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麗萍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雖說她一直不怎么清醒,可是每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人就是這個兒媳婦,現在兒媳婦又難得的附和她,她又何必再為難呢?
“是呀,姥姥家那邊的人,不論男女,的確沒幾個長的不好看的!”薛麗萍道。
顧逸昀笑了,說:“媽,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夸了?”
“媽說的是事實啊!”徐蔓道,“媽現在上了年紀,可還是能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風韻。等我到了媽這個歲數,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呢?”說著,徐蔓笑了。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那么注意保養的,肯定比我們這代人要好很多的。”薛麗萍道。
這都多少年了,薛麗萍何曾夸過徐蔓?
顧逸昀和徐蔓,都隱隱感覺有些東西變了。可是,這樣的變化,在兩個人的心里有完全不同的結果:徐蔓不禁暗喜,覺得自己今天趕來是老天相助,而顧逸昀,卻深深擔憂起來,看來,父親的估計要成真了!
“啊,這瓶藥快完了,說著說著就把這個忘了。”徐蔓趕緊起身,按下了床頭的呼叫器,叫護士過來拔針,又說,讓值班醫生也過來下。
療養院的每幢樓里都有護士站和醫生值班室,很是方便。
很快的,醫生護士都來了,給薛麗萍做檢查。
“顧市長,薛阿姨沒什么大礙,現在關鍵是要好好休息,保持平靜的心情。”醫生檢查完畢,跟顧逸昀說。
“我想搬到市里再去檢查一下,這兩天可以走嗎?”薛麗萍卻問醫生道。
顧逸昀和徐蔓都看著母親,怎么之前沒聽母親提呢?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醫生忙說。
跟顧逸昀和徐蔓交代了幾句,醫生就帶著護士離開了,顧逸昀出去送他們。
“媽,您想去哪里檢查?我陪您?”房間里只剩下婆媳二人,徐蔓道。
薛麗萍沒有回答,卻說:“你這次回來,打算什么時候走?”
徐蔓愣了下,婆婆的語氣又變得和以前一樣冰冷。
“媽,對不起--”出乎薛麗萍預料,徐蔓猛地抓著她的手,哭了起來。
薛麗萍不語。
“媽,對不起,我這么多年都沒有好好照顧逸昀--”徐蔓道。
“過去的事,說這些干什么?我只問你,以后你怎么做?”薛麗萍道。
“媽,您幫幫我好嗎?逸昀他要和我離婚,我,我知道我錯了,您幫幫我好嗎?我不想,我不想離婚,我愛他,媽--”徐蔓抹著眼淚,道。
“這些話,你和我說沒用!他就是那么一直縱容你,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離婚不離婚的,我管不著!”薛麗萍的態度,絲毫沒有徐蔓想象的那么溫和。
難道婆婆也是站在顧逸昀那邊的?
徐蔓噤聲不語。
而此時,顧逸昀去了父親的房間,把剛剛醫生檢查的情況告訴了父親,讓他安心,并說母親想要回去市區。
另個房間里,婆媳二人都不說話。
“媽,我知道您對我有很多意見,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夠好,我現在愿意去改正,可是,我,他不給我機會。”徐蔓頓了下,道,“逸昀是個好男人,他不會這么絕情,是別人,別的女人在逼他--”
薛麗萍的眼睛,猛地一亮。
別的女人?難道徐蔓知道那個沈迦因的事情了?難道是那個沈迦因逼著昀兒離婚的?
徐蔓偷偷看了婆婆一眼,故作委屈道:“媽,這些話,我也只能跟您說,別人哪里理解我的苦?只有您才理解!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逸昀--”徐蔓好像很難過,話都說不下去的一樣。
可薛麗萍依舊沉默不言。
“我自己的事是小,逸昀非要離,我也只能離了。可是,您想過沒有,外面的人怎么看待他?上面的領導怎么看待他?他一直都是那么清白的一個人,可現在讓別人傳說他顧逸昀為了一個情婦和自己的老婆離婚--”徐蔓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可是,她很好的控制了音量,確保顧逸昀不聽見。身為律師,在法庭上辯論上千次的人,這點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婆婆的表情,似乎有些變化了,徐蔓不再做聲。
“你跟我說這些,把責任都推到昀兒身上,是什么意思?你要我怎么幫你?”薛麗萍道。
徐蔓拉著婆婆的手,眼神殷切,道:“媽,您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可是,有些事,我自己做不來!我知道這么多年您一直想要個孫子,可顧逸昀他--”
在父親房間的顧逸昀,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病重的母親面前上演了怎樣的一場苦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