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齊母趙一冰
幽幽地睜開一雙秋水剪眸,首先呈現在溫靜視線里的是頭頂上那向外層層漫開的黑色床幔,被銀制雕著繁復花紋的鉤子勾起。望向外面,是一間似曾相識的房間,黑白色不規則的交叉紋覆蓋住整面墻,書架依舊穩穩地立在那里,散發出一股經過沉淀的書香氣息,沒有多余的擺放,燈光在天花板上發出朦朧的光芒,照著這個房間仿佛都多了幾分人氣
“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一旁響起。
溫靜猛得轉過頭,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一雙眼眸掩藏在黑色的碎發間,他看著她,眼睛如同古井般,平靜不起一絲波瀾。
“醒了就把藥吃了。”齊鼎天放下手中厚重的書,借著微光,溫靜看清了,那似乎是一本法語書,精美的書面上都是她看不清的文字。
“我………”溫靜想張嘴說些什么,猶豫幾下,終究還是合上了,卻沒想到,齊鼎天先她一步開了口,他站起身來,燈光投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圈朦朧又虛幻的色彩,修長的身影漸漸靠近溫靜。
眼見他越走越過來,溫靜輕咬唇,突然涌上來的緊張心情令她不自覺攥住了身下那白色的床單,本來毫無血色的嘴唇在她貝齒的蹂’躪下也多出了幾分血色,光滑平整的床單卻在她的手下多出了幾絲褶皺。
齊鼎天走向前,前膝陷入柔‘軟的床單里,床單不敵他的重量,凹出了一大角。
他伸出手,探向溫靜的額頭,修長的手指觸碰到滾燙的額頭,猶如冰與火的碰撞,擦出一道曖’昧至極的火花。
溫靜僵住了身體,一動不動,任由齊鼎天探上她的額頭。
“應該沒什么大礙,來。”齊鼎天拿起了放置在一旁米色柜臺上一碗藥。
白‘皙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與白色的瓷碗相得益彰。
溫靜趕忙接過齊鼎天手中的藥,黃褐色顆粒在開水的沖泡下,逐漸變得清澈,帶著它本來的原色融化在水里,交織出完美的圖像。
因為發生過那次事,溫靜本就這里有陰影,加上齊鼎天的刻意靠近,溫靜更加有些不適,她往后挪了挪身子,直到后面無處可退,背部已經靠上了墻壁,她才停下。
“我剛剛不是暈過去了嗎,現在怎么在這里……”
溫靜這般警戒的神情讓他的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齊鼎天退后一步,身體離開了大床。
“剛才你突然暈過去了,怕你出事,我就先帶你回公司這邊了,宴會那邊他們自己會處理。”
一句‘怕你出事’讓溫靜險些耐不住那染有雪中紅梅花紋的瓷碗。
“謝謝……”
“鈴鈴鈴……”齊鼎天身旁的電話聲響了起來。
“喂,媽。”
是齊鼎天的媽媽,聽到齊鼎天的這一聲媽,溫靜不禁蒼白了臉,眼珠輕輕轉動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下透下了一圈清淺淡薄的半圓弧。
她不知覺地握緊了手中的瓷杯,卻因為這滾燙的溫度,燙傷了稚嫩的手,攤開手,可以看見那隱藏在皮膚下的青綠色血管在微微跳動。
“爸回家了,吃飯?我知道了。”齊鼎天輕聲應下,掛了手機,抬頭,卻發現溫靜捧著個碗,神情恍惚。
很明顯是在走神,齊鼎天皺眉,卻沒說什么,一雙大長腿幾步跨到沙發處,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
背對著溫靜,面上云淡風輕地解釋道,“你別誤會,這只是基于上司對于下屬的體貼,換做是另外一個人,我也會這么做。”
溫靜回過神,聽到齊鼎天這句解釋,心中泛起的漣漪又好像被這句話通通打散了。
苦澀中帶著微甘,就像她現在的心情,溫靜一口灌下去,直到那透白的碗底露出來。
“我知道。”
溫靜起身,如絲綢一般柔滑的床單從她身上滑落。
“嗯。”齊鼎天應了一聲,“你可以在這里休息一下,至于吳世奇的事,我會查清楚。”
想起吳世奇之前說過的話,他微瞇了眼眸,眼中盡是一片凌厲。
那刻意壓低的聲音仿佛一個災難的征兆,語氣中透著陰冷的寒意。
門咔嚓一聲開了,又咔嚓一聲關上。
溫靜抬起頭,望向齊鼎天離開的方向,凝眸沉思,眉眼間盡是疑惑,如果說那次酒店的事情,不是齊鼎天做的,那會是誰指使的呢?
想了一會,未來得出結論,反而開始頭痛起來,溫靜輕晃了下頭。
不管怎么說,現在已經排除掉齊鼎天時主謀這件事了。
為什么這么肯定呢?
溫靜了解齊鼎天,齊鼎天是討厭她沒錯,但是如果這件事事他做的,他斷不會隱瞞,反而會清清楚楚的告訴她。
現在事情都擺在眼前了,他卻沒有一絲一毫想承認的想法,反而還說會查出幕后主使者。
這就已經可以肯定,這件事一定不是齊鼎天做的了。
前往齊家的路上,大道高速行駛著一輛法拉利,全身的奢華又低調的法拉利。
在傍晚人煙稀少的路上加速行駛著,宛如一道直沖天際的流星,所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絢爛的痕跡。
到了齊家,齊鼎天停下車,走進客廳里,卻意外的在家里發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挑眉,望向坐在那里的鄒映月,眼神意味不明。
“你怎么在這里。”
“鼎天,映月是我請來咱們家做客的。”這時,從二樓的旋轉樓梯下,趙一冰扶著木質纖維,精美花雕的扶手走下大廳。
她笑意盈盈地拉過鄒映月的手,調笑地看著她,“知道你今天過來吃飯,映月說想給我們露兩手呢,我就干脆叫她一起留下來吃飯了。”
“鼎天。”鄒映月害羞地看著齊鼎天,眼眸中透露著掩藏不住的少女情懷。
“你喜歡就好。”目光沒有看向鄒映月,齊鼎天轉身把外套拿給傭人,眉宇間盡是疏離,“我先去書房找爸。”
眼看著齊鼎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趙一冰冷下了臉色。
“阿姨……”
“沒事,映月你要加油,阿姨我可是很看好你進我們齊家大門的。”趙一冰拍了拍鄒映月的手,笑著說道。
“至于那個溫靜,不過和她媽媽是一個貨色而已……”說到那個自己這半生都在痛恨的人,趙一冰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