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著頭的刀疤臉,頓時嚇得渾身發軟,手里的樹枝抓也抓不住,心肝懼裂,整個人往下滑了又滑。
那被咬斷的男人,手還拽著他的腿,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在要黑不黑的暮色里,顯得如此清晰。
就在這一秒,一頭鱷魚,倏然躍出水面,一口咬在了刀疤臉的脖子上。
刀疤臉連掙扎都顧不上,就被拖進了冰涼涼的水中。
河岸另一側,“呼……”
林不悔癱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扭頭看著河對面的方向,確保沒人追上來,才敢將一口氣喘到底。
一整天沒有進食,她現在身體的體力已經耗盡,根本提不起什么力氣再去跟四個男人周旋。
休息片刻,她也不敢在原地繼續呆著,找到一個木棍撐著身體繼續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四周荒草叢生,黑漆漆的道路上連個路燈也沒有,左右看過去,只能看到清冷月光下那些張牙舞爪的樹木黑影,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里發麻。
路邊不時有大貨車從她眼前開過,揚起的冷風吹在她身上,林不悔抱緊自己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她低頭看著掛在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根本無法遮蔽自己的身體。
這幅樣子,若是大半夜的遇見一個不懷好意的司機,豈不就是再次羊入虎口?
林不悔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咬咬牙,將腳上的鞋子脫下丟在路上,偽造自己慌亂逃竄離開的現場,這才又折身走到田邊的草垛旁。
夜空里的星星一閃閃地眨著眼。
林不悔抱緊雙臂將整個身子埋到干草里,她不停的摩擦著手臂皮膚來獲取溫暖,靠著草垛,閉上眼睛沒一會睡了過去。
刺眼的車燈將濃稠夜色劃破。
車子還未停穩,陸霆驍已經拉開車門,彎腰走下去。
黑衣黑褲的保鏢立即跑到前面劈開一條通道,個個面色冷酷,渾身散發肅殺之氣。
為首的保鏢替陸霆驍推開了房子大門,神色嚴肅,低聲說:“陸總,里面沒有人。”
陸霆驍踩著黑色皮鞋踏進去。
他沉穩的步伐走到角落處,一眼便見到地上碎裂的椅子,還有帶著血跡的繩子。
昏暗的燈光下,他清楚看到地上還未干涸的血跡,還有一只帶血的耳朵。
墻角邊,安靜的躺著幾片白色的襯衫碎片。
饒是跟著陸霆驍見過不少大風大雨的張秘書,見到屋子里的場景都不禁覺得后背發寒。
林秘書,被他們帶到了哪里?
陸霆驍背對著所有人半蹲著身子,握著布料的骨節,捏的泛白。
幽冷的眸光看著眼前的空地,腦海里翻騰著各種各樣的畫面。擰著眉用力地閉上眼,再次睜開雙眸,他眼底里充斥著濃濃殺氣!
“給我找!”
“是!”張秘書趕緊指揮著帶來的人。
他邁步剛走到門口就有人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過來。
黑衣保鏢看著陸霆驍面色冷峻的側臉,用力吸了口氣才急聲說話。
“陸總,剛剛我們找到了監控里那輛白色面包車!帶走林秘書的人,應該就在附近,還沒有離開!”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穿透夜色傳過來,在凝重的氣息里,又增添了幾分沉重。
張秘書豎耳一聽,臉色也微微變了變,“外面怎么回事?”
問清楚情況的保鏢回來說:“附近有一家大型鱷魚養殖場。剛剛我們去打聽消息的時候聽到村民說,養殖場那邊出事情了。不知道怎么的,圍住鱷魚的鋼絲網斷裂,主人聽到報警聲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出了人命,不知道……”
話音未落。
陸霆驍陰沉著臉,已經邁著修長的步子往門口走去。
養殖場的工作人員將河邊圍的密不透風。
還沒有走近,空氣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夾著水的魚腥味撲鼻而來,張秘書都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天啊,太可怕了,這人怎么會跑到養殖場來了?現在,這是連骨頭都不剩,連一塊骨頭都撿不起來了喲,真是造孽。”
“誰說不是啊,太可怕了。”
“讓開,讓開——”
保鏢快速的將前面圍著的員工驅到一邊,劈開一條通道。
陸霆驍快步走到河邊。
刺眼的大燈全部打開,整個河面上頓時亮如白晝。
恢復平靜的河面上,裂開的鐵絲網被水沖的忽高忽低,在水面上晃動著。隱約可以看見游動的鱷魚。
陸霆驍捏緊拳,一瞬不瞬盯著河面。原本清冷的眼眸變得越發冷沉,眼底浮動著碎裂的冰塊。
“下去找。”
他不信,林不悔絕不可能這樣死!
張秘書看著神色冷厲嚴肅的男人,艱難開口:“陸總……”
他還沒說完,陸霆驍一手用力揪著他的衣領,眼睛里覆蓋著層層寒冰。
張秘書頓時將所有的話咽回去!
陸霆驍沉默幾分鐘之后,臉色陰沉,瞇著的眼眸冷冷的掃過四周,平靜又寒涼的聲音在夜色中落下:“水里沒有,就剖了鱷魚的肚子。”
站在河邊的鱷魚主人早就被嚇的不知所措,都是靠著一口氣在強行撐著。
現在聽到陸霆驍的話,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回過神來求饒:“先生,你別啊,我把全身身家都投到這個鱷魚池里去了!這些鱷魚早就定好了買家,要是我不能準時供貨,我還要賠付一大筆違約金,你是要逼死我啊!”
陸霆驍的眼眸里寒光湛湛,微沉的視線里沒有一絲溫度,渾身裹著一股致命的森冷氣息。
“死要見尸,全部給我宰了!”
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養殖場的主人不禁用力抿了抿唇,看著陸霆驍冷酷的側臉。
不管他如何求饒,陸霆驍都不為所動。
張秘書看著陸霆驍眼底的猩紅,若是等陸霆驍發怒,這男人的下場怕是更慘。
他眉頭狠狠地擰著看向不停求饒的男人,讓保鏢將他拖下去。
男人不斷地在掙扎著,不斷地再哀求:“求你,先生,不要這樣做,你這真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人啊,要是真這樣,我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
周圍好像瞬間凝結了冰,冷的讓人發顫。
現場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陸霆驍身上一直緊繃的駭然情緒,已經臨近爆發。
“死?你倒是想的容易,我現在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