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墨卻只是坐在了離他有些距離的一邊。“雜志社今天還挺忙的,我不能呆的時間太長。”
也不會客氣,蘇墨墨直接挑明了下。
安威廉爽朗一笑,藍眸都溢出迷人的光芒。
“呵呵——墨墨果然是爽快的人。讓我都不好意思拐彎抹角了呢!”他為她倒了一杯紅酒,蘇墨墨卻搖搖頭,笑意拒絕。
他卻不強求,自己自飲起來。
“墨墨,你這么年輕,這么美麗,除了慕非凡之外,肯定也有不少的追求者吧?”他不是詢問,眸中滿是確定。
蘇墨墨不答,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連我都差點忍不住對你動心,想要將你牢牢鎖在身邊的。呵呵——”低沉一笑,藍眸卻忽然迸射冷冽,“為何你竟愿意做見不得光的情婦呢?”
蘇墨墨本就交握的手一顫,臉色迅速煞白,身體僵硬幾乎不能動彈。
心口像是有人狠心的捏住,不能呼吸。
“那人——就那么好?”
他的藍眸瞬間冰冷,語氣森冷陰沉,是在質問她,似乎又是在質問著另外的一個人。
拼盡性命的艱難
“那人——就那么好嗎?”
安威廉冰冷犀利的目光直射蘇墨墨那已經蒼白脆弱的小臉兒,即使她看起來那樣的無助,即使她已經瀕臨崩潰,他卻依舊不放過她。
起身,彎腰,居高臨下的趨近她,灼灼藍眸像一團火焰無情的要將她灼傷吞噬。
“蘇墨墨,你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你看中的是他的錢,還是他的權?還是他的人?他能在床上令你滿足讓你舍不得他?還是你天生就如此下賤,做人的第三者讓你有成就感?你——”聲音愈發的陰狠尖銳。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蘇墨墨猝然起身,推開他,用力捂住耳朵,淚眼婆娑卻帶著最后一點點的自尊,倔強的站在那里對視他。
“這就受不了了?”
安威廉冷笑嘲諷,“若是被人知道,將你做的公諸于眾,你豈不是要自殺謝罪?”
蘇墨墨緩緩放下雙臂,用力握拳,指甲更是狠狠的陷入了掌心中,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還能站在那里,雙腿抑制住強烈的顫抖,慘白的小臉兒痛楚明顯,緊緊咬牙不能放松。而手心因為指甲的陷入而不斷滴落的鮮紅的血滴陷入柔軟的地毯中,了悟痕跡。
“你——到底想要怎樣?”
蘇墨墨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幾個字,恨意滿腔充斥,她竭力控制著自己。
安威廉也不再啰嗦,只冷酷的三個字的要求:“離開他!”
蘇墨墨沉默著,整個包廂霎時充斥著冰封的涼意。
“為什么?”
幽冷清冽的聲音響起,蘇墨墨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什么?
安威廉眼眸瞇起,幾乎遮住他深邃如海的藍眸,還有他那說不清的恨和不甘。
“你無需知道。你只要離開他,死不相見。我能保證你依舊是那個可愛美麗又招人喜歡的蘇墨墨。”
那本是魅力迷人的笑容此刻卻在蘇墨墨眼中只是成為了虛偽陰狠的偽裝。
“安威廉,我竟不知你是如此陰險小人。”蘇墨墨拿起一旁掉落的包,因著觸及手心才覺手心疼痛不已,眉頭微蹙,卻并不在乎那些疼痛和血滴。
撂下這一句話之后,沒有給他任何確切的答復,她便直接轉身欲走。
“讓你的父母知道他們的女兒是見不得光的讓人唾棄的情婦,他們大概會很激動吧?”
安威廉的陰測測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蘇墨墨的腳步一頓,卻沒有再理會他,直接走出去了。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纖弱背影,安威廉飲盡手中紅酒,然后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下去,整片玻璃碎碴掉落地毯中,無聲卻尖銳。
蘇墨墨走出包廂,一直挺直走出整個休閑會所,即使她顫抖不已,即使她快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卻依舊忍著挺著。直到上了出租車,她終究是無可控制的全身顫抖起來。
這種奇怪的毛病從兩年前那慘痛的那一日就開始了,今日又發作,她整個血液內控制不住的冰冷,好似整個人冰封在冰塊之內,除了顫抖,內心幾乎要窒息般的呼吸急促。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掌心的血跡擦在身上她根本無暇顧及,只能控制顫抖,平緩情緒,大口大口的呼吸。
“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那出租車司機看她如此不好的狀態,關心的問道。
蘇墨墨只咬牙搖了搖頭,將身子圈起,斜躺在出租車后座,腦中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不停的在閃過,安威廉那精致俊容已經變得猙獰可怕。
她都不敢閉上眼睛,木然的看向窗外,只希望那窗外明媚的陽光能驅散她的恐懼和厭惡。
“姑娘,你真的沒事嗎?”
蘇墨墨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卻啞然,聲音幾乎不可聞,“沒事的。”
司機皺了皺眉頭,專心開車,沒再詢問了。
直到車子到了雜志社,蘇墨墨才稍緩和了些,交給司機五十元,連找的零錢都沒要,直接沖進了大樓。
一直低頭,不敢看人任何人,蘇墨墨知道,自己那畏懼人群的目光障礙又出現了。
心中愈發的疼痛,直接沖進了衛生間,將自己關在狹小的空間內,緊緊抱著自己,無聲的流淚。
洶涌的淚水總不止息,原來她竟如此的害怕的!
原來,她的所謂的倔強竟如此的不堪一擊。
只是如此被一人解開她的傷疤,她已經疼痛的不堪忍受,已經足夠讓她歇斯底里,她更不敢往深了想,若是家人知道,若是——
她真可能如安威廉所說,難道到時候她真的會以死謝罪嗎?
原來,她的執著看起來只是可笑的任性呵——
她的灑脫、她的看似無心、她的要快樂的活著,那樣的艱難,是要讓她拼盡生命的艱難的嗎?
包里的手機響起,蘇墨墨無心接聽,只一味沉浸著木然痛苦著。
半個小時后,她才從洗手間內出來。
挑開水龍頭,張開手心,兩只手心竟是血淋淋的指甲印子,雖然血已經干涸,卻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