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沫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點餓,這個拓跋烈也忒不厚道了,居然連晚飯都不給吃。話說就算是囚犯都有牢飯吃的,他堂堂一個北齊國的太子就差了她這么一頓口食?
秦子沫沒吃餓,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這個時候,燭光一閃,她的房間里又多了一個人。
“誰?”經(jīng)過了容芷這一茬,秦子沫總算是蛋定了。
“小姐。”聽這聲音居然是她的暗衛(wèi)暮。
“暮,真的是你?”秦子沫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的驚喜。
“嗯,小姐是我。”暮看著秦子沫帶笑的容貌,他的心里一暖,看來秦子沫的心里至少還沒有忘記他。雖說作為暗衛(wèi),他的生死早已不由他作主,然而先前他也算是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直到如今才回歸,那也是因為他命大。
“你沒事就好。”秦子沫一時興奮,上前就拉住了暮的手。
不過這個時候,她的肚子發(fā)出了一陣響聲,讓秦子沫頗覺尷尬。
“給。”暮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遞到秦子沫的面前。
秦子沫打開一看,是她喜歡的玫瑰酥,趕緊拿了一塊塞入到自己的口中。唔,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口感十分好。
“暮,你真是及時雨啊,不過你怎么知道我餓了?”秦子沫看著一身黑衣的暮,那隱于黑巾下的雙眼燦若星辰,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是怎么一個模樣。不過,在她感覺能生得如此好看的一雙眼睛,他的相貌應(yīng)該也差不了。
“這是春蘭要我給小姐帶的。”暮淡淡地說著,從他知道她被北齊國太子強行帶來驛站之際,他的心里就存著擔(dān)心,想著她是個不經(jīng)餓的主,在這里不知道有沒有被好好善待,便不自覺的包了她喜歡的點心就過來了。
“哦,春蘭最好了,還是她深知我心吶。”秦子沫一手一塊咬著玫瑰酥,此刻感覺真的是太幸福了。
“小姐,你是不是要嫁北齊國的太子?”暮問這話的時候,口氣里平緩,只有在他心底深處,才明白自己的內(nèi)心并沒有如表面現(xiàn)出的這般的平靜。
“咳咳。”秦子沫被暮的問話弄得嗆著了。
暮看著秦子沫咳得厲害,終還是不忍給她倒了杯水喂她喝下。
“暮,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拿那把琴是有目的的,只是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秦子沫使勁喝著水。***,近期她發(fā)覺她犯太歲,連吃東西都會嗆著。
暮看著秦子沫,他的心里有些難過,秦子沫沒有把原因告訴他,是因為還不夠信任他嗎?這不是他今晚來想要知道的答案,也不是他希望知道的答案。
“暮,你怎么了?不舒服?”秦子沫看著異常沉默的暮,直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沒什么,看到小姐安全了,那么我也就放心了。”暮把茶杯放置在秦子沫的床柜邊上。他退后了兩步,然后對著秦子沫有禮的說道:“如果小姐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么我就告退了。”
“暮?”秦子沫放下手中的玫瑰酥,想要掀被起來。
可是暮卻是對著她搖了搖頭,說道:“小姐,不必起身了,夜里風(fēng)涼,這里守衛(wèi)很安全,見到你平安,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暮說完之后,也不等秦子沫反應(yīng)過來,便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
“他怎么了?”秦子沫拿著玫瑰酥,總覺得春蘭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哪里怪了,難道她年紀(jì)小小就得了妄想癥了?算了,不多想了,秦子沫快速解決到手中的玫瑰酥,趕緊上床睡覺,睡完一覺,她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日的清晨,秦子沫還在好眠的時候。
突然從她的耳邊傳來一陣呱噪的叫喊聲:“起床啦,懶豬起床啦。”
秦子沫猛的睜開了眼睛,誰?是誰?這么沒品的跑到她的房間里干這種清晨擾人清夢的破事?她轉(zhuǎn)過了頭瞧向了外面,正好對上了一雙赤紅色的小眼睛。原來擾人清夢的家伙是那只白毛的鸚鵡。
“懶豬,懶豬。”白毛鸚鵡對著秦子沫大喊。
秦子沫怒了,她一下子把被子翻轉(zhuǎn),兜住了措手不及還來不及撤退的白毛鸚鵡。
“救命啊,救命啊。”白毛鸚鵡呱呱大叫。
靠,這只死鳥,個子小歸小,可是聲音一點也不小。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它在她這里,她趕緊把被子又捂得嚴實了一點,總算那只死鳥不叫了,她才打開被子,然后她發(fā)現(xiàn)那只白毛鸚鵡好象不動了。
不是吧?死了?秦子沫用手去戳了戳白毛鸚鵡嘴巴,沒有動靜,又去戳了戳白毛鸚鵡的肚子,沒有僵直似乎還有一點點的熱氣,然后秦子沫湊近白毛鸚鵡想要看看仔細它倒底死沒有死。這個時候白毛鸚鵡突然就睜開了它的那雙赤紅小眼睛,接著它拍拍翅膀一下子飛了起來,然后居高臨下的對著秦子沫掘起了屁股,一陣帶著騷意的尿水從下面直淋而下。
“操,你個死鳥,你要不要這么惡心人啊?”秦子沫被這詐死的白毛鸚鵡突然復(fù)活給淋到了一小部分它的尿液,她聞了一下騷人的味道,差點就沒吐出來。
“活該,活該。”白毛鸚鵡歡快的拍著翅膀,在秦子沫的頭頂上方高興的叫著。
“尼馬的,你丫是成精了?”秦子沫看著這只會詐死會記仇的白毛鸚鵡,覺得它的存在真的是逆天了。
“蠢貨。”誰知白毛鸚鵡卻是白了秦子沫一眼,對著她罵了一聲之后,拍拍翅膀又向外飛了。哼,它就是要氣死她,誰讓她想窺視它的男主人的?沒門兒,它的男主人妥妥地是它女主人的。它絕對不能讓外面的野花堂而皇之的靠近男主人的身邊。
秦子沫當(dāng)然不知道這只白毛鸚鵡的小心思,但是現(xiàn)在她被它淋了騷味,總是不舒服。她趕緊下了床,打開房門,也不管外面有沒有人就直接對著對門喊:“我要洗澡,五分鐘給我準(zhǔn)備好洗澡水。”
對面拓跋烈已經(jīng)在隨從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正在整著衣角。聽到了對面秦子沫的話微微地輕蹙起了眉頭。這個丫頭怎么一大清早的就開始嚷嚷?她的教養(yǎng)呢?被狗吃了嗎?
“主子,秦姑娘要洗澡,您看?”在這驛站隨從是負責(zé)拓跋烈這個院落一切起居飲食的人,他向拓跋烈征求意見。
“給她去準(zhǔn)備。”拓跋烈還沒有見過大清早便要求洗澡的姑娘,難道這個秦子沫有特別的潔癖?他的心里對秦子沫這個人又多了一分的好奇。
不一會兒秦子沫的房間內(nèi)便抬來了整整一大桶的溫水,秦子沫屏退了下人,自己一個人跳了進去。整個人一下子便沉到了溫水之中。
呼,真舒服,秦子沫在水里悶了半分鐘,然后一下子便冒出了水面,長長的發(fā)絲從水中躍出,水滴濺了前面地上濕濕地一片。
“臭鳥,死鳥,看我下次不撥光你的毛,叫你敢戲弄我。”秦子沫用手絞著白布兒,她把那白布當(dāng)成白毛鸚鵡在用了死力氣的絞著。
“你倒是挺悠閑的?”這個時候在秦子沫的身邊突然響起了一道冰冷的男音。
秦子沫身子一僵,這聲音她無比的熟悉。拓跋焱,不是他還會有誰的聲音這么冷的?擦,這丫不是吧?怎么每次都挑她洗澡的時候來啊?話說她的清白哪里還有啊?姐不怕露三點就當(dāng)穿比基尼了,可是全露神馬的她還是會羞澀的。她抬頭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這可是大白天吶,這里是啥風(fēng)水寶地不?怎么一個個的往她屋子里趕?人家好歹還知道在晚上來見她,可這拓跋焱根本不靠譜,直接在大白天,還趕著她洗澡的時候就來了。他知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可是通緝犯喂?刺殺皇帝的罪名可不輕,最起碼是誅九族的罪。
“您老怎么來了?”秦子沫趴在浴桶上,她不敢動,就怕一動,她的春光就外泄了,那她可虧大發(fā)了。
“你敢不聽我的話?”拓跋焱無視掉秦子沫臉上堆滿的甜美笑容,他直接走到了秦子沫的浴桶邊上,一只手握住了秦子沫纖細如蔥白嫩嫩的小手。食指磨砂著秦子沫的指尖環(huán)節(jié)。只稍一用力,秦子沫就覺得從自己的小指關(guān)節(jié)處就傳來了一股快要斷裂般的疼痛。
“痛,痛。”秦子沫這回可不忍著了,因為對于拓跋焱這種人來說,可不是忍著不叫就能過得了關(guān)的。相反的,她要是弄出點動靜來,說不定外面的人就會沖進來,驚走拓跋焱也說不定。畢竟他現(xiàn)在正在被通緝著。
拓跋焱在秦子沫呼痛的一瞬間把唇貼近到她的耳邊,“你最好死了想要叫人進來的這條心,若是再敢出聲,我就真把你這手指給捏斷了。”
秦子沫聽著拓跋焱的威脅,心里雖然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可是臉上還是堆起了笑容,輕聲的對著他說道:“方才,人家不是沒有心里準(zhǔn)備么,才會忍不住喊痛,現(xiàn)在不會了。”
“哦。”拓跋焱不緊不慢的應(yīng)了一聲,手上不由的加大了一分力道,對準(zhǔn)了秦子沫的無名指關(guān)節(jié)。
“唔。”秦子沫在自己快要叫出來時,及時的用手捂住了嘴巴。變態(tài),死變態(tài),痛死人了。
相對秦子沫痛苦的皺緊了絕色的小臉,拓跋焱的臉上倒是看上去一派的高興。他輕聲對著秦子沫說道:“真想把你的手指一節(jié)節(jié)的捏碎了砍下來。”
“唔,唔。”秦子沫瞪大了眼睛對著拓跋焱直搖頭,這混蛋,就不能不要說得這么血腥?她現(xiàn)在要不是身無長物,不著片褸,一定要他試試她新研發(fā)的毒藥。最好毒得他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不過現(xiàn)在她也只能YY一下,因為她現(xiàn)在人在浴桶里,還是光著的啊。有木有比這事更悲劇的事發(fā)生了?
拓跋焱滿意的看著秦子沫眼中對他流露出來的懼意,很好看來她是長記性了。不過他不能在這里久留,今日他來找她并不是要兌現(xiàn)當(dāng)日的承諾要斷了她的十指,而是特意來告訴她,明日他來接她走的。他掐痛她只是想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而已。
“記得,明日我便來接你走。”拓跋焱沒有給秦子沫思考的余地,他放開了秦子沫的小手,便消失在了房間里。
秦子沫這才大喘了一口氣,臉上的水滴都不知道是因為熱水蒸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她用手抹了一把臉,絞干了白布擦了擦身了,可是真的問題又來了。她沒有換洗的衣服啊,那身海棠裝因為有死鳥身上的味道,她是打死都不要穿的,看來她只能在房間里自己找了。
在房間角落里,她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小箱子,她打開來一看。咦,里面是套粉色的衣裙。雖然這個顏色略顯俗了一點,可是現(xiàn)在在沒有衣服穿的情況下,就將就著穿穿吧。等秦子沫全部穿好之后,發(fā)覺這套衣服似乎有些緊,胸部的尺寸好像是小了一點。
“秦小姐,梳洗完畢了沒有?太子請您一起用早膳。”外面的隨從已經(jīng)等了許久了,秦子沫若是再不答話,也許他要考慮叫丫環(huán)進去看看了。
“你給我叫個丫環(huán)來給我梳頭。”秦子沫用干凈的干布擦著自己的秀發(fā),這頭發(fā)長好看是好看,可是就是麻煩了一點,不容易干,這個時候她就想起了春蘭,每回她洗完澡她都會很快幫她弄干頭發(fā),都不要她操心的。
“是。”隨從示意身邊從北齊國帶來的宮女進去。
“小姐,奴婢海棠給小姐請安。”宮女一路低著頭進來,然后循規(guī)蹈矩的向著秦子沫請安。
“起來吧,你給我梳個簡直的發(fā)式就行。”秦子沫把干布丟到了一旁。
宮女抬起頭來,只一瞬間,她看著秦子沫就呆掉了,她從未見過世間竟然有這般絕色傾城的女子?就算是當(dāng)年北齊國的第一美人兒蓉樺郡主都沒有她這般明艷美麗啊。
“喂,你怎么了?”秦子沫看著這個叫海棠的宮女看著她呆掉了,心里尋思著難道她的身上有什么不妥之處嗎?她趕緊找了找,沒有么,只是身上這套衣服與大周國的裙子有些不一樣而已。看著,唔,怎么說呢,有些像是現(xiàn)代蒙古族的服裝。
“依著小姐的穿著,奴婢給您梳個北齊的發(fā)式吧?”海棠趕緊回過神,對著秦子沫透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隨便吧,只要簡直一點,不要太復(fù)雜太費時的就好。”關(guān)鍵是她昨夜里都沒有吃晚飯,雖說暮給她帶了點心,可是她還是架不住肚子餓了,看看,鏡中的自己,都餓得前胸貼后背,臉色都憔悴了不少。秦子沫不由的用手摸著自己尖細的小下巴。
海棠的手指非常的靈活,她給秦子沫編了好些個辮子。這是北齊國的女子慣有的一種生活發(fā)式。秦子沫這一打扮起來,配著這身衣服,倒是有七分像是北齊國的女子。只是北齊國的女子都比較高頭大馬,不似她這般嬌小玲瓏而已。
“小姐可真美,就如圣山上的雪蓮一般。”海棠這是由衷的從心里贊嘆著眼前的這個美人兒。
“要說這美啊,你們家太子才是真美呢,那是美得人神共憤,天地暗色。”秦子沫這話說完,海棠只覺得這咋聽著這么別扭捏?這位美麗的姑娘這是在夸她們太子呢?還是在貶她們太子呢?不過這不是她能關(guān)心的事兒。
“小姐,請移駕太子房間吧。”海棠向著秦子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太子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等得有些急了,他的脾氣一向不好,晚了怕是要被責(zé)罰。
“嗯。”秦子沫照了照銅鏡里的人兒,她倒是挺新奇這身裝扮的,正要撥腳走路,卻又返了回去,“等等,我拿個這個。”
秦子沫從舊衣服里拿出了她的那一對鏤空金鈴,把她掛在了自己的腰間。走動間鈴聲脆響,聽著讓人不由的精神一振。
等在外面的隨從見到秦子沫的這身打扮不由的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收斂起了情緒帶著秦子沫去了拓跋烈那里。
拓跋烈本是在房間里等著有些不耐煩了。
突聞門外一陣輕脆的鈴聲,他驟然回頭。
迎著晨曦的陽光,一個穿著北齊國服飾的少女從外間走了進來。她有著一頭如黑緞般的烏發(fā),此刻被編了好多條細細地發(fā)辮,有些散在她的腦后,有些則是調(diào)皮的散在她的胸前。她有一雙清澈得如圣山雪池般的杏眸,只消一眼就能讓人沉浸其中,她長得極美此刻一張精致絕美的小臉帶著甜美的似是要把人心都融化的笑顏。鈴聲是從她的腰間發(fā)出,兩只鏤空金鈴隨著她纖細的腰肢隨意的飄蕩著。什么叫桃之乏乏,灼灼其華?這便是。
“蓉樺。”拓跋烈情不自禁的看著秦子沫的這雙清澈的眸子與這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衣服,一瞬間一個女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蓉樺?秦子沫用帶著疑惑的眸子看著拓跋烈,他確定沒有產(chǎn)生幻覺嗎?她不由自下看了看自己穿的這身衣服。方才她照過鏡子了,鏡中的自己還是自己么,難道說這個蓉樺與她長得相像?
“太子殿下,可以用早膳了嗎?”秦子沫用手在有些恍了神的拓跋烈面前揮了揮,用帶著她特有的糯糯嗓音企圖呼喚回拓跋烈的神志。
“大膽。”拓跋烈回過神來,待看清站在他眼前的人是秦子沫之后,他突然暴怒的伸手捉住了秦子沫的手腕。
“哎喲,你干嘛?”秦子沫的手腕被拓跋烈弄疼了,她不由的痛呼出聲。
“是誰允許你穿這套衣服的?還不趕緊給我脫下來。”拓跋烈看著秦子沫的眼睛里滿是駭人的陰霧。
“這衣服本來就在我房間里的,要不是那只惡心的死鳥,我犯得著大清早的洗澡換衣服嗎?”秦子沫覺得這個拓跋烈太莫名其妙了,穿她一套衣服怎么了?姐還他十套不就得了,況且這套衣服看起來也不像是新的了。要不是沒衣服換,你以為她會穿人家的舊衣服啊?做夢呢?不過竟然拓跋烈這般小氣,這衣服還他就是了。
“神經(jīng)病,還你,還你。”秦子沫用沒有被拓跋烈扣住的手,拉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撕啦。”一聲脆響,本就有些舊的衣料經(jīng)不住秦子沫的劇烈折騰,一下子便破了,秦子沫也沒管,她只是一骨腦的把那套粉色衣裙全部脫了下來,隔著一只手全塞入拓跋烈緊扣著她手腕的手里。此刻她只著白色的中衣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竟敢把它弄破。”拓跋烈看著手中粉色衣裙被扯破的一個破洞,臉色越發(fā)陰沉的如同雷雨的天色。
“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吧她承認她是有意的,其實她看著拓跋烈那眼神那語氣就十分的不爽。他不是叫她脫嗎?她就脫給他羅,只是誰能保證她在一只手被困的前提下脫得干脆利索?自然有點小插曲也是正常的。
拓跋烈看著秦子沫的樣子似乎就是要把她吃了一般,被他捉住的秦子沫的手腕一下子便被他握得脫了臼。
秦子沫的臉色痛得一白,她拿眼睛瞪著拓跋烈,絲毫也不示弱。
“太子殿下。”隨從從外面進來通報,當(dāng)他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下子便嚇得呆住了。
太子殿下與秦姑娘這是在干什么?秦姑娘進來還穿得好好的衣服為何現(xiàn)在在太子殿下的手中?他是不是誤闖了什么?
“何事?”拓跋烈的臉色在隨從進來之后越發(fā)的陰沉了。最好,他有合理闖入的理由,要不然就準(zhǔn)備承受他的怒火吧。
“大周國的太子殿下求見。”隨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他的頭垂得很低低得都快要到腰下了。
“帶他到正殿,我隨后就到。”拓跋烈打發(fā)了隨從,回頭他還是死死的盯著秦子沫。那眼神中閃過的寒意似乎就要把她殺死一般。
“太子殿下,不要忘記了,現(xiàn)在你站在誰的地盤上,想要殺我的話,最好你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顯然弄破一件衣服這不會是一個很好的借口。”秦子沫倨傲的看著拓跋烈,她忍著巨痛強行從他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然后另一只手,托著被脫臼的手腕,一扳一正,直接把脫臼的地方給糾正了。
拓跋烈看著秦子沫變得蒼白的絕色小臉,心底里對于她自己接脫臼的手腕有著一絲的震憾。這是他第二次私下里有些佩服秦子沫的膽魄,一個大男人都未必做到的事,她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做到了兩回。可是這又怎么樣?她居然弄破了他珍藏的蓉樺的衣裳,她就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拓跋烈,你是要我這樣出去見我們的太子?還是要給我一套衣裳?”秦子沫拿眼瞪著拓跋烈,這個家伙不值得她對他尊重,所以她對他連禮貌性的禮節(jié)稱呼都棄之不顧了,直接直呼其名。
“帶她出去,給她換套衣服。”拓跋烈當(dāng)然不會在大周國太子耶律齊的面前丟自己的臉。要是秦子沫這樣出去,這不出半天,大周國全國上下便會傳出他與秦子沫的緋聞來。
海棠帶著秦子沫出門,方才在里面,她看著太子殿下的臉色差點就要嚇得腳軟了,不過她也挺佩服這位秦姑娘的,她竟然不畏懼她們的太子殿下呢。要知道,她們的太子殿下雖然長得如嫡仙一般,可是脾氣卻是極差的。要是下人稍有不襯他心意的第二天便會消失不見了,所以她們對于這位太子殿下可謂是又敬又怕的。
海棠帶著秦子沫回到了房間,她自然是不能把自己的衣服給秦子沫穿的,因為她知道秦子沫可是鳳棲琴的現(xiàn)主人,也就是她們現(xiàn)在太子殿下未來的太子妃,所以這衣服么,她靈機一動,在這批送往大周國的禮單里,有一套她們北齊國的特色禮服。也許能先借來穿一下。
想到這海棠對著秦子沫說道:“秦小姐先等一下,奴婢去拿衣服。”于是她趕緊出門去庫房拿那套禮服。
那是一套比較隆重的衣服,正統(tǒng)大紅色的禮服上用瑪瑙鑲嵌拼湊成帶著濃濃北方風(fēng)景的特色抽像畫,那腰間的玉帶完美的勾勒出了秦子沫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在下面的裙擺處墜滿了金穗,在秦子沫移動間發(fā)出金屬特有的碰撞聲。她的腳上穿著一雙鹿皮小蠻鞋,精致的特殊浮繡手法讓花色更顯立體。
此刻的秦子沫看起來就如草原上盛開的紅蓮一般,美得嬌艷,又艷麗無雙。海棠不由的都有些看癡了。
“好了嗎?”秦子沫整了整衣裳袖口,這衣裳看著挺好,只是顏色卻是太艷麗了,感覺只有成親的時候,才會穿的大紅色啊。
“好,好了。”海棠一下子回過神來,這個秦姑娘要是被太子殿下迎回宮的話,一定艷冠群芳的。
“那你前面帶路吧。”秦子沫示意海棠走在前面。
“是。”海棠側(cè)身走在了秦子沫左手旁稍前的位置,她可不敢擋了主子的道,所以她只敢走在秦子沫旁邊超出她一點點的地方。
還未到前廳,秦子沫已經(jīng)遠遠地聽得到耶律齊與拓跋烈的談話聲。
秦子沫跟在海棠的后面緩緩地抬腳邁過了門檻。當(dāng)她的到來時,里面的談話聲愕然而止。
耶律齊明亮的眼睛看著秦子沫,此刻她的穿著與大周國淑女小姐的穿著完全的不同,那大紅色辣眼睛的衣服一看便是北齊國特有的服飾,從她的發(fā)辮與她腳上蹬的鹿皮靴子,全都透著一股子與溫婉相反的氣質(zhì)。
此時的她如同是一顆最璀璨的紅寶石,發(fā)射著耀人的亮光。沒有哪個女人穿紅色能穿得如同她這般特立獨行。
與耶律齊相同看著秦子沫穿著北齊國特有服飾的拓跋烈,點漆的黑瞳里在閃過一絲驚艷的同時,又有著一抹復(fù)雜的神色。她到哪都似是一塊發(fā)光體,能吸引住眾人的目光,特別是男人的目光。拓跋烈看著目不轉(zhuǎn)睛看著秦子沫的耶律齊,心里一瞬間閃過了一抹不悅之色。這個女人名義上已經(jīng)是他的了,而耶律齊用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看著他的女人,還是讓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了相當(dāng)大的挑戰(zhàn)。
“耶律兄,一國不可一日無君,我看耶律兄應(yīng)在處理好貴國先皇喪事之后,盡快的早登大殿才是。”拓跋烈有意無意的走了一步,恰巧他這個角度可以很好的阻隔耶律齊對秦子沫的視線。
“拜見太子殿下。”秦子沫向著耶律齊行了一個禮。
“免禮。”耶律齊這個時候側(cè)移了一步,走到了秦子沫的面前,作勢要親自扶秦子沫起來。
可是拓跋烈卻是先他一步的,一把把秦子沫從他的面前截了過去。他狀似親密的攬著秦子沫纖細的腰肢,口中用溫柔到極致的聲音渾然不覺的對著她說道:“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昨晚真是累到你了。”
耶律齊聽著拓跋烈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隱于明黃色衣服下的雙手不覺得攥緊成了拳頭。難道他還是晚來了一步嗎?秦子沫真的被這個北蠻之人已經(jīng)捷足先登了?
秦子沫聽著拓跋烈這充滿了歧義的話語,以及虛假的偽裝,心里想著這個拓跋烈在耶律齊的面前倒底想要表演什么?是他們經(jīng)過一夜長談已經(jīng)互訴衷腸?還是兩情相悅?不過貌似他方才這話說得讓人誤會他們已經(jīng)那啥啥過了。
“拓跋太子言重了,只是秉燭夜談而已,并未累到我。”秦子沫這句話一說便是擺明澄清了拓跋烈想要刻意擺出來的親密。
不過她剛把話說完,拓跋烈扣住她腰間的手便一緊。秦子沫吃痛,一下子便靠向了拓跋烈的方向。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似的。
“子沫,累了便多休息一會兒,無礙的,等下本太子自會直接送你回平南王府去給岳父大人陪罪的。”拓跋烈這話直接坐實了他與秦子沫之間的關(guān)系,他親密的攬著秦子沫回到了座位上。然后他才似想起還有耶律齊這一號人在,不由口中帶著一絲歉意但臉上絲毫歉意都無的對著耶律齊說道:“耶律兄,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昨夜本太子與子沫一見鐘情,相談堪歡,子沫已經(jīng)答應(yīng)隨本王回國完婚,所以還請?zhí)拥钕鲁扇!?
“拓跋太子,誰答應(yīng)與你一同回國完婚了?”秦子沫看著拓跋烈的那個樣子,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雖然她是必須跟著他去北齊國的,可是她也容不得他這樣污蔑她,詆毀她的名節(jié)喂。
“子沫,別鬧脾氣了,經(jīng)過昨晚,你不嫁我,還能嫁誰?”拓跋烈這廝可是把這話越挑越明,越描越黑了。那話里行間已經(jīng)表明了秦子沫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我知道你這是在怪我,可是我那也是情不自禁么。”
呸,你丫的毛的情不自禁,她倆昨晚可是壓根兒就是各睡各的,沒有在一起啥的好不好?秦子沫聽著拓跋烈這越描越黑的話,她聽了直想吐血了。什么叫披著人皮的狼?什么叫睜眼說瞎話?她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
“你這是想要干什么?”秦子沫咬著牙問拓跋烈。
“把你娶回家。”拓跋烈點漆黑瞳說這話的時候似是滿含溫柔,可是只有秦子沫從他的眼眸的深處看到了那絲絲被掩蓋住的寒意。
“那你的蓉樺呢?你就不怕她傷心?”秦子沫沒法了,她只得把他心底里藏著的那個名字說了出來。
“怕,可是她早已不在人間了。”拓跋烈在驟然聽到蓉樺這兩個字的時候,身子輕輕的一顫,可是很快的他便恢復(fù)了鎮(zhèn)靜。
秦子沫與拓跋烈說話的聲音很輕,外人看著他們兩個人一問一答的,都錯看成了兩人似在那里打情罵俏。
耶律齊看著眼前的一幕,作為大周國的太子,他的驕傲容不得他向拓跋烈低頭。
“既然拓跋兄,忙于美人之事,那等拓跋兄忙完之后,咱們再作商議吧。”耶律齊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一刻都無法呆下去了,看著拓跋烈摟在秦子沫腰上的手,他真恨不得砍了它。
“好,扎克爾,送太子殿下。”拓跋烈滿意的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結(jié)果,嘴角邊上不由的揚起了一抹冷笑。待確定耶律齊走遠之后,他一下子便把秦子沫丟向了地上。
秦子沫在拓跋烈的懷中一直保持著警惕的姿態(tài),拓跋烈突然把她丟開,她立馬就平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
“既然我們相看兩生厭,那你也不必要勉為其難的送我回王府了,我們在這里就此別過。”秦子沫看了拓跋烈一眼,然后轉(zhuǎn)身欲走。
“站住。”拓跋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優(yōu)雅的身姿在一瞬間便來到了秦子沫的身后。“你是想跟著出去,去跟耶律齊澄清你我的關(guān)系嗎?”
秦子沫抬眸直視著拓跋烈的眼睛,她冷冷地對著拓跋烈說道:“別把什么人都想像得和你一樣齷齪。”
拓跋烈對著秦子沫冷笑了一下,說道:“是嗎?即便是那樣,本太子和你已經(jīng)是捆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你別想玩什么花樣,因為你玩不過本太子。”
“呵呵,那好啊。”秦子沫走到了拓跋烈的面前,她的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一只手伸出順著拓跋烈的胸膛來到了他的頸間,然后瞬間揪住了他的領(lǐng)口,她湊近他的面前杏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對著他說道:“本小姐要回王府,那還得麻煩你送我一程羅。當(dāng)然你若是不送,我這樣出去也是可以的,只是你方才演得戲就白費功夫了。”
秦子沫雖然臉上在笑著,可是她的笑意根本就未達眼底。這個拓跋烈居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她,哼,他以為他是誰?北齊國的太子了不起啊?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難道他想對她怎么樣她就只能怎么樣了?她又不是面團兒,隨著他揉、搓、捏、扁的。
“看來這回本太子這是不送也得送了?”拓跋烈看著秦子沫,他嘴角邊上揚著一抹冷冷地淺笑,此刻他的眸子深邃得不見底,讓人看不清他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
“隨你。”秦子沫淺笑的看著拓跋烈,那笑容里面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只有秦子沫自己知道。
“那走吧。”拓跋烈這會兒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他的一只手攬過了秦子沫的腰肢,既然是要做戲,那就做完全套吧,送她回去又有何難?
“備好馬車,本王要送秦小姐回府。”拓跋烈囑咐了門前的馬童,很快的馬童把備好的馬車趕了出來。
拓跋烈扶著秦子沫上了馬車,可是等進入了馬車,他便與她相隔著兩個方向互相對立的坐著。
秦子沫也不理他,她就掀開了車簾的一角,看著外面的景色。
拓跋烈用眼睛的余光觀察著秦子沫的動靜。她出了驛站倒是安靜了。在驛站那會兒,她像是一只小刺猬對著他豎起了全身的刺兒,而現(xiàn)在她倒是收斂起了刺兒非常安靜地坐在了那里。他發(fā)現(xiàn),她長得極美,她有著完全不同于北燕女子般的精致與絕美,那一身正紅的北齊國禮服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是量身為她訂制的一般。讓她看起來就如同草原上那盛開的最艷麗妖嬈的紅蓮花,可是她的眸子卻又清澈的如同圣山上最純潔的雪蓮,不同的兩種風(fēng)情在她的身上全都體現(xiàn)了出來,兩者不僅不顯得突兀,反而看著十分的和諧。
兩人相處在一個獨立的空間里,難得安靜地各自懷著心思沒有起沖突。
“太子殿下到了。”馬車在王府的門前停了下來,車夫向著拓跋烈匯報。
拓跋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一只手平攤著伸到了秦子沫的前面。秦子沫看著眼前這只骨節(jié)分明如同羊指白玉般的修長手指,她心里隱著一股子的恨意,任憑拓跋烈平攤在那里,她就是一點表示也沒有。
拓跋烈的耐心轉(zhuǎn)瞬即逝,他見秦子沫根本就不鳥他,直接二話沒說就攬著秦子沫的纖腰走下了馬車。還真別說他這一點和容芷倒是有得一拚,兩人不虧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大小姐,回來了。”門房立即向里通報。
秦子沫在撫琴大會上一曲驚魂的事跡已經(jīng)在京城傳開了。接著她被北齊國的太子直接接去驛站的事,也相繼傳出了好幾十個不同的版本。現(xiàn)下秦子沫可是京城里最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絕對的熱門話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