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說著話，右手輕輕抬起。那修長的手臂，潔白如大理石雕刻而成。三根手指輕蹭，微微用力，一株火苗在掌心冉冉生起！
妖艷的紅色火苗，不依靠任何外物在潔白的掌心燃燒，躍動。
那畫面，帶著一種致命的誘惑。尤其是配上此刻鳳羽的臉，與他充滿邪氣的笑容，更是詭異的美麗。
這一幕，讓是跟童話看的目瞪口呆。
這是什么？人體自然？不對，是古代人所說的內功！
為什么這一幕，她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而且好像不會太久？難不成是在二十一世紀看到了相似的魔術？或許是吧。
鳳羽依舊在笑，火苗逐漸改變了顏色，由火紅逐漸改變成幽藍，就好像有什么物質加入在其中燃燒。同時，一股迷離的幽香從那里傳出。
那種香氣很甜，甜的人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困頓。尤其是看著鳳羽的眼睛，就好像那眼睛是一個絢麗的萬花筒，不停的變換著風景，迷惑著人心。雖然眼睛不至于閉上，但是卻感覺思維越來越渾濁，空洞，仿佛不再受大腦支配一樣。
在沈天婳反應過來之后，想要阻止那香氣的侵入，想要別開自己的眼睛，卻已經晚了。
她已經無法控制一切，陷入了混沌。
鳳羽看著沈天婳的眼睛失去了焦距，便知道自己的幻術已經生效。
這次的幻術與上次不同，相對而言簡單的多。
名曰——幻心。
上次的幻術可以支配人的行動，可以任由人幻想看到想象中的一切。這一次，只能蠱惑人的內心，讓她感覺到放松，思維隨著他運轉，從而說出他想要知道的話。
就好比將自己幻化成了另外一個她。
能夠輕松的與她交談，說出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這也是他天機閣獲得重要信息的一個主要來源。
鳳羽慢悠悠的支起身子，盤腿而坐，光潔的身子半暴露在空氣中。墨色的長發鋪散，垂落至雙膝之上，一雙精致的鳳眸就這樣打量著沈天婳，緩緩的到處：“沈天婳，你剛剛在做什么？”
沈天婳眼神空洞，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我剛剛在給閣主按摩。閣主的皮膚好好，比錦緞還要絲滑。但是剛剛不小心冒犯了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我真的不希望他太過生氣，因為他要是生氣了，也許會像對付王石那樣，一掌斃了我。”
一掌斃了她？
這個他倒是沒想過。
雖然，這個女人三番五次的挑戰他的耐心與底線，但是她畢竟是秦霄有用的人，所以她的命，他得留下。而且，她如此有趣，生機勃勃，就這樣殺了，豈不是太可惜。
天機閣，從來不缺少服從命令的人，偶爾來個異類，他只當換換新鮮。
而且，她說他皮膚好，他很受用。
鳳羽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紅唇微勾道：“沈天婳，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了？”
沈天婳一聽這話，立刻咧嘴，露出一排精致瑩白的小牙。雖然眼神空洞，但是睫毛輕輕眨動，那模樣之中帶著幾絲頑皮：“廢話，我當然記得啦！我說不記得，那是騙他們的！”
“嗯？”
鳳羽聽見沈天婳這么一說，暮然間睜大了眼睛。那雙美妙的鳳眸，微微轉動，里面藏著一些嗜血與殘忍。
這個女人，竟然敢欺騙他！
她的戲，未免演的也太像了吧！想到這里，那雙眼睛，緊緊盯著沈天婳，眼神深幽。就好像在審視一個犯人，或是一個罪人，一個讓他覺得無比蔑視的人。
想到這里，他的手下意識的想要伸出去掐住她的脖子。即便不能弄死她，也要好好折磨她一番！竟然敢欺騙他，好大的膽子！他的一生，最痛恨的，便是欺騙！
可就在手指接觸到沈天婳白皙的頸脖之時，突然頓住了。
因為，她的臉上出現了滿滿的哀傷。
晶瑩如玉的臉頰神色低落，清澈的眼眸中泛著水光。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帶著一絲脆弱的痕跡。
她怎么了？
鳳羽的手指已經解除到了沈天婳的脖子，卻在看著這樣一幕類型被狠狠的觸動，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使勁的將心臟攥緊，攥的人無法呼吸。
他雖然與她接觸的不多，但是看過她各種神情。
搞怪的，頑皮的，精靈的；聰明的，睿智的，冷漠的；可愛的，狡黠的，風淡云輕的……
可是，這脆弱與哭泣的，他卻沒有看過。
甚至覺得，這樣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在她的臉上。
他將手從她最脆弱的脖子上移開，抬起一點點，剛好放在了她的臉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為她拭去臉上滑落的兩滴晶瑩的淚珠：“你，怎么了？”
他的心情有些復雜，這樣的舉動他未曾想過，但是他確實是做了，而且做的如此自然。就好像一個簡單的習慣，不能控制，不經過大腦，發自于內心。
幻心，不能控制人心。
但是會將人的本心，本來的情緒擴大。
沈天婳會落淚，自然是有什么情緒。也許往日，她自己刻意的掩蓋，壓抑，可是一放松，就全部都暴露出來了。
這，也是她內心的世界。
不止有美麗的歡笑，精靈的搞怪，也有憂傷與寂寥。只是在她笑顏如花的面容之下，被掩蓋，被埋藏！
沈天婳感受到有一雙纖細的手指輕輕的為她拭去眼淚，感覺內心暖暖的。那手指，很暖，就想一個浸泡在溫水中的錦帕。輕柔且熨帖的幫她擦拭掉了眼淚。她微微抬頭，盡管美麗的大眼睛中依舊沒有什么神采，但是嘴角卻露出一個暖暖的微笑。
“我，自幼父母雙亡，沒有享受過一天親情的關懷。就像一從野草，自己發展，自生自滅，卻也有極強的韌性與生命力。”
她說著話，眼里有一絲驕傲。瞳孔沒有聚焦，也預示著她未曾清醒，那么這些話便絕對是真話！
鳳羽沉默，一雙眼睛流轉，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不解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