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跟你說一遍,你不要跟著我了!”
走進客棧里面,荀真轉頭看向羅浮。
長身玉立的羅浮正跟在她身后,也邁步走進了客棧里,看見荀真轉過來跟自己說話,笑著朝她揮揮手:
“嗨~”
如果不考慮別的因素,只看羅浮揮手而笑的模樣便會覺得這個青年人確實很是俊朗。
但是在現在的荀真眼中,只覺得羅浮是如此煩人可惡,面對羅浮咬牙切齒地說道:“怎么說我也算是救了你吧,也不求你報答我什么的,至少拜托你別糾纏我行不行?我也不是討厭你,只是我真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困擾!”
“欸~”羅浮搖了搖頭,“荀姑娘你這是什么話,你對我這么好,我當然得報答你了,而且就算你不想我跟著你,這城中客棧也不多,你總不能不讓我投宿吧~”
“呵,你這混蛋……”荀真看著羅浮,被羅浮這幅模樣給氣笑了,轉身走向客棧柜臺,在客棧老板面前放了一錠銀子,冷冷說道,“老板,要一間上房再準備些酒菜送到房間里來,剩下的錢不用退了,我只要你不準讓這家伙住店。”
說著,荀真指向后面跟進來的羅浮。
羅浮不氣不鬧,走到柜臺面前放下一錠金元寶,笑著開口:“這些錢也不用退了,給這位姑娘上最好的酒菜,順便在她房間旁邊給我騰一間房。”
“哎呀,這這……這太多了~”
老板之前看見荀真放下的銀錠已經瞪大了眼,再看見羅浮放下的金子整個人更是眉開眼笑,一邊嘟囔著一邊把金子銀子都收進了袖子里。
荀真見狀,轉頭看向羅浮怒目而視:“你!”
羅浮倒是聳聳肩,輕松說道:“你看,我很有錢吧~你帶著我肯定很有幫助的~”
“你這個人……”荀真咬緊牙關瞪著羅浮,最后轉頭朝著上樓的樓梯。
老板連忙招呼起來:“柳二!死哪兒去了,還不把這位姑娘帶到最好的上房里去!”
客棧后邊的客棧小廝聞言急忙趕過來引著荀真上樓。
而客棧老板則領著羅浮到了荀真旁邊的房間里住下。
進到房間里,幾句話打發走了客棧老板關上門,羅浮搖頭一笑,將房間里的凳子搬到了窗邊坐下來,看向窗外街道。
而房間里一道黑影閃動,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名只眼只腳的道袍青年。
“消失了四年八個月,沒想你再次出現居然正在糾纏一名少女,這可與我印象中的你大不相同。”
趙宗祁杵著拐杖,淡淡說道。
羅浮對于趙宗祁的出現沒有別的反應,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你在擔心那個孩子?怎么,怕我傷害她?”
“我這樣的人,還會擔心別人么?”趙宗祁自嘲地一笑,隨后搖搖頭,“只是好奇,你會不會是想體驗一番凡人的愛情了。”
“我恐怕不會有體驗愛情的機會了,何況是跟這樣一個孩子呢~”羅浮說這也笑了起來,“只不過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奇特的命運痕跡,所以打算多觀察觀察。”
“我想也是,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可能會理解凡人的情感,”趙宗祁說話間同樣將目光投向窗外,“不過,北方的神州胎膜已經很薄弱了,一股龐大的力量要不了多久就將要降臨了,你還有閑心在這兒觀察什么命運痕跡,未免有些太過放松了吧。”
“不在這兒,我又該在哪兒了,我只是個睡覺都睡不寧醒的糟老頭子罷了,就算再忙也得有些娛樂活動吧?”
羅浮隨口回答道。
而趙宗祁的語氣卻是瞬間轉為憤怒:“羅浮,請你不要再用這種游戲人間的心態對待我跟你說的事情,這是百萬人、千萬人的性命!”
看見趙宗祁憤怒,羅浮轉過身來,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那好,請你跟我講講,這四五年來,神州武林的變化吧。”
趙宗祁看見羅浮這副表情,也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辦法制衡羅浮,只能轉換心緒,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東南武林變化最大,降魔司、青魂、朝廷三足鼎立,艾略薩只對魔物出手,但是舒滕予的武力依舊能夠保證降魔司的武林至強地位,你那幾個徒弟里辜明河已經是東南武林年青一代最強,不過那個名為林蟾的孩子叛出了降魔司,在暗地里擘畫著一些我也看不明白的事情,他將之稱之為‘革命’……北方武林現今還是都在各國朝廷的鎮壓之下,玄國大祭臺已經宣告天下成功突破武道第二境,被譽為舒滕予之下最強的江湖第二人,而在六大秘境不斷流入奇珍異寶、武道秘籍的情況之下,整個神州武林的戰力已經與五年前截然不同,可稱之為全新時代……”
“你知道的,我想聽的,不是這些。”羅浮聽著趙宗祁緩緩闡述這些年來的武林變局,卻是搖搖頭打斷了他。
趙宗祁明白他的意思,繼續說道:“六劍已經盡數流入武林,除了東方云喜手中的湛盧,孟國武林出現了一名手握龍淵劍的年輕人,而且與東方云喜不同的是,他可以簡單調用神劍的力量,劍鋒所到……千甲難當,同時活躍于于武林的還有純鈞與魚腸……除此之外,還有承影跟莫邪劍隱于臺面之下。”
“臺面之下?”羅浮笑了笑,目光轉向趙宗祁,“你在開玩笑么?莫邪劍的主人,不就是隔壁那個名為荀真的孩子么?怎么……你這是眼睛居然看不出來么?”
被羅浮的目光盯著,就算如今的羅浮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態,但趙宗祁也同樣壓制不住心中的畏懼,后退一步,緩緩說道:“她只是個孩子。”
羅浮卻因為趙宗祁的回答而收斂,反倒是惡趣味地笑起來,意識接通神州天地的信息,隨后說道:“哈,原來是白瀟和東方云喜的朋友,怎么……幾年時間,你愈發仁慈了嗎?”
趙宗祁淡漠看著羅浮,沒有說話。
而羅浮則是笑著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是想要向你問罪的,我也不想傷害那個孩子,你去處理北方的事情吧,神州的時間不多了。”
趙宗祁直到羅浮說過的話便不會改變,于是朝著羅浮點了點頭身形漸漸消失。
而羅浮看向窗外,又看了看隔壁。
“新的時代,新的命運……當命運的洪流沖刷之時,你們又該怎么面對呢,哈,我真是太好奇了~”
羅浮的目光投過墻壁,看向隔壁房間里正在坐著閉目養神的姑娘,隨后長身站起來,也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