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昀的車子開進了定遠鄉,他讓沈迦因打開地圖,先沿著拆遷的地區繞了一圈。事實上,要拆的地方并不是很多,先期只是征一部分土地來蓋高新孵化大廈。正如井臺縣縣委書記所說的,這一片地區的確有不少菜地。可是,更多的土地看起來是閑置的,并非農田,有的地方蓋了些簡易房,洗車啊什么的。
“那邊地里有人還在干活,我們下去問問看?”沈迦因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地,道。
顧逸昀便把車停在農田附近的路上,和沈迦因一起下了車。
他很奇怪,這塊地方劃為拆遷區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還有人在耕種?
走向菜地的路并不是很平,他擔心沈迦因摔跤,便說“來,我抓著你的手”。沈迦因看著他,心又快速跳動起來,顫抖著將手遞給他。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向前面的蔬菜大棚。
到了大棚邊,他松開手,沈迦因看了他一眼,然后朝著正在地里干活的人走過去。
顧逸昀先是站在一旁向周圍看,沈迦因則在那邊和菜農聊著,等顧逸昀注意到的時候,她竟然在那邊幫忙干活。想到她手術還沒一個月,他擔心她的傷口出問題,便走過去幫她,結果就聽見菜農和她說“這能不能拆下來還不一定呢”!
“大叔,這邊的規劃不是早就定了嗎?”顧逸昀不解地問。
“現在鬧的這么厲害的,怎么拆?難道真的要燒房子?”菜農道。
“您家的地也在征用范圍,您就不著急嗎?”沈迦因問那位菜農大叔。
“著急了也沒用,就看現在能不能把賠償給的多點。俺們養家也就靠這菜地了,就鄉里之前給的那點錢,叫俺們怎么活?”菜農道。
顧逸昀若有所思地看著沈迦因,沈迦因跟菜農繼續聊。
“要是這里建成了高新區,你們不就可以做點生意什么的嗎?雁臺區高新區那邊的好多人都是在做小生意的。”沈迦因道。
“又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做生意。”菜農道,他停下手,對沈迦因和顧逸昀說,“其實,現在也就是個賠償的問題,像俺們這樣種菜,一年也掙不了多少錢。好多人都是去城里打工的,種菜就全是跟老天爺要飯吃的。”
“是啊,我爸媽也是每天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一年到頭也不能休息。”沈迦因道
“就是這樣。”菜農大叔說,“你們看看這周圍的地,有多少還在種的?你看那些種了樹苗的,都是去年說要征地,然后就趕著種了樹苗,那么密的,根本活不了,為的就是要多賠點錢嘛!”
顧逸昀很清楚,現行的土地賠償政策對于老百姓來說是很吃虧的,特別是征用了農田的。
兩人回到車上,沈迦因看著顧逸昀。
“我們再去別處看看。”他說著,發動了車子。
“剛剛那個大叔說,他們沒去參加圍攻鄉政府的事,因為地里的活忙不過來。”沈迦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