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夢還是醒。
因為夢是黑暗的,醒也是黑暗的。
只有迷醉的夜晚,旖旎的空氣,魔法的女巫和我做著各種游戲。
可我總是輸。
她甚至只需要一張嘴,和兩只手……
就能將我完全壓制住。
巨大的疲憊之中,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們的身體緊緊擁抱在一起。
像是孤寂的世界里,相依為命的兩個生靈。
只不過一個火熱,一個冰冷。
我做了很多很多的夢。
夢里,各種各樣的時光碎片紛至沓來,仿若將我埋葬。
陳一堯的……
夏蕓的……
甚至還有艾小西的……
可最后,都變成了夏蕓的……
越來越多的碎片,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擋在了我和夏蕓之間。
“陳一堯?”我喊了一聲。
黑影回過頭來,卻不是陳一堯,而是一個模糊的面孔。
我看不清楚他是誰,但好像在夢里,我非常清楚他的身份。
“沈孟云?”我應(yīng)該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嘿嘿的笑了起來。
而伴隨著他的笑聲,整個身體都變成了一團黑霧,將夏蕓淹沒在其中。
“沈孟云?!!”我大叫了一聲。
他還是沒有回答,而夏蕓也被黑影裹挾著,越來越遠。
“我弄死你——沈孟云!!!”
我猛的一聲大喊,醒了過來。
天已經(jīng)亮了。
我和夏蕓似乎還保持著擁抱的姿勢。
但是她已經(jīng)醒了。
可她的表情,似乎充滿了……
困惑?
她盯著我,滿臉的警惕和困惑。
“沈孟云……”她小心的問道,“怎么你了?”
我還沒有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夏蕓的問題,讓我又呆滯了一下。
“我剛才說夢話了嗎?”我問道。
整夜的戰(zhàn)斗,我的身體酸痛不已,我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對。”夏蕓點頭,“你不但說了夢話,而且還罵了沈孟云。”
她的語氣里帶有一絲質(zhì)疑的情緒,好像我犯了什么錯似的。
我有點不高興。
你和沈孟云出軌以為我不知道嗎?
還沒離婚呢,就開始胳膊肘朝外拐了……
“我罵沈孟云?”我皺了皺眉頭。
似乎是有這么回事兒,好像罵的還挺爽。
“你怎么會夢見他?你夢見什么了?”她追問我。
我拍了拍腦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我搖搖頭:“忘了忘了,我怎么夢見他呢,我又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夏蕓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真不認識?”
“真的不認識啊……莫名其妙。”我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很困。
但心里已經(jīng)確認,夏蕓的心里,是很在乎他的。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剛才的反應(yīng),多么的真實。
昨夜的快樂,原來都是假的啊……
“老公,我覺得我們彼此都需要更坦誠一些……”夏蕓的聲音響起來。
這一句話,讓我一下子抬起頭來。
她竟然會主動對我說“坦誠”兩個字?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問道。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相信你的解釋。”她說。
她還是抓著我夢里罵沈孟云這件事不放啊……
“那要怎樣你才相信?”我繼續(xù)問。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直覺你一直有事瞞著我,和沈孟云有關(guān)?”
我靜靜的看著她。
她的目光也直直的望著我。
我心里一股火燒了起來。
要現(xiàn)在攤牌了嗎?
“好,既然你要坦誠……”我坐起身來,“那你告訴我,你對我坦誠嗎?”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她問。
“怎么不扯到你身上?那五十萬,你對我坦誠了嗎?”我追問道。
我這一聲質(zhì)問,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表情瞬間停滯。
“老公……”
“你看……”我攤攤手,“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全都坦誠一下吧?”
“老公,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了,那是沈孟云玩期貨,順便……”
我猛的打斷她的解釋。
“順便??五十萬,順便就賺一下??拉倒吧,五十萬吶!”我大聲說道,“不對,你是給我的卡里有五十萬,你告訴我,十萬的本金,你到底賺了多少?”
“賺多賺少跟坦不坦誠有什么關(guān)系?”她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有關(guān)系!”我用力的喊了一聲,“夏蕓!你覺得我是傻子嗎?五十萬平白無故從天上掉下來?玩期貨賺的?你覺得我信嗎?”
“你什么意思?!!”她也喊了一聲,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夏蕓,你老實跟我說,這錢到底是哪來的?”我喘著氣問她。
我才不信什么炒期貨玩股票的鬼話。
十有八/九,是沈孟云包養(yǎng)她的錢!
“老公,你到底在問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了?”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下來,可她擦也不擦,任由淚水在臉上肆虐。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裝糊涂?”我冷笑了一聲,“夏蕓,我一直不忍心戳破你,這么多年,我從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會出問題,更沒有想過我和你會離婚。可你呢……”
困惑、委屈、痛苦,各種情緒堆在她的臉上。
“路言辰,我求你了!!”她直接喊出來我的名字,“你別繞彎子好嗎?到底有什么事???”
我沉默的看著她的表演。
如果說出口,就是魚死網(wǎng)破,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你這幾個月一直奇奇怪怪的,路言辰!!”夏蕓說,“我以為是你的工作出了問題,不敢問你,可現(xiàn)在我覺得不是!路言辰……”
我搖了搖頭。
夏蕓啊夏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喜歡的人了???”她緊咬著牙關(guān)問我。
我閉上眼睛,卻悲痛的笑了起來。
一開始我是輕笑著,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來。
可慢慢的我開始大笑起來。
淚水瘋狂如決堤的洪水。
“我有喜歡的人了?對!我是有了!!”我咆哮著。
既然要傷害彼此,那么,就讓痛苦來的更猛烈些吧。
她的身體陡然晃了晃,淚水也奔涌而出,一邊哭一邊搖頭,一邊身體向后退。
直到退無可退的墻角,她整個身體癱軟在地。
“為什么……”她嘶啞著哭聲問我。
怎么?現(xiàn)在變成了是我的問題嗎?
“夏蕓……你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來?”我痛苦的笑起來,眼淚橫流,“你不應(yīng)該問問你自己嗎?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天衣無縫嗎?”
“我!到!底!做!了!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背叛我了!!!!”我也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出!!軌!!”
她的表情一下子呆滯。
從震驚,到不可置信,到懷疑……
“你……剛才……說我……什么?”她一字一句地問我。
“夏蕓,我都知道了,別否認了。”
我手上沒有真憑實據(jù),可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讓她以為我有證據(jù)。
“你是說……我……出軌了?”她的哭泣停了下來,認真的問我。
“對。”我盯著她的眼睛,希望找到她眼中的慌亂。
可我沒有。
“我?出軌……和誰?”她問道。
“和誰?你在開玩笑嗎?這事兒你比我更清楚……”我說。
“不,我不清楚。”她搖頭,“我要聽你說。”
“夏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說,“你非要我拿出證據(jù),你才承認?”
“我要親眼看你拿出證據(jù)來,老公。”她平靜的說道。
她又改了稱呼,不叫我名字了。
我有些困惑,她憑什么篤定我沒有證據(jù)?
“另外還有……”她繼續(xù)說道,“你剛才說,因為我背叛你,所以,你在外面……有人了?”
“我沒有說……”我否認道。
“你剛才說了,不要不承認。”她說。
“我那是氣話……”我說。
“怎么證明是氣話?怎么證明你在外面沒人?”她現(xiàn)在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格外冷靜。
“你別岔開話題,夏蕓,是你出軌了。”我說。
“我沒有!”她大聲喊道。
“不用那么大聲。”我說,“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和沈孟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