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凌軒興致勃勃的出現在醫館門口。
上身卡其色的及膝呢子大衣大敞開來,露出里面高領的黑色毛衣,下身黑色長褲,干凈筆直,身形修長,帥氣的臉棱廓分明,帶著暖暖的笑容。
昨晚答應了帶阿楠去游樂場,今天他提前休了一天假,去了一趟御景灣本來要接她的,結果到了才知道她一大早就跟著慕蘭心一起來醫館幫忙了。
醫館里,此刻已經排了很長的隊伍,都是一些老人家,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小感冒這類的。
老人覺得去醫院太過麻煩,而且醫院收費也比較高,對于這種小癥狀他們更愿意來中醫藥館,省去了麻煩的各種手續。
權文昌坐在一個小桌前給病人把脈診斷,慕蘭心在抓藥,唯獨沒有看到阿楠的身影。
沐凌軒那不一樣的高貴氣質一進入前堂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凌軒怎么有空過來?”慕蘭心慈愛的對著沐凌軒笑了笑,手上抓藥的動作依然沒有停頓。
權文昌抬眸冷冷的瞥了一眼沐凌軒,剛好對上他含笑的眼眸,又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沒有開口同他說話。
“心姨,需要幫忙嗎?”沐凌軒愔著一抹暖暖的笑意,全身光彩奪目,欣長的身影在橘黃色的柔光下顯得他本來就英俊的面容更加的耀眼奪目,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的迷人。
“我們這些活可是與你在醫院不一樣,怕是你做不來,阿楠在內堂里面磨藥,你去看看能不能幫她咯。”慕蘭心一邊打包抓好的草藥,一邊笑瞇瞇的對沐凌軒說到。
這孩子,就差把“我來找阿楠”幾個字直接打在臉上了,還扯什么幫忙的理由喲。
“好咧。”沐凌軒笑得一臉開心,迫不及待的邁開長腿往內堂走去。
門口的遮布一掀開,一個小身影坐在碾槽前,腳上使勁的碾動著,手中還抱著一個椿桶不停的鑿著,手腳并用很是熟練。
阿楠整個人背對著門口,沒有發現身后有人在慢慢靠近。
周圍都是草藥的味道,突然一股不太一樣的香味沖進鼻間,阿楠忍不住輕輕蹙眉,剛要細聞,一雙帶著異樣香味的手一下子蓋住了她的眼睛。
沐凌軒今天噴了一些香奈兒藍風鈴的香水,和平時用的不太一樣。
“猜猜我是誰?”沐凌軒故意變了聲線,想要逗一逗阿楠。
阿楠嚇了一跳剛想喊叫,聽著他的聲音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凌軒哥哥,別鬧了。”
沐凌軒微微抿嘴,“你怎么知道是我?”
這么就被識破了,真沒有挑戰性。
阿楠笑了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歪著頭笑看他,嘴里調皮的蹦出兩個字,“感覺。”
其實是她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醫用酒精的味道,別人可能聞不出來,不過長期與各種草藥味道打交道的阿楠鼻子特別靈敏。
沐凌軒整天呆在醫院里,日積月累,身上都沾染了醫用酒精的味道,就算他換了香水也可以聞出了一些。
再加上他的聲音,就算變了聲線也還是可以聽得出來。
沐凌軒微微蹙眉,不太信,女人的第六感有這么恐怖嗎?一猜就中。
阿楠看著一臉郁悶的沐凌軒,只是笑看著他,“凌軒哥哥,你來找我的嗎?”
沐凌軒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笑著說到,“當然,昨晚說了帶你去游樂場玩。”
心里有些傷心,這丫頭,過了一夜就把他說的話都忘了嗎?
他還特意請假的,就是為了帶她去玩,結果她一大早就來醫館,害他白跑了一趟御景灣,現在又問這種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阿楠先是眸光一亮,不過馬上就黯淡了下來,指著一旁半籃子的藥材微微蹙眉,一臉的為難,“可是,我要幫阿爹磨完這些藥才可以去玩,答應過阿爹的事情不可以做一半就前功盡棄。”
雖然不用磨成粉末,不過這些要磨碎怎么也要磨半個小時以上。
沐凌軒看著,微微挑眉,這玩意兒還不容易?
“我來幫你。”說著,大手就把阿楠拉了起來,自己坐在她的座位上,照著剛剛她的動作。
“等一下。”阿楠突然制止了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蹲下看了看碾槽里的藥材,“這些可以了,我換新的給你磨。”
一切準備完畢,阿楠繼續手上的活,沐凌軒有模有樣的學著剛剛阿楠的動作。
可是,這小小的鐵磨怎么那么重?
縱然是他這個堅持健身的男人動起來都有些吃力,阿楠是怎么做到手腳并用的?
“阿楠,為什么不用電動的打磨機?”沐凌軒磨了一下,就感覺有些發熱了,身子已經開始出汗。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都什么世紀了還要用這種手工的磨藥方式。
“有打粉機啊,不過這些不需要磨成粉,磨到七八分碎就可以了。”阿楠使勁的搗著手上的棒子,慢悠悠的說著,一臉笑意的看著沐凌軒的俊臉,“凌軒哥哥,你是不是沒見過這個,好玩嗎?”
“呵呵,好玩。”沐凌軒面上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好玩個屁,累得很。
又過了一會兒,沐凌軒終于忍不住站起身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一直不停的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是真的太累了。
“這就累了?”權文昌幽森森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來。
嚇得沐凌軒手里的衣服差點掉地上,他咧嘴極為不自然的笑了笑,“叔,不累,我就是覺得這衣服有些礙事。”
“得了吧,你腿都發抖了。”權文昌說著俯身檢查碾槽里的藥材,勉強合格。
“行了,你們去玩吧,剩下的讓大成來磨。”權文昌說著對著兩人擺擺手,像是催促著他們趕緊滾,繼而扯著嗓子朝二樓喊,“大成,下來磨藥。”
“好嘞,師傅。”樓上傳來一聲聽起來就憨厚的男聲。
大成是自己過來說要學醫的,權文昌見他為人憨厚老實,自己也剛好缺個幫手,以后醫術也要得要弘揚,所以就收下了他。
沐凌軒掛衣服的手一頓,臉上浮上一絲欣喜,“叔,我們真的可以去玩了嗎?”他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快滾,別在我面前晃悠,見你就煩。”權文昌一臉嫌棄的朝沐凌軒擺手,一副巴不得他趕緊走的模樣。
沐凌軒那張俊顏上瞬間折射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再次套上自己的外套,隨手又把架子上阿楠的外套拿在手里,跑過去把阿楠手里的椿桶放在桌上,細心的給她套上衣服,拉著她的手直接往外跑。
“叔,心姨,那我們兩個去玩了,我會毫發無損的送她回來的。”話還沒說完,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權文昌看著那兩個又激動又決絕的背影,抿著唇,黑著臉,心里腹誹:叔叔叔,叔你個頭的叔,瞧把你那張嘴給甜的,哼!
可是想著阿楠那張開心的小臉,他嘴角又不自覺的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