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兒皺了皺眉，隨即做出一個嘔吐表情，無比嫌棄道：“呸——你到底有何目的快直說，本仙女沒時間跟你瞎扯！”

阿星說自己日后會飛升至天界，那自稱仙女應該沒錯吧？

“仙女？”玄昱狹長眼睛瞇了瞇，隨后揚起唇角，“你的目標只是個小小的仙女嗎？”

“哼，你管我！”盡管這個男人一直平和地跟自己說話，可棠兒看到他就莫名惱火。

“人界有句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身為女子，應該有這種夢想……不想當天后的仙女不是好仙女。”玄昱毫不在乎棠兒的憤怒小情緒，自說自話。

棠兒怔了怔，用古怪的眼神看向玄昱：“你……不是人？”

玄昱不說話，依舊笑著看著她。

“你你你……你是天界的？”棠兒鼓大眼睛，有些新發現。

玄昱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眼里笑意滿滿，正要開口表明自己身份，又聽得棠兒開了口：“哦——我知道了，你是天界被貶下凡的，跟那天蓬元帥一樣，好好的元帥不做，非要下來做豬八戒……”

玄昱的嘴角一抽，臉色黑沉了幾分。

“我看著……像被貶嗎？”他問道。

棠兒點頭：“披頭散發，萎靡不振，容顏枯槁，滿眼紅血絲，動不動就對阿星發火，一看就不是好人。”棠兒總結道。

玄昱一愣，側眸看了眼桌上的銅鏡。

盡管此時夜色很濃，屋內昏暗，但對他而言，黑既是白。

“總結得很到位。”玄昱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自從棠兒在天界消失不見后，他從未睡過，還在三生石耗損了數千年修為，自是憔悴。

“喂，你叫什么名字？”棠兒突然問道。

玄昱呼吸一顫，動了動唇瓣：“你喚我阿昱便好。”

“又是阿姨？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這么娘的名字？”棠兒嫌棄道。

玄昱無奈解釋：“飄逸的逸，不是阿姨。”

“好好好，知道了，阿昱公子是吧，不對……阿昱仙君，我要睡了，明日日出時我便要起床修煉，能否能我房間出去？”棠兒攤了攤手，對玄昱的反感程度降低了不少。

玄昱笑了笑，點頭道：“和你聊天我很開心，明天還能找你說話嗎？”

棠兒看著他真切誠懇的眼神，只得點頭：“行吧，但是不能影響我修煉，我還得早日升仙呢，到時候天界跟你嘮家常……”

“好，記得不要告訴那鞭子。”玄昱指了指阿星房間方向。

玄昱走后，棠兒也躺回了床榻上。

方才屋內昏暗，她沒能仔細看那個男人的樣子，但離開時臉上的神情好像跟白天竹林里見到的不一樣。

想著想著，她閉上眼，竟很快便睡了過去。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房間里又幻出了一團暗藍色煙霧，緊接著玄昱的身影又出現。

他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熟睡的人。

“棠兒，何時才能想起我？”他喃喃念道。

……

日出，棠兒已起床洗漱到了屋前的空曠地練習口訣和法術。

阿星不在的時候，玄昱便悄然出現，然后在四周立下結界，再與她說話，糾正她修煉時的錯誤。

棠兒本不想瞞著阿星跟其他人有接觸，但他的指點，讓自己的修煉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自是不能將他趕走。

畢竟，自己進步大，阿星才會更滿意。

還有，以前修煉時，陪自己解悶的只有花草鳥蟲。

可花草不能說話，鳥蟲只能嘰嘰喳喳，現在這人不僅能指點自己，還能陪自己說話嘮嗑兒，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這樣的日子重復了半年有余，棠兒已經將阿星教給自己的所有東西都銘記于心，并且靈活掌握。

這日，夕陽西下，阿星又將自己關在房間打坐，棠兒無聊，索性拉著玄昱在山頂看日落。

斜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盡管兩人是并肩而坐，但影子卻沒有靠在一起。

“阿昱仙君，你說……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棠兒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