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談到這種重要事情的時候,石破天都會打個哈哈糊弄過去,這次也沒有例外。
然而楚云這次,不問出根本目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你有難言之隱,那便不要跟著我了。”
楚云表情有些微冷,雖然在跟隨自己的這些時日里,石破天并沒有表現(xiàn)出壞的一面,反而多次出手拯救自己,然而這些并不足以讓楚云徹底放心。
畢竟,這石頭當(dāng)年可被稱之為“厄運之源”,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帶來厄運跟災(zāi)難。
再者而言,他可是跟隨在天巢女后身邊的人,論起來地位還要在五位獸將之上。
要說他對自己毫無目的,恐怕沒人會信。
楚云也知道自己身陷局中,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探索清楚,石破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亦或者是,石破天背后的天巢女后,想要干什么。
“楚云。”
石破天收斂起嬉皮笑臉,目光居然顯得有幾分嚴(yán)肅:“我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總之我對你沒有惡意,也不敢對你有任何惡意。你是萬年前天書古卷上所預(yù)言的人,你的出現(xiàn)將顛覆天道,至于我為什么要跟隨你,那是因為主人恢復(fù)記憶的關(guān)鍵一節(jié),就在你的身上!”
楚云瞳孔一縮,沒有料到奸詐狡猾的石破天,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袒露真相。
“我,是天書古卷上預(yù)測的人?”
楚云聽到這里,并不怎么驚訝,因為當(dāng)初在地鎖界的時候,畫圣前輩就已經(jīng)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了自己。
天書古卷的存在,來源于一個推翻天道的恐怖計劃。
或許,這是其他不亞于天道的存在所撰寫的,但不管緣由何故,歷史的車輪已經(jīng)滾滾推動。
天道心生畏懼,所以才會將顧惜朝囚禁在地鎖界,永世不得離開。
真正讓他覺得驚訝的是,天巢女后恢復(fù)記憶的關(guān)鍵點,居然在自己身上。
可自己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交錯,為何會如此呢?
“你所指的主人,是朱馥思嗎?”
楚云眉頭蹙起,追問。
“是,也不是。”
石破天嘆了口氣,搖頭道:“朱馥思在主人全部的意識中,占據(jù)了約莫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被封印在金色罐子里。”
“朱馥思是天巢女后一部分意識的化身?”
楚云大吃一驚,事情的真相跟自己的預(yù)測雖然有些偏差,但偏差并不大。
“不錯,至于剩下的一半,就是當(dāng)初叱咤風(fēng)云,攪得無數(shù)星域天翻地覆的天巢女后;她陰險狡詐、果斷狠辣、毫無憐憫、實力恐怖,乃是所有負(fù)面情緒的化身,無論誰在她面前,都只有瑟瑟發(fā)抖的份,若不臣服便只有死路一條!”
石破天說起天巢女后,神情變得有些驚恐,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你試想一下,無盡星空中排名前十的三位巨頭,皆都出自太乾界,這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強的戰(zhàn)界了吧?可在她面前呢,還不是一敗涂地,如果不是人族最后時刻聯(lián)起手來,誰勝誰敗還不好說!”
石破天渾身一顫,對于這些遠(yuǎn)古時期的回憶,他記憶尤深。
楚云沉默,他從顧惜朝那里了解過,曾經(jīng)太乾界的輝煌。
如今太乾界的墮落,可以說有九成的原因都在天巢女后身上。
若不是她滋生野心、掀起戰(zhàn)爭,太乾界仍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戰(zhàn)界,在整個無盡星空中都名列前茅。
就算給域外邪魔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入侵太乾界。
也就一萬多年的時間,居然變化的如此徹底,滄海桑田,讓人止不住的心生惋惜。
“那‘妖孽’,便是主人的惡念,過去那么多年里,一直是她主導(dǎo)著意識。可是后來,被壓抑已久的善念開始分裂,她不愿同惡念一起繼續(xù)為禍?zhǔn)篱g,所以主動派我去聯(lián)系人族幾位巨頭,由她制造機會,令幾位巨頭同時出手,斬下惡念的頭顱,然后聯(lián)手將其封印。”
石破天說到這里,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雖然我對那‘妖孽’非常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由她意識所主導(dǎo)的軀體,在整個無盡星空中所向披靡,無人能敵。如果不是善念故意露出弱點來,憑借人族那些巨頭,根本不可能斬的掉她!”
楚云只感覺頭腦嗡的一聲,整個人愣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
原來,自己當(dāng)初了解的東西,遠(yuǎn)遠(yuǎn)太過片面。
天巢女后真正的恐怖,遠(yuǎn)遠(yuǎn)比自己想象中來的猛烈。
人族那么多巨頭,居然都拿她沒辦法。
在善念的幫助下,他們勉強斬下惡念頭顱,卻仍然不能將她真正的殺死。
“你如今看到的朱馥思,便是善念的化身。”
“因為惡念未死,她尚還無法獲得完整記憶,只能是碎碎的片段,而且醒來就忘。”
“她想要找回真正的記憶,做回完整的自己。”
“她偶然得到了天書古卷的殘頁,上面對你有所記載,具體如何記載的我不清楚,但她說是你,應(yīng)該不會弄錯。”
“只有你,才能幫助主人斬殺惡念,找回記憶。”
“所以,我跟隨在你的身邊,就是想要一路幫你成長起來而已,真的沒有其他壞心思。”
石破天說到最后,言語變得激烈起來,甚至豎起手指,對天發(fā)誓。
“你當(dāng)初所跟隨的天巢女后,完全是由惡念在主導(dǎo),按理說你應(yīng)該跟她關(guān)系更親近才對,為什么會轉(zhuǎn)而幫助朱馥思呢?”
楚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廢話,她掌握著我的命門,隨時都能致我于死地,我能不聽從她的命令嗎?至于關(guān)系親近,根本就是扯淡,無稽之談!莫說是我,就連五位獸將,都跟她談不上親近,完全就是一廂情愿!在那‘妖孽’的眼里,根本就沒有感情這兩個字,無論是誰都只是棋子,區(qū)別只在于有沒有利用價值!”
說到這里,石破天神情突然變得激蕩起來。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心底的陰影仍然未曾散去。
“也就血瞳魔猿那個鐵憨憨被迷得神魂顛倒,其他諸如九翅雷鵬、離火麒麟、鬼火妖凰、冰甲玄鯨等……誰不是駭于她的威風(fēng)?她是天巢女后,整個天巢的真正統(tǒng)治者,但她手段太過慘烈,殘忍無情,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注定不可能會有真正為她賣命的手下!”
石破天搖搖頭,神情有些黯然。
“不對,他們不都喪身于戰(zhàn)斗中了嗎,如果不想為她賣命,為什么會徹底身殞?”
楚云皺緊眉頭,他仍然有些地方?jīng)]有想明白。
“誰告訴你他們死了?”
石破天撇了撇嘴,擺擺手道:“除去血瞳魔猿那鐵憨憨被人族強者聯(lián)手?jǐn)貧⒁酝猓渌奈猾F將都好的很,然而歲月無情,萬載歲月彈指一瞬,他們不得不各想出路,也不知迄今為止,情況到底如何了。”
楚云目瞪口呆。
事情的真相跟自己所理解的,居然有著這么大的出入。
大日金烏愣在那里,半天沒有眨眼。
畢竟擁有上古妖獸的血統(tǒng),他在妖獸集體中地位高的很,但由于年齡的關(guān)系,對于當(dāng)年所發(fā)生的事情只是知曉部分而已。
卻沒有想到,今日能從石破天口中,得知這么多秘辛。
“你幫助朱馥思,又能有什么好處?如果你不幫她的話,豈不早就自由了?”楚云道。
“她有恩于我,我又豈是忘恩負(fù)義之人?”
石破天理直氣壯:“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如今我再不幫她的話,就沒人幫她了。那‘妖孽’雖然被封印在頭顱之中,但仍然泄露出去了一抹意識在外,也不知化身成了何人,在這一萬多年里,到處尋找破除封印的辦法,以及找出善念化身,將其斬殺!”
“如果能夠斬殺善念,也就是朱馥思的話,惡念將會徹底占領(lǐng)天巢女后的軀體,再度從封印中醒來。”
“那樣的話,將又是一場浩劫。”
“所以,善念才會蟄伏萬年之久,直到發(fā)現(xiàn)你后,她開始算計斬殺那‘妖孽’的事情。”
石破天一字一頓,隨后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這些東西,你石哥原本不想告訴你,只是你逼問的太緊,只能說出來。現(xiàn)在好了,你知道了這些,我們徹底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如果那‘妖孽’的一縷意識找到我的話,也不會放過我的!”
這里所說的“妖孽”,指的是完整的惡念,也就是被封印在金罐子里的頭顱。
“只是一縷意識的化身而已,就算修煉一萬余年,又能強到什么地步?你不是連封號至尊都能鎮(zhèn)壓么,有什么好怕的!”
楚云聽后,只覺得非常奇怪。
“你可別小瞧這一縷惡念,這么多年過去,封號至尊的境界肯定沒得跑了。”
石破天神情有些泛苦:“你石哥沉睡這么多年,境界只有涅磐境大帝而已,吹什么鎮(zhèn)壓封號至尊,那都是當(dāng)年之勇!若是被那一縷惡念化身發(fā)現(xiàn)我們,定然必死無疑,所以如今,早日斬殺那‘妖孽’,才是正途!”
“那……到底該如何斬殺她呢?”
楚云皺緊眉頭,追問道。
“呃,你石哥也不知道。”
石破天神情之中,閃過一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