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靜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好端端的人怎么會吐血呢?
顧不得陸霆驍,她慌忙的跑向別墅。
客廳的沙發上,霍之琛斜躺著,他白色的襯衫沾滿猩紅,嘴角血漬還沒有干涸。
“阿琛!”她沖了過去,抱住了已經陷入昏迷的霍之琛。
“阿琛,你別嚇我!”
她輕了輕的晃了晃霍之琛的身體,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快,容姨!快打電話。”
淚水倏地掉落下來,怎么辦?她根本抬不動他!
“來不及了,我送你們去醫院。”
充滿磁性的男聲傳來,陸霆驍闊步走了過來,有力的臂彎一把將霍之琛抱了起來。
余靜好的唇片顫抖,她來不及道謝,跟著他的腳步上了車。
陸霆驍車開的極快,一路超車,穿梭在車流湍急的公路上。
余靜好抱著霍之琛的頭坐在后座。
她的手摸著他的臉,聲音顫抖。
“阿琛?阿琛?”
她多么想聽到他的回應,可是霍之琛的雙眼始終緊閉著,一雙眉頭痛苦的扭縮著。
噗……陡然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霍之琛的眼睛微掙,面容扭曲著,很快又陷入昏迷。
“阿琛!”
余靜好驚叫,摸向他的嘴角,溫熱黏膩的血沾滿她的雙手,她的雙眼無比恐懼。
“不要,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她哭得泣不成聲。
一顆心慌亂著,腦袋里似乎有萬花筒在爆炸,轟隆轟隆。
開車的陸霆驍眉頭緊蹙,望著后視鏡中的人,眸底有暗涌在流動。
“靜靜,很快就會到醫院。”
言落,他打開藍牙電話,接通了醫院,快速的讓醫院準好急救準備。
余靜好的眼睛布滿血液,身體如抖篩一般顫抖著。
“可是,他一直在吐血,一直在吐血。”
她的衣袖腿間已經染滿鮮血。
陸霆驍眸光鎮定,瞳孔縮了縮。
“靜靜,越是在危機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余靜好抬臉看向陸霆驍,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
她不是陸霆驍,在這樣的時刻,她真的做不到冷靜。
一直以來她虧欠了霍之琛這么多,他現在就在她的懷中吐血,她的心簡直快要被攪碎了。
看著余靜好如此崩潰,陸霆驍抿唇,壓抑著眼底的痛。
“你有難過害怕的時間,不如想一想,霍之琛接觸過什么,或者吃過什么,到了醫院都要告訴給醫生的。”
吃過什么?接觸過什么?
余靜好閉了閉眼,呈現出來的畫面全部都是血。
她想不起來,他接觸過什么,吃過什么。
現在她亂的根本想不起!
一時間,她覺得沒用透了。
“對不起,阿琛,對不起。”
她喃喃的說著,不斷的用手擦拭著霍之琛嘴角溢出的鮮血,鮮血如烙鐵一般,燙傷她的掌心。
陸霆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猛然的一腳油門,車子發出強烈的引擎聲。
路上不停的有車在鳴笛,十字路口處紅燈,擁堵不堪。
陸霆驍突然打轉方向盤,超輔路沖了出去,一輛卡車疾馳而過。
他的眸子撐大,驟然剎車。
車內震蕩。
余靜好低下頭下意識用身子護住了懷中的霍之琛,手臂卻撞向前座。
一分鐘左右的沉寂,車子徹底安穩。
余靜好急忙查看霍之琛,確定他沒有受傷,才抬起頭看向陸霆驍。
“怎么了?”
陸霆驍倨傲的臉沉著,唇片發白,額角猩紅。
“沒事。”
車子啟動,陸霆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滴鮮血滴落在方向盤上。
他的額角正在流血!
……
醫院。
霍之琛躺在搶救車上,被醫生急速的推著,車輪在理石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很響。
余靜好一直跟著霍之琛跑,直到他被推入搶救室,搶救室的大門冰涼的合上。
她望著面前搶救室下面亮起的紅燈,一顆心顫的讓人害怕。
過去的記憶跳了出來,她記得她也曾這樣守候過陸媽媽。
然后陸媽媽就再沒有出來過,她好害怕,害怕霍之琛也會像陸媽媽那樣永遠的離開她。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來。
也許陸霆驍說的是對的,她就是個掃把星,誰招惹上她,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阿琛本來是霍家的三少爺,都是因為她,離開了家三年,與家庭決裂,現如今又……
她的身體近似崩潰的靠在冰涼的墻壁上,這里好冷,冷的讓她牙齒發顫。
陸霆驍立在一邊,和她之間拉開安全距離。
他的腳步從來沒有這樣沉重過,沉重到不能去靠近她。
“先生,您的額頭……”
也許是兩個人都太過專注,誰也沒有注意到張秘書的到來,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回過神。
余靜好聞聲看了過去,陸霆驍的額頭紅中帶紫,血液已經干涸。
那點猩紅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扎進她本就難過的心上。
“張秘書,你快帶陸總去包扎一下。”
張秘書頷首,看向陸霆驍,他在等待他的意思。
“不用了,我沒事。”
陸霆驍沉著臉,轉身拿起電話,走向醫院的另一邊。
余靜好皺眉,她怎么沒有發現陸霆驍受傷?
難道是剛才急剎車的時候嗎?
天啊,她都做了什么?
愧疚慌亂的心更加的亂,她的手煩亂的抓著頭發,柔軟的發被她抓的有些凌亂。
良久后,陸霆驍才走了過來。
“靜靜,我已經報了警,警察會去林苑檢查霍之琛吃過的食物。”
余靜好想道謝,可是她的喉嚨太干,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是感激的點頭。
搶救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余靜好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
不時的她會低下頭看看腕上的表。
才過去二十分鐘么?為什么她覺得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搶救室的紅燈一閃一閃,猶如她緊張的心,忽上忽下。
醫院的走廊,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霍家人。
霍元勛一身中山裝,氣勢洶洶的走到余靜好面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琛怎么會好端端的進了醫院?”
余靜好的面色慘白,愧疚的咬唇,艱難的發聲。
“忽然……阿琛就口吐鮮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