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因想象過,有朝一日一個人躺在醫(yī)院里,身邊無人照料,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見她不說話,他便說:“反正這兩天我也沒什么事,就先陪陪你,明天我讓人給你找個護工,醫(yī)生說你要住院一個星期,我沒時間陪你,所以--”
“沒事的沒事的,顧市長,您不用管我的,我--”她忙說。
她怎么可以讓他,讓他照顧自己?
“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他看著她,頓了頓,才說,“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似乎沒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是打算一輩子都在那個小村子里教書,是嗎?”他問。
原來,原來他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他會去找她--咦,他去找她?為什么?
沈迦因很想問,您是專門去找我的嗎,還是--
她多么希望他是專門去找她的,可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怎么會去找她?他們沒見過幾次面,而且,他又是她的上級。
沈迦因還沒有多余的腦子去想,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奢望。
“我,我不想給您--”她低聲說,也不敢看他,因為他此刻的眼神說明她隱瞞那件事讓她很不高興,盡管她不懂他為什么不高興。
“又想說不愿添麻煩,是嗎?”他問。
她抬眼望著他,點頭。
“你先好好養(yǎng)傷,出院后想回家還是去哪里?要是沒地方去--”他說著,站起身,從沙發(fā)上的一個小小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把鑰匙,塞到她的另一只手里,“我在太白區(qū)有套房子,這是鑰匙,你出院以后就住過去,地址我發(fā)到你手機里。我會找人先照顧你,直到你康復(fù)。”
“顧--”她訝異又受寵若驚地望著他,叫道。
很快的,她的手機就響了,她知道那是他的短信。
沈迦因完全不能消化自己醒來以后發(fā)生的這一切,他,他對她太好了太關(guān)心了!
為什么會這樣?她有什么資格讓他做這些?
顧逸昀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讓她難以接受,可是她必須接受。
“你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他主動提出她的疑問。
沈迦因點頭。
“因為,”他略微頓了下,“因為,你是我的,呃,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明顯比前面的說的慢。
是的,朋友,顧逸昀這樣告訴自己,告訴自己一個事實,因為她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才會天不亮就起床趕去那個小山村,水都沒有喝一口就抱著她看醫(yī)生,從縣醫(yī)院一直到省一院,他不停地開車,還要給她擦汗,擔(dān)心她受涼給她蓋上自己的衣服,在手術(shù)室外煎熬了兩個小時,等到她出來,等到她醒來,同時,還要為她安排照顧的人,安排她出院以后住的地方--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他的朋友,僅此而已。
沈迦因愣住了,朋友?自己什么時候和他成了朋友?
他望著她那驚詫的表情,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一樣地笑了,說:“是不是嫌我年紀(jì)太大?”
她覺得臉頰滾燙,盡管她知道自己的臉現(xiàn)在根本紅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