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琛和曾離都被她驚到了。
曾離回過神來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嗔道:“你亂說什么?”
曾雨不服氣:“我有沒有亂說你們心里清楚,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曾離沒好氣道:“就顯著你了是吧?就你聰明?”
楊琛看她們姐妹倆鬧,啞然失笑:“離姐,這丫頭跟璐璐肯定很合得來。”
曾離還沒說話,曾雨已經接話道:“我歲數比你大,你得叫姐。”
楊琛有些疑惑地看向曾離:“真的?”
曾離無奈點頭:“只長年齡不長心,說話不經腦子。你別理她。”
“沒事兒。”楊琛說著笑著看向曾雨,“沒關系,咱們各論各的,以后我叫你雨姐,你叫我姐夫。”
曾離和曾雨姐妹倆都驚呆了。
曾雨懵懵地看向曾離:“姐,還帶這樣的嗎?”
曾離只覺得腦殼疼,白了楊琛一眼:“你怎么也跟著胡鬧?”
楊琛沒理她,笑著問曾雨:“雨姐,我也不讓你白叫我姐夫,明天除夕夜,我給你包個大紅包,怎么樣?”
曾雨也沒管正瞪著自己的曾離:“姐夫,那咱們一言為定。你可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一言為定。”楊琛笑道,“改天我介紹我妹妹給你認識。”
曾雨好奇:“你還有個妹妹?”
“嗯,我倆雙胞胎。”
“雙胞胎?”曾雨滿臉羨慕,“真好啊。”
“等以后我跟你姐也生一對兒。”
曾離聽他在那胡說八道,滿心無奈,“快點兒包餃子下鍋,我都餓了。”
楊琛作勢敬了個禮:“ Yes, sir, madam。”
三個人說著笑著,沒一會兒餃子下了鍋。
餐廳里楊琛面對曾母的打量和詢問倒是泰然自若。
幾個人吃完飯收拾完在客廳坐下,電視里正在播曾離的《一腳定江山》。
“姐,拍戲好玩兒嗎?”
“這是我的工作,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就想著玩。”
曾雨撇撇嘴,看向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楊琛:“姐夫,你覺得我姐的演技怎么樣?”
楊琛聽到她當著曾母的面這么叫,下意識偷偷看了一眼,卻見曾母正老神在在地盯著電視,仿佛沒聽到一樣,心里松了口氣,應道:“你姐可能會得視后。”
“視后?”聞言三人母女三人一起向楊琛看過來。
楊琛點點頭,對曾母解釋道:“對,所謂視后就是電視劇獎的最佳女主角,圈子里也叫視后。”
曾離問道:“哪個獎?我怎么不知道?”
“飛天。公司正在運作,目前看希望還是挺大的。”
曾離聞言有點兒興奮:“真的能得獎嗎?”
楊琛道:“最起碼也能有個提名吧。”
曾離情緒瞬間又低落下去:“提名啊。”
“沒關系,就算這次不行,以后也還會有機會。”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演技也就一般,我中戲的老師說我的表演少了股靈氣,但是我覺得《青衣》里應該是我最好的一次表演,如果《青衣》都不能得獎,以后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楊琛看曾離很是失落,連忙安慰:“總會有機會的,不行以后我再為你量身打造一部戲,專門沖著拿獎去。”
曾母也拍拍她的手:“媽覺得你演得挺好的。”
曾離苦笑道:“媽,你不知道,《青衣》這種戲很難得,可能是我唯一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了,我不想當花瓶。”
“花瓶怎么了?我就喜歡花瓶。”楊琛道,“離姐,我覺得你不應該這么想,你跟普通人不一樣,你只要負責美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像花瓶一樣,沒有人會要求花瓶一定要保溫的。”
曾離見楊琛當著老媽的面說這樣類似表白的話,羞得臉通紅:“我說正經的呢!”
楊琛無辜道:“我說的就是正經的啊。”
曾離拿他沒辦法,磨牙道:“時間不早了,你要不然先回吧?”
曾母聞言拍了她一下:“小離,你怎么說話呢?”
楊琛偷偷給了曾離一個下次一定要狠狠教訓你的眼神,卻也只能無奈起身:“時間確實不早了,阿姨你們今天趕過來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我就先回了。”
曾母道:“都這么晚了,我看你不如就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楊琛眼神看向曾離:“沒事兒,我一個小時差不多就能到家了。”
曾離聞言瞪大了雙眼,我信你個鬼,十來分鐘的車程,被你說成一個小時?
曾母聞言果然有些不放心,“小離,家里還有空房間嗎?”
曾離瞪了楊琛一眼,卻也沒拆穿他,點頭道:“有,總共三個房間,不過其中一個是我室友的……”
“喂,胡婧,我啊!”楊琛已經撥通了電話,“給你拜年啊,新年快樂,新年快樂。”
“是這樣,離姐的媽媽和姐姐來了,大過年的也不能讓人住酒店,就想跟你說一聲,你的房間……”
“對,好,婧姐局氣!你放心,來年你回公司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嗯,新年快樂!”
“謝謝,謝謝,你也幫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嗯,嗯,好,再見。”
楊琛掛斷電話,“離姐,我跟胡婧說了,她的房間也可以住。”
曾雨率先反應過來,噗嗤笑出了聲。
楊琛一臉無辜,看著曾離也不說話。
曾離一臉無奈,曾母拍拍她的手,笑道:“既然這樣,小琛你今晚就在這里住下吧。”
“謝謝阿姨!”楊琛道,“離姐,你去樓上放些熱水,等會兒讓阿姨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曾離無奈扶額,嘀咕道:“臉皮真厚!”
在曾雨的偷笑聲里,曾離上樓去放熱水,楊琛只當沒聽見,又坐了下來,邊削著蘋果邊道:“阿姨,小雨說你們是坐火車過來的?”
“嗯,是啊,荊州坐過來,一路十幾個小時,人太多了。”
“春運啊,現在這個時間段坐火車確實受罪。”楊琛兩句話的工夫,一個蘋果便已經削好了皮,輕輕一拉,蘋果皮掉在桌上,把蘋果遞給曾母,“阿姨,吃個蘋果吧。”
“你還有這一手?太酷了!”曾雨湊過來,看著掉在桌上的果皮,“真的沒斷啊?你怎么做到的?”
“嗯?”楊琛可沒炫什么手法,只是一種習慣,等到曾雨把果皮拿在手里拉開才反應過來,“你說這個啊?習慣了,手熟就好了。”
曾母接過蘋果,呵斥曾雨:“姑娘家家的,大呼小叫成什么樣子?”
曾雨充耳不聞,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楊琛:“姐夫,你教教我吧,我也想學。”
“學這個干嘛?”楊琛啞然失笑,“容易割到手,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曾雨聞言嘆了口氣:“好吧。”
“你要吃嗎?”
“嗯。”曾雨小雞啄米般點頭,“吃。”
楊琛給她也削了一個,倒是又想起了老頭兒,前幾天幫著給老頭兒置辦年貨的時候發現他又蒼老了許多。
唉,有人在一天天長大,也有人在一天天變老。
曾離放好熱水,下樓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電視在響著,卻沒人看。楊琛拿著水果刀削一個蘋果卻削出了花來,妹妹驚嘆著,老媽看著這一幕微笑。
于是她也笑了:“媽,熱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
曾母起身上了樓,曾雨抱著大蘋果在啃:“姐,姐夫太厲害了。”
“怎么了?”曾離接過楊琛給她削的蘋果。
曾雨亮出手腕上的表:“你看!”
“嗯?怎么在你手上?”
“你不知道,姐夫就抓住我的手,輕輕一抖,這塊表就跑我手上了。”
楊琛笑著:“送給你了,當個見面禮。”
“真的啊,謝謝姐夫。”曾雨看著戴著的這塊表,表面八邊形,新潮而精致,“這塊表還挺好看。”
“還給你姐夫…還給楊琛。”曾離道,“你什么東西都敢收?”
“我姐夫送我的,再說,不就一塊表嗎?”
曾離吐出一個數字:“13萬8。”
曾雨愣了下:“什么13萬8?”
“好了,就是一塊兒表,小玩意兒。”楊琛打斷道,“喜歡就拿著玩。”
曾離沒理他,盯著曾雨道:“曾馨雨,聽到我說話沒有?”
曾雨撇撇嘴,把表取下來還給楊琛:“我又不知道這么貴!我好心來看你,你還老是兇我!”
楊琛伸手把表輕輕一撥一擼,表又回到了曾雨手腕上:“別理你姐,我送你的,跟她沒關系。”
曾離氣道:“你……”
楊琛抬眼一看,這才發現曾離眼眶紅了,眼淚打轉,連忙湊過去:“離姐,你怎么了?”
曾離深吸了一口氣,眼淚終究還是沒掉下來,哼了一聲。
“別生氣。”楊琛抱住她,“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沒想那么多。”
曾離見旁邊的曾雨雖然拿手擋住了眼,卻還在透過指縫偷看:“松開,小雨還在呢!”
“沒事兒,她姐夫都叫了,怕什么。”楊琛把她攬到懷里,沖著曾雨眨眨眼。
“略略略……”曾雨做了個鬼臉,把表取下來放到桌上,往樓上跑去“我也去洗澡睡覺了!”
楊琛嘆了口氣,把表戴到曾離手上:“我今天就不相信這塊兒表送不出去,你要是取下來,我立馬扔垃圾桶。”
曾離哼了一聲:“我不要,你愛扔就扔。”
楊琛見她真取了下來,抬手就把表扔進了垃圾桶:“明天我送你塊兒女士腕表,這塊兒太丑了,不好看。”
曾離掙開楊琛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你要跟我吵架是嗎?”
“我沒有。”
“那你這是干嘛?”
楊琛深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最近變得幼稚了許多,唾面自干地把表又撿了回來,仰面躺在曾離大腿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總是怕你有一天忽然就離開了,我想把我的東西都送給你,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把你綁在我的身邊。”
曾離撫摸著他的臉,低頭親了他一口,笑道:“好了,我怎么會離開你呢?”
楊琛聽到曾離在自己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楊琛摟住她的脖子,對著她的唇親了上去,舌頭像是果凍,軟軟的,滑滑的。
不知過去多久,一聲咳嗽聲傳來,兩人這才分開。
“小離、小琛,你們也早點兒洗澡睡覺。”
兩個人只能看到曾母樓上的背影。
曾離羞紅了臉:“都怪你,我媽都看見了。”
“阿姨又沒說什么。”楊琛滿不在乎,“走吧,咱們也去睡吧。”
“你想什么呢?你去睡婧婧的房間,我和小雨睡。”
“嗯?媽剛才都說了,讓咱倆一起洗澡睡覺。”
“呸,厚臉皮。”曾離捏捏他的臉,“反正我跟小雨睡,你有本事就摸進來,我看你有沒有那個膽子!”
楊琛一本正經:“這樣吧,反正三間房,你們一人一間,我就在樓下睡沙發吧。小雨今天坐了一天火車,讓她好好休息。”
曾離白他一眼,笑出了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你別想了。”
楊琛嘟囔著:“我能有什么心思,你就是想太多。”
曾離恨恨地咬了咬他的嘴唇,小聲道:“你不就是想半夜摸進來嗎?”
“你的腦袋瓜都在想什么,我是那樣的人嗎?”楊琛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樣子,“你試試,你看我半夜會不會摸進去。我告訴你,你看錯我了,我是個高尚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曾離拿舌尖舔著他的耳廓,吐氣如蘭:“你說的低級趣味是這樣嗎?”
楊琛心頭火氣被她勾出來,咬著牙強忍:“小梨子,你給我等著。”
“我等你啊。”曾離對他眨眨眼。
楊琛起身把她扛到了肩頭,向樓上走去。
“電視沒關呢!”曾離拍著他的后背。
楊琛關了電視,剛爬上樓就僵住了。
曾離被楊琛扛著,根本看不到前邊:“怎么了?”
“咳!”楊琛咳嗽一聲,“阿姨,離姐剛剛崴了腳,我就把她背上來了。”
楊琛明顯感受到曾離的身體僵住了。
曾母道:“哦,不嚴重吧?”
“不嚴重,不嚴重。”
“這孩子,在家坐著都能崴到腳。快去睡吧。”
曾母說著轉身離開進了房間。
剩下兩人都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