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大陸被稱之為“土”,所謂的東洲、中域、南海、北疆、西荒,都是后來演化而來的名字。
以往那些時候,都是稱為東土、西土、北土、南土和中土。
還有這天音寺,楚云怎么聽,都覺得有些熟悉。
上古時期有座寺廟,就叫天音寺,相當于今日佛門在太乾大陸的地位,只不過比佛門強太多了。
佛門滿打滿算,只傳承了兩三千年,而天音寺所傳承的年月,至少有一萬多年了。
楚云深吸一口氣,將震撼的心情壓住,快步走出了大殿。
那大和尚在院落中等了一會,旁邊站著兩個小和尚,手里端著四個陶瓷碗,里面是清澈見底的清水。
“這水乃是我天音寺的井水,三位請享用。”
大和尚微微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暫時還沒有危險,不如一直等下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一人接過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畢竟亂來先前說了,三人都是苦行僧,所以肯定不能假的太明顯。
井水入口,楚云只感覺一股清涼的水液流入腹中,四肢百骸十分舒爽,頭腦都精神了不少。
尤其是體內(nèi)的境界,居然有了松動的跡象,這讓楚云很是吃驚。
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一碗井水而已,效果都已經(jīng)能堪比圣品丹藥了!
亂來和尚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凡,他渾身被金光環(huán)繞,體內(nèi)佛力浩蕩,靈氣轟鳴,居然眨眼間達到了羽化境九重。
“好渴,能否再打些水來?”
楚云擦了擦嘴,眼中露出渴望之色,就好像真的沒有喝夠。
“臥槽,太無恥了。”
三千咕嘟吞了口唾沫,還沒弄清楚什么情況呢,主人居然就這么厚顏無恥,真是與生俱來啊。
亂來和尚臉皮有些薄,而且出家人不打誑語,但這井水所蘊含著的靈氣實在太濃郁了,讓他一下怔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楚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伸手拉了拉亂來和尚的衣袖:“師弟,我都這么渴了,你一路上喝的水更少,肯定比我還要渴。來,這一碗給你喝!”
說著,楚云就將那小和尚手里的最后一碗井水接過,強行塞到了亂來和尚手里。
亂來和尚老臉一紅,在心中暗念了幾句阿彌陀佛,心一橫,仰脖喝了。
我也不說話,不說話就代表沒打誑語,就代表貧僧沒犯戒。
大和尚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輕笑一聲:“明心,明惠,再去打幾碗井水來!”
“好的。”
那兩個小和尚結(jié)回了碗,蹦蹦跳跳的走了。
“幾位都是苦行僧,一路上想必很少歇腳,既然來了天音寺,那便不要拘束,今日就在這里休息好了。我這就命人收拾廂房出來,給你們落腳!”
大和尚笑的很是敦厚,就像老實人一樣可靠:“忘記說了,貧僧名為寶凈,是這天音寺的住持。”
“寶凈大師!”
楚云雙手合十,裝模作樣的道了一聲佛號,隨后笑道:“我們?yōu)楹螘蔀榭嘈猩驗樾闹杏行叛觯肴プ非筮@世間極致的真理。天音寺名聲極響,不知大師愿不愿意和我們品茶論道,共同探討佛經(jīng)呢?”
“你什么時候也成苦行僧了。”
亂來和尚看到這一幕,心中頗為無語。
苦行僧的說辭,只是先前我隨便找的理由而已,沒想到你還真裝上了!
寶凈住持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道:“如果三位有意,那貧僧榮幸之至。”
在寶凈住持的帶領(lǐng)下,三人走向一間廂房。
半路上,楚云給亂來和尚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天音寺是上古時代的一座寺廟,而先前那香客自稱北土人氏,據(jù)我所知,北土是上古時代早期對于北疆的稱呼!”
亂來和尚瞳孔一縮,不可思議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黑光把我們帶到了上古時代的早期?”
“不,我先前刻意觀察過大門外,還是我們原來走過的路,這說明我們沒有穿回上古時代早期,只是單純這座佛殿里有貓膩而已。”
“那這一切,都是虛幻不成?”
亂來和尚吃了一驚,如果這就是虛幻,那也太逼真了吧。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我目前還沒有感覺到幻陣的氣息……總之,肯定是那黑光在搗鬼沒錯了!”
楚云猶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說,我們先把這里當成真的天音寺,你在這里求佛問經(jīng),也能提高不少。”
“師父,又有貴客上門了!”
那兩個小和尚又蹦又跳的走了過來,小腦袋圓溜溜的,煞是可愛。
在大門之外,一只猿猴探頭探腦,一臉詫異。
“臥槽,大圣。”
楚云看到那猿猴之后,忍不住叫了一聲。
“楚云,你怎么在這里。”
大圣看到楚云后,也是一愣,旋即快步走上前來:“這里什么時候多出一座佛殿了,是師父那老禿驢想把佛教滲透到中域來嗎,還搞得這么恢弘。”
大圣的到來,更加堅定了楚云心中的想法。
他既然能單獨走進來,那就說明佛殿外面還是沒變。
“我在寂靈山修煉的好好的,突然聽到這里轟隆一聲,就連忙趕來了。好家伙,這么大一座佛殿!”
大圣不由得張開雙臂,有些震驚的大笑道:“老禿驢動作好快啊,這么快就在中域建了所佛殿,這里的住持是誰,讓他來見我!”
楚云一臉黑線,這猴子真是肆無忌憚,到哪里都這幅德行。
“阿彌陀佛,貧僧寶凈,就是這天音寺的住持。”
寶凈住持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微微打量著大圣,沒有為他先前的不敬之語而氣憤。
“阿彌陀佛,寶凈,老子沒聽說過你啊。”
大圣狐疑的在寶凈住持身上掃了幾眼,隨后撓了撓頭道:“天音寺,這又是哪個撮鳥夯貨起的名字,不好聽不好聽,改叫大圣寺!”
“二師兄,你他媽比給我少說兩句吧。”
亂來和尚眼珠子都瞪圓了,隨后趕緊對寶凈住持解釋道:“阿彌陀佛,這位是我二師兄,法號大圣。雖然他嘴上沒有把門,但是六根清凈,擁有難得一見的佛心,還請寶凈住持不要見怪!”
這些話說出口,連亂來和尚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圣又是罵人家撮鳥夯貨,又是要改名字的,換做脾氣不好的早就給轟出去了。
他之所以叫一句二師兄,也是情急之下而為之,最起碼得讓寶凈住持知道,自己這些人都是師兄弟,沒有什么惡意。
“你叫我啥?”
大圣指著鼻子,愣在那了。
“二師弟,你是不是累傻了。”
楚云轉(zhuǎn)過頭去,連忙給大圣狂使眼色。
大圣也不傻,這里突然多出了一座佛殿,以及亂來和尚跟楚云的反常舉動,都在提醒著他這里有古怪。
他聯(lián)合配合著一起演下去:“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剛才我實在快渴迷糊了,說了一些胡話,寶凈大師莫要見怪!”
寶凈住持那敦厚老實的臉龐,都快抽搐了,最終還是強行擠出一抹笑容:“寺名是佛祖起的,肯定不能更改,不過大圣寺倒也還朗朗上口!”
“走走走,先進去再說。”
楚云連忙借坡下驢,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了。
廂房之中,五人坐在蒲團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善?惡?”
寶凈住持目光掃過幾人,突然開口說出兩個字。
隨著這兩個字一出,包廂中剎那間被金光所環(huán)繞,散發(fā)著濃郁氣息,諸多虛幻的佛像林立,寶相莊嚴。
亂來和尚跟大圣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凝重,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云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奇怪。
他們這是,怎么了。
寶凈住持也不著急,微笑著坐在原地,時不時的喝上一口茶水。
在他腦后,金光環(huán)繞,光暈流轉(zhuǎn),仿佛他就是矗立在諸天之中的一尊大佛。
“他們在辯論佛法。”
塔靈畢竟見識眾多,看出了寶凈住持的用意:“他說善惡,就是在拋出問題,等待亂來跟大圣的解答。”
楚云一愣一愣的,這些佛門僧人真是古怪,怎么一言不合,就開始辯論佛法了?
連準備時間都沒有,上來就一句“善惡”,我靠,誰知道你到底是善是惡啊。
漸漸地,亂來和尚額頭滲出冷汗,他緊咬嘴唇,苦苦思索著應(yīng)對之策。
大圣再也不復(fù)原本的囂張桀驁,表情焦急的盤腿坐在那里。
寶凈住持這一問,徹底把他們問住了。
大圣、亂來和尚對佛法的造詣,放眼整個大陸,肯定無人能夠媲美。
但寶凈住持是造化境之上的存在,這次佛法辯論,本身就不公平。
寶凈住持很有耐心的等著,不急也不緩。
“什么鳥毛東西。”
楚云有些看不下去了,張口說了一句:“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其實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牛頭到底對不對馬嘴,就單純隨便說了幾句。
管他結(jié)果到底如何呢,先扯著嗓子吹個牛再說。
隨著楚云的話音落下,寶凈住持原本那淡然的表情,驟然變了。
他瞳孔中,射出兩道不可思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