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遒勁有力的字跡,如同他的身體一般。
她的心,又開始胡亂跳動了,雙頰緋紅。
“丫頭,我要乘飛機去北京,早上九點的,先要去辦點事。過幾天我就回來了,好好照顧自己。”
這句話,一個字又一個字在她的腦海里飛過去,沈迦因捧著那張紙,閉上眼睛笑了。
糟了,幾點了呀!上班要遲到了!
沈迦因趕緊把那張紙條折好,撿起放在床邊椅子上的衣服,拿起桌上的鐘表看了下時間--
竟然都九點了!
完了完了!遲到了!
沈迦因趕緊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個房間,洗漱一遍,離開了那個房子。
坐在出租車上,沈迦因聽著廣播里播報的本地新聞,講著顧逸昀市長昨天的安全生產大檢查動員大會。她的腦子里,卻浮現出昨夜的情形。
昨夜的顧逸昀,熱情又溫柔,和他平日那儒雅的形象完全不同。她從未想過他會那么,那么厲害,讓她那么的快樂。
是呀,那件事真的好快樂!
“年年都檢查,煤礦年年都出事,唉,只不過是又多了一次收錢的機會!”司機說道。
“新官上任,總要找個機會創收,不檢查怎么收錢?”坐在副駕駛位和沈迦因拼車的男乘客說道。
沈迦因的思緒被他們的話題拉回。
“顧市長,可能,不是那么想的吧!”她開口道。
司機和男乘客都通過后視鏡看了沈迦因一眼,笑了,男乘客道:“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到那種程度的人,有幾個是真正想著老百姓的?”
“那也不一定,也許就有--”沈迦因辯解道。
“但愿吧!反正啊,這位顧市長上任以來,真是沒看到他做什么事實,房價還是漲,物價還是那么高,交通也這么堵。”男乘客道。
沈迦因,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不記得顧逸昀是什么時候走的,昨晚后來也一直迷迷糊糊的,可她依舊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那個人,就是顧逸昀。那份擁抱,讓她覺得無比安心無比欣慰。
“也許,等時間長了,會有改觀吧!”沈迦因想起顧逸昀那熬夜工作的樣子,說道。
她是愿意相信顧逸昀的,不管別人怎么想。
到了自己的住處,沈迦因趕緊換了一身衣服,拿上包包手機出門打車。昨天剛剛在同事面前做那件事以正視聽,今天上班就遲到,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趕到辦公室,沈迦因趕緊投入了工作,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的遲到,又或許是她遲到沒有影響到什么事情,這讓她松了口氣,卻也暗自下定決心,今后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這兩天,顧逸昀去了北京,也許是因為和他的關系親近了許多,沈迦因漸漸發現自己開始有了期待,期待和他通話,期待和他見面。明明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想不了那么多,只是一廂情愿地等待著他。
對于顧逸昀來說,此次北京之行堪稱重大突破。那份被江寧省委常委會重批的文章,竟然在中央得到了肯定,并成為了改變宣傳機構工作作風先行先試的一份優秀報告,在內刊上獲得了重新發表的機會。江寧省宣傳部得到通知,緊急將本省學習實踐的情況總結起來,揉進文章當中。因此,江寧省成為了第一批試點省份,他們在前期取得的成績,贏得了中央的科肯定和表揚。張春年在會議上做了發言,顧逸昀被中央首長點名表揚,這讓覃春明志得滿滿。
省里很快就得到了相關情況的通報,當大家得知顧逸昀的文章又咸魚翻身的時候,那份震驚,可想而知。這才意識到,覃春明原來根本就沒有放棄,也沒有認輸,他是在找一切機會為顧逸昀鋪路。
沈迦因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顧逸昀剛走的兩天也沒有和她聯絡,盡管她猜想他可能是工作太忙,可是內心里難免有一種空虛感。顧逸昀的確是很忙,除了開會,還要跟著覃春明拜會各路“神仙”。而且,既然是來了北京,就要和徐蔓見個面,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必須見面。
徐蔓的住處,是多年前顧逸昀在北京買的一處公寓樓,地段好,距離單位也比較近。沈迦因并不知道顧逸昀在北京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肯定就不知道他和徐蔓之間的事。
接到顧逸昀電話的徐蔓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顧逸昀來了北京會想著見她一面,而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這一面,還是覃春明提起來讓顧逸昀見的。夫妻分居已經是事實,省里對顧逸昀的議論很多,要是傳出去顧逸昀來了北京卻不和妻子見面,那可就不好了。
周三下午,顧逸昀給徐蔓打電話,說是晚上會過去她那邊,徐蔓大驚。
“你,過來,住?”徐蔓問。
既然是出差,那就不需要住家里吧,徐蔓心想。
“不了,我過去看看,沒帶鑰匙,你幾點會回去?”顧逸昀問。
“要到九點以后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等會兒。”徐蔓道。
九點以后過去,還能待多久?顧逸昀并沒有在意,就掛了電話。
徐蔓愣愣地坐在那里,木然地盯著電腦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