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主殿。
一個帶著金色面具,身著紅色衣衫的男子坐在一把玉質的椅子上,身旁香煙繚繞,看上去個頗有威嚴。
地上,跪著一個老者,似乎在接受訓話。那老者約么六十花甲之年,跪縮在低下,額上微微有汗,似乎被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威壓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好像在接受什么刑罰一般。
鳳羽輕輕開口,手指輕輕摩挲著玉質的椅把,聲音帶著微妙的磁性,卻又有幾絲冰冷:“你說,她是否有可能會失憶?”
那花甲老者又是一個瑟縮,似乎在考量這句話是否別有意圖。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照實說:“閣主,按照那位小姐的情況來說,應該是有可能的!因為她全身上下都受到了瀑布的沖擊,腦袋也有可能受到了沖擊,如果是這種情況,就有可能會失憶。”
鳳羽聽見跪在地上的老者這樣說,微微瞇起了眼睛。他思索一陣,又繼續道:“如果說一個人失憶了,她有沒有可能會只失去某一部分的記憶?”
老者想了想,依舊不敢抬頭,繼續道:“這個,醫書上似乎是有的。說一個女子,醒來之后記得所有的一切,卻單獨不記得自己的夫君。所以失憶癥,確實有可能只失去一部分的記憶。”
“嗯……”
鳳羽沉默,沒有什么表情。
老者跪在地上滿心的忐忑,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然后就被閣主正法了。他確實是救治了那位姑娘,可那姑娘怎么就失憶了呢?
姑奶奶啊,你失憶失的真不是時候啊!
這不是他的錯啊,閣主要是動怒……
想到這里,老者越發害怕。跪在地上的雙腿都忍不住打哆嗦了……
鳳羽沒工夫理會老者的心情,只是掃了他一眼,便道:“下去吧!”
老者聽見這話,如蒙大赦,立刻撒腿就跑,嘴里還不忘應聲道:“是!”
趕快走,不然這閣主萬一生氣了,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老者退出去之后,鳳羽靠在玉質的椅子上一陣沉默,記憶部分缺失?真的有這種事?但是她似乎連自己叫什么,用過的銀針都忘記了,卻能夠記得自己的醫術?
真的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既然這樣,就暫且先將這件事放一放。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確實比想象中的更有趣。
太子府。
太子拍案而起,眼睛滿是陰鶩的瞪著地上垂著腦袋不敢吭聲的手下,暴怒的說道:“你說什么?沈天婳跳下瀑布了?”
他臉色不太好,跪在地上的“木頭人”頭垂的越發的低了,眼睛不敢看他。
任務失敗,結果很有可能便是犧牲性命!
沈天婳就這樣跳下瀑布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若是這樣,他拿什么打擊玄霄?
秦廣整理思緒,他是要沈天婳死。雖然現在沒有看見沈天婳的尸體,但是從懸崖瀑布跳下,那活下來的機會是很低的。
他想了一會,繼續說道:“那三個小混混呢?”
“都被玄王妃殺了。”“木頭人”如是稟報:“我事后檢驗過他們的尸首。有一個是被毒死,剩下的兩個死因不明。”
秦廣聽見“木頭人”這樣說,忍不住將他的話重復了一遍:“死因不明?”
“木頭人”沒有抬頭,繼續道:“我檢查了他們的尸首,并未有中毒的跡象,身上也沒有什么外傷,但是他們眼睛睜大,都死了。其中一個經脈逆轉,另外一個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癥狀。”
“木頭人”如實解釋著。
沈天婳是用銀針要了那兩人的性命,若是不仔細看,真的是看不出來。他不是專業法醫,檢查的時候自然不會那么細致。
尤其是最后一人,那銀針刺入的是人的腦袋。
腦袋上有頭發遮擋,自然是更難以發現貓膩。
秦廣微微皺起了眉。
這個沈天婳,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難纏,所幸,現在已經死了。他手中,捏著一封書信,信上寫著夏國與齊國的戰事。
玄霄用出其不意的方法大敗了齊國之兵。
不日之后,便要去收復已失的兩個城。
他又打了勝仗?這意味著他在夏國的地位更勝一籌,在秦仁那個老不死的面前形象更加高大,意味著自己的太子之位更加岌岌可危。
不行,他不能讓他如愿,更不能讓他頂替了自己的位置!
秦廣想到這里,神色就變得越發難看,又思索了一會,嘴角揚起一抹低沉的笑:“既然找不到沈天婳的尸體,那么就弄一個出來!你,去找一個與沈天婳年紀相仿,身形相仿的人,干掉之后把臉劃花!”
他就不信,要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玄霄不會放下戰事回來。
回來之后,知道是小棋子將沈天婳接入宮中進而失聯的話,那情形就更好看了。
母后想出這一招,實在是太厲害了。
“木頭人”只是受命于秦廣,所以對秦廣自然是言聽計從。既然他這樣說了,他應下便是了。
與沈天婳年齡相仿身段相似的女子,在這夏國的帝都里,還是能夠找到的!
秦廣又出言道:“等等!”
“木頭人”連忙停住了已經邁出的腳步,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秦廣的下一步指示。
“那個小棋子,怎么樣了?”
“木頭人”一聽秦廣原來問的是這個,點頭道:“太子殿下放心,屬下一早便將那個小太監做了。”
“嗯!”秦廣聽見這話,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
這件事,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才行。若是留下那個小太監,便等于留下了一個知情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一個危險。
在忠誠的奴仆,都不如死人來的穩妥。
所以,殺了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勢必會出現問題。
玄王府。
香茗急瘋了,在院子里一刻不停的轉悠,嘴里還帶著哭腔:“小姐,小姐你到底上哪去了啊!”
她從艷陽高照,等到日落西山,依舊沒有等來自家小姐。就找了個宮女,將她帶去了玉寶殿,結果玉貴妃說根本不曾派人來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