共勉。”袁重山清咳兩聲,對著臺下拱了拱手,一本正經地說道,仿佛他這么做還是為江武君好。
不過袁重山此言并沒有說服眾人,反而噓聲更大了,就連二號擂上裁判都撇撇嘴:這小子是真的不要臉。
不過袁重山臉皮確實厚,倒也不在意,只是心里有點難受,因為他忽然想起了謝浚。
‘人果然最終都會活成自己討厭的模樣。’袁重山心中感慨著,不過我也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啊,不就捏了一下腰嗎,又不是襲了胸!
當他看到邵子謙隱隱為他豎起的大拇指,袁重山便更加郁悶了,要是輪空的人是他該有多好啊,既多拿了淬骨丹,也不用出這種諢名了。
主席臺上,冉璐天面帶寒霜。
“像這種無恥的學生,學校就應該開除!”冉璐天憤憤道,似是因為同為女性,而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我看不至于。”方不凡搖頭,說了句公道話,“這位袁同學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并沒有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
“我覺得小袁說的不無道理啊,擂臺如戰場,哪有男女之分啊,能在規則范圍內找到取勝之道,我倒認為這小子很有頭腦。”武道學院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副院長搖頭晃腦道。
“老王,我看這小子不要臉的樣子,頗有你年輕時候的神韻啊,所以你才惺惺相惜吧。”霍樂揶揄道。
“此言差矣,這小子奸猾無恥,豈能與老夫這等高風亮節之人相提并論。”王沂岳撫著胡須,似模似樣地嘆道。
“老王,那你是支持這姓袁的小子咯。”冉璐天目泛兇光,似要擇人而噬。
“我當然……是覺得院長說得對啊。”王沂岳敏銳地感知到了冉璐天的眼神,立刻改口道。
“好了,看下一輪比賽吧。”郁圣龍再次圓場道。
袁重山和江武君是七場比武中用時最長的一場,他們打完之后,人家都休息完了。
由于袁重山的流氓表現,裁判都懶得給他休息的時間了。
對此,袁重山倒也無所謂,因為他下一場的對手是一號擂釘子戶施久豐,無論休息與否,結局應該都是一樣的。
‘遇到這個變態了,看來我就要止步八強了,十顆淬骨丹,也夠了,等比賽開始,放兩句狠話,我就認輸!’袁重山心中打定主意,一路嘚嘚瑟瑟地上了一號擂。
然而,接下來的劇情和袁重山想得有點不太一樣。
當比武開始,袁重山剛要開口,便見施久豐如同一頭公牛般向他沖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出認輸二字,便被施久豐全力一擊打下了擂臺。
‘這尼瑪速度也太快了,我還想再表現表現呢。’躺在地上的袁重山悔不當初,早知道就干脆點認輸好了,省的受這個罪了。
“我娘說了,欺負女人的男人不是好東西,該打!”施久豐愣頭愣腦地說道。
聽到這話,袁重山欲哭無淚,感覺自己有點冤枉……不過倒是弄明白施久豐為何對他突下辣手了。
‘令堂到底還有多少教誨,能不能一次性說清楚。’袁重山對此頗為好奇,生怕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觸怒了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一位丹道學院的老師走過來,給袁重山查驗了一下傷勢,隨即喂他服下一粒療傷丹藥:“沒什么大礙,好好休息吧,你確實該被教訓一下。”
聞言,袁重山更加心塞,感覺自己在秦武的路走窄了,早知道就不貪圖這五顆淬骨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