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皺著眉,一雙好看的眼睛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決絕:“沈夢蝶,我告訴你,就算是夏國的女子都死光了,我秦洛也不會娶你!”
他看著沈夢蝶如此兇猛的沖向沈天婳,那高高揚起的手就要打在她白皙的臉上,他就覺得萬分氣憤。
說話,自然也冷了幾分。
沈夢蝶顯然被這樣的話說懵了。
就如同一個驚雷,在心底炸響,將她整個人轟成了渣渣。
逍王殿下說什么?
全夏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都不會娶她?
為什么?
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小六的情緒,眼底微微有淚:“逍王殿下,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喜歡她?
小六反倒被說懵了。
忽然想起在將軍府,他好像確實說過:“夢蝶小姐,真是性子爽直的好姑娘呢!本王,真是喜歡。”
但是當時是因為她狠狠的打了沈孝,太子以及沈白蓮的臉。
沒想到,竟然讓她誤會了。
這話,怎么解釋得清?
他求助似的看向沈天婳,沈天婳聳立聳肩,將臉看向了別處。
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最難斬斷是情絲。
她能有什么辦法?
不過既然小六都見這狠心的話說出來了,也算是替她報仇了。只要這沈夢蝶不找她麻煩,她暫且放過她。
看不出來,像小六這樣的老好人性格竟然也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
這沈夢蝶該是多不招他待見啊。
她收起指尖早已就緒的銀針,拉著香茗就往樓下走。
“逍王殿下,在下走了啊!記得,別忘了收楚姑娘的茶錢!”
小六看著在自己面前,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沈夢蝶,就覺得頭疼。
他該怎么解釋呢?
好像怎么說都不太好。
“沈夢蝶小姐,這只是一個誤會。本王說的喜歡,只是一種形容,不是那種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衣袖沖沈夢蝶手里抽出來。那形容,就好像面前的沈夢蝶是一個瘟神一般。
“不可能,你說過喜歡我的,你就是喜歡我!”沈夢蝶胡攪蠻纏,就差當地打滾撒潑了。但是,她下一秒反應過來,眼底露出一絲兇惡:“是不是沈天婳那個小賤人,是不是沈天婳那個小賤人說了我什么?”
原本,小六還想給她留一份薄面。
畢竟她是沈天婳的妹妹,而且也是因為他當事的話讓她會錯了意,才鬧出現在這樣的局面。
但是,現在顯然不用了。
他冷著一張臉,那平日里看著陽光朝氣的虎牙在此刻卻是一種殘忍的清冷:“沈夢蝶,我告訴你。還是那句話,就算全夏國,不對,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與任何人無關!”
說罷,甩手離開,頭也不回。
只留下沈夢蝶一行三人站在這里。
楚纖纖看見沈夢蝶被秦洛當眾推拒,這眼底是一抹得意,卻故意裝出一副關心憐憫的樣子。
“夢蝶妹妹,不要太過在意,這逍王殿下也真是的竟然為了那沈天婳那個小賤人出頭,而不顧你的顏面。我看這沈天婳上輩子八層是狐貍精變的,是個男人就勾搭,這都拆了幾人了!還有那東陵世子,不還為了她一擲千金嘛!”
這話看似在安慰沈夢蝶,卻將矛頭直指沈天婳。
那意思很明確,就在說是沈天婳勾引了小六。所以小六才臨時變卦,不肯承認當時說過的話。
沈夢蝶原本正處于懵圈的狀態,靈魂都已經因為那決絕的語言,冷清的目光而出竅了。卻被楚纖纖這樣一說,給直接打回了魂。
下一秒,她就所有恨意都轉向了沈天婳。
是了!
逍王殿下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一定是沈天婳用了什么妖法。
逍王殿下明明就是喜歡她的,怎么會就這么不喜歡她了呢!一定是沈天婳那個小狐貍精迷惑了她。
先是東陵世子,再是玄王,后來還將沈白蓮的太子妃的位置都拉了下來。
想到這里,沈夢蝶的眼神越來越陰冷恐怖。即便她今日特地畫了精致的妝容,一雙紅唇丹色艷麗,卻讓人覺得好像是喝了血的鬼魅!她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沈天婳,你這個小賤人,小狐貍精,我沈夢蝶繞不了你!”
掌柜的在樓下受了小六的指示,適時的上樓,將一份賬單交給了楚纖纖,也打斷了這原本尷尬的局面。
楚纖纖原本正在得意自己將沈夢蝶的仇恨成功拉到了自己的仇人沈天婳的身上,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接過賬單的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茶,竟然一杯一百兩!
就是剛剛逍王殿下讓小二端過來的那些茶,竟然要一百兩,一杯!
是以杯計算,不是壺!
她剛剛喝了三杯,也就是三百兩!
再加上前面的糕點,總共有三百三十五兩之多。
掌柜的堆著笑臉,看向楚纖纖道:“楚小姐,付錢吧!”
她,又被宰了!
這逍王殿下一定是跟沈天婳串通好的!擺明了想要扼她的錢!
可是,這茶已經進肚子了。
難不成吐出來?
而且,這里的幕后老板是逍王,她根本就拿他無能為力。就算是告他們故意訛詐,也沒人敢審理。
楚纖纖沉了臉,看著掌柜道:“把帳單寄到右丞相府,交給賬房,會有人給你的。”
掌柜的指了指外面的招牌道:“本店銀貨兩訖,該不賒欠!”
楚纖纖一聽,頓時上火道:“本小姐身上帶的錢不夠,你說怎么辦吧!”
掌柜的癟了癟嘴,眨了眨眼道:“后院需要洗茶壺和碟子的,要不三位小姐去洗茶壺和碟子抵賬?”
三人驚呆:“什么!”
竟然讓他們幾個堂堂的千金小姐洗盤子!
掌柜的有些無奈的說道:“要不然,在下只能將幾位小姐就送交官府了!”
送交官府,那怎么可以。
她們的父親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那得多丟人啊。
不行。
日落西山。
等到沈夢蝶三人從清雅軒出來的時候,已經累的不成人形了。即便如此,她們頭上的,手上的,原本帶著的首飾也都給了店里。
一個二個,都成了被拔了毛的母雞,好不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