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學過,隨便捏一下還是可以的--”沈迦因道。
“那就麻煩你了!”羅文茵道。
話出口,羅文茵覺得自己對這個女兒說話也太過生分,便說:“可能是年紀的緣故吧,這兩年越來越累了。”
沈迦因為羅文茵捏著胳膊,道:“沒看看醫(yī)生嗎?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羅文茵搖頭,道:“沒什么毛病,有個中醫(yī)開方子調理著,就這樣吧!”
沈迦因不語。
羅文茵看著女兒,一言不發(fā)。
真心為她著想的話,她應該會感覺到吧!羅文茵心想。
在羅文茵的言傳身教下,沈迦因開始逐步提前適應顧逸昀妻子的生活,可是,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并不是很簡單。其余的時間,沈迦因便在羅文茵的介紹下,結識了不少京城的知名設計師,參加各種相關的活動。
到了農歷臘月二十五的時候,沈迦因要準備回榕城了,畢竟快過年了,店里還有廠子里很多事需要她出面去處理了。
經過了這些日子,沈迦因也逐漸對羅文茵的抵觸情緒減輕了許多,等到了離開的時候,心里竟然意外的有些不舍。
“過年的時候,大院那邊的人基本都會到齊,到時候我們帶你過去和家里其他人見面認識一下。你會來的吧?”羅文茵問。
“我,我過年的時候想去江漁,去看看我爸媽,沈家的爸媽。三年沒和他們見面了--”沈迦因道。
羅文茵點頭,道:“那是該去看看,不過,家里的規(guī)矩是大年三十都要去大院那邊吃年夜飯,你到時候帶著孩子過來,這也是你爸的意思。”
這是要把她正式介紹給曾家人的意思嗎?沈迦因心想。
“有件事,我想問你!鄙蝈纫騾s問。
“你說吧!”
“這段時間,你一直跟別人說我是你娘家的親戚,是擔心我的出現影響到你們,是嗎?”沈迦因問。
羅文茵愣了下,沉默片刻,她才說:“是的,生你的時候,曾泉媽媽還活著。所以--”她頓了下,道,“你爸當時和我的事,說實話,曾家里里外外不知道反對成了什么事。如果,如果不是曾泉媽媽,我們,恐怕根本不能結婚!”
“為什么?”沈迦因問。
羅文茵苦笑了下,道:“是她支持我和你爸爸的,你是不是覺得很難相信?我也很難相信。過了這么多年,我才想明白了,她是因為愛你爸爸,明知道你爸爸愛的不是她,卻還是在生命最后的時刻原諒了我們,接受了我們,還支持了我們!我總覺得這個世上最愛你爸爸的人是我,其實,最愛他的人是曾泉的媽媽,我和她相比,真的,很,很自私!我做不到她那么寬容!”看了沈迦因一眼,羅文茵道,“不說過去的事情了,我們說你的事。這些年來,從我和你爸爸結婚以后,就有人開始挖我們的過去了,甚至有人去榕城調查,還查出了你。你爸爸的處境因此很艱難,不過,因為沒人找得到你,所以所有針對當年的爭論最終都煙消云散了--”
“現在還有人會抓著這件事嗎?”沈迦因問。
羅文茵嘆口氣,道:“誰知道呢?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吧!想拉你爸下去的人,又不是一個兩個。雖然你的出生并不能把你爸拉下馬,可是畢竟是過去的錯誤--”
錯誤,她的出生是個錯誤!沈迦因苦笑了,羅文茵停住了。
“希望你能理解,迦因,你的出現,只能在曾家內部講,出了門,誰都不能說。”羅文茵解釋道。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我明白的!”沈迦因嘆道,“這么說,我的念一,會不會也和我一樣命運呢?”
她苦笑了下,看著院子里正在跑來跑去的女兒。
“凡事,小心總沒錯!顧逸昀他很清楚!”羅文茵道。
“是啊,你們都清楚,就我一個人不清楚!”沈迦因嘆道。
見羅文茵開口,沈迦因道:“你不用再跟我解釋什么,我理解,因為我和你的立場一樣了,因為我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
羅文茵只有在心里深深嘆息,否則還能做什么呢?
到了年底,曾元進和曾泉似乎都很忙,都沒有時間回家,只有方希悠從曾泉那里回來了。沈迦因就帶著女兒離開了曾家,離開了京城,而顧逸昀也因為忙碌,沒有去接送她們母女二人。原本曾元進和羅文茵要把念一留下的,可孩子還是死活離不開母親,沈迦因只好答應羅文茵,等過年的時候再帶著念一回去陪他們。
回到了榕城,沈迦因突然覺得身心輕松了許多;蛟S是因為不用像在曾家那樣面臨復雜的人際圈吧,沈迦因一回到榕城安頓好女兒就趕去了婚紗店。
由于到了新年,結婚的人也多了起來,婚紗的生意更好了,加工的廠子也時常加班。
召集設計團隊和店員們開完會,沈迦因開始忙碌了起來。
“沈小姐--”店長突然敲門進來。
“哦,什么事?”沈迦因問。
“有件事,我想跟您報告一下,是有關覃總的!”店長道。
覃總?燕飛?沈迦因愣了下。
這些日子的曾家待著,燕飛的消息,卻是一點都沒有。
“覃總怎么了?”沈迦因問。
“覃總上個星期來了店里,我給他看了這個月的財務報表,他跟我說,店里有沒有試著再招一些店員,畢竟現在人手有些緊張。他還說,讓我跟您說,旁邊的店,就是咱們右手這家,他已經代表您簽了租賃合約,把那家店面全都租了下來。這是租賃合同。”店長說著,把文件夾放在沈迦因面前。
沈迦因趕緊打開文件夾,上面的確是覃燕飛的親手簽名!
他,他竟然現在還這么關心她的狀況。這么關心,卻不愿意,不愿意直接跟她說這些--
看著那熟悉的簽名,沈迦因的心里生出濃濃的哀傷。
他,真的不想見她了嗎?
“沈小姐,那我們要不要再招一些店員?”店長問。
“?”沈迦因看著她,趕緊擦去眼角的濕潤,“旁邊的店面已經空出來了嗎?”
“嗯,鑰匙覃總也給我了,給您!”店長忙說,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交給沈迦因。
“那我們去看看吧!看過之后再決定。不過,馬上要到年關了,招聘恐怕不容易,等過了年再招吧!”沈迦因說完,抱上那個簽了合約的文件夾和店長一并下樓。
念逸,念逸,是她的夢想,也是覃燕飛的心血。
打開隔壁店鋪的門,沈迦因和店長四處查看著,對照著合約里附著的房屋平面圖。
這家店鋪,和沈迦因現在這個一樣,都是三層樓,面積也是一樣的。
“覃總說,裝修的事,您自己做主!钡觊L對沈迦因道。
“等我晚上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沈迦因道。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給覃燕飛撥了出去。
覃燕飛正在開會,看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濃眉緊緊凝住。
她,來了嗎?
原以為自己會心平氣和地面對她,此時看見她的名字,卻還是--
他按掉了電話,繼續(xù)開會,耳朵里卻什么都聽不到了。
一旁的副總江津看著他,心里已經基本猜出了個大概。
除了沈雪初,誰會讓他這樣呢?
電話那端的沈迦因,心,猛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