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這話一出,下邊的諸位也是心里發(fā)苦,這都是些孩子,如何會聽二皇子的?
有些張張嘴,正要說什么呢,誰料剛才那本來哭得厲害的幾個孩子,突然就咽了咽口水,不哭了。
無論是被嚇的還是如何,這重點(diǎn)是別人真沒哭了啊!
大家一下子就啞了口。一時間也沒了聲音。
峻兒說完那話之后還略略有些心虛的看了容齊一眼。
昨日齊陌可是對著他耳提面命過了,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能夠在父皇的面前生氣,一定要裝可憐,不然父皇可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
只是峻兒一看到下邊站著的那些人,心里的火氣就有些忍不住。若不是因?yàn)樗麄儯睦飼魂P(guān)著抄那么久的書!
想想那幾日,峻兒那火氣蹭的一下就有些往上冒。
但是想到齊陌的殷切叮囑,他深吸一口氣,又重新壓住了火氣,冷哼一聲,直接倒進(jìn)了椅子里邊,不看下邊去了。
容齊自然是沒注意到剛才峻兒那兇巴巴的語氣的,他倒是覺得自己的兒子看著更加可愛了。也覺得特別的厲害,一說話下邊都不哭了,當(dāng)然厲害了。
唐邈帶著頭,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跪了下來,正對著那皇上行禮呢。
后面跟著的孩子們好歹在家里都被警告過,看看自家爹那吹胡子瞪眼睛那樣子,也是癟癟嘴,老實(shí)跪了下來。
“參見皇上,參見二皇子殿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唐邈幾個率先就說了出來,那表情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這后邊的人紛紛遲疑了下,也是跟著喊了出來。
峻兒被突然這般跪倒是眨了眨眼,心里莫名有些微妙起來了。
這感覺有些復(fù)雜,他一時間也是說不清楚。
“平身吧。諸位的兒子也來了,朕也不讓你們再丟人了。都起來吧。”容齊瞇了瞇眼,看了看那些大臣的表情,咳了一聲,擺了擺手。
諸位大臣的臉都綠了,這要丟的人早就進(jìn)來的時候丟了好不好。
若是皇上真不讓他們丟人,早就應(yīng)該叫大家起來了何苦到了這個時候才說呢。
只是皇上都這般說了,他們能夠說什么呢,只能夠?qū)σ曇谎郏娂姽笆郑骸爸x皇上恩典。”
容齊咳了一聲,臉色嚴(yán)肅了起來:“朕今日不忍自己的兒子被人詆毀,特地來說說那中秋那日,發(fā)生在御花園的事情。”
容齊的話一出,下邊的孩子臉色都閃過一絲異色,似乎是有些尷尬。
這些自然是落到了容齊的眼里了,容齊瞇了瞇眼,語氣更加嚴(yán)肅了些:“究竟是有什么隱瞞?”
寧上陌坐在上首,看著下邊跪著幾個渾身都在抖的人,絲毫不知這個時候容齊竟然和自己說出一樣的話來。
眼下她眉頭緊皺,顯然是有些不太高興。
但凡是誰如她這樣知道些不太讓人高興的情況,都應(yīng)該是她這樣的反應(yīng)的。
這幾位管事姑姑她也不陌生,這剛回來的時候,她也見過幾回,基本上都是那重要關(guān)節(jié)上邊的管事。
有幾位更是在皇上寢宮里邊辦事的人,若是容齊在這里,他恐怕也不覺得陌生。
“這日防夜防,倒是沒想到這賊是從家里出的了。”寧上陌見下邊的人不說話,倒是冷哼一聲,“怎么?都啞巴了?”
這幾位也是宮中的老人,自然是知道當(dāng)初的皇后娘娘是個什么樣子的。那時候自然是沒有膽子做些惹寧上陌不爽快的事情了。
寧上陌剛回來的時候那般的柔順,這幾位還真是以為寧上陌那是轉(zhuǎn)了性子了。那歇了的心思也是起來了。
但是這萬萬沒想到今日又感受到曾經(jīng)皇后娘娘那般的威勢了。
大家也是有些抖,一時間嚇得有些不敢開口說話了。
“果真是啞巴了。”寧上陌嘆了口氣,“舌頭是不是都沒用了?”
寧上陌這語氣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和了,只是聽到別人的心里,還是禁不住的一顫。
舌頭沒用的話,那就可以扔了是吧?
“不,奴才,奴才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有些年紀(jì)的公公率先開了口。
“高公公是專門到皇上御書房里邊伺候的,如何會不知道怎么說話?”青衣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這跟著凌軒公公,耳濡目染,總是會學(xué)到些什么的。”
你說說這皇上御書房里邊都有外邊插進(jìn)來的人,這可真不是件小事了。
若不是因?yàn)樵妼巸旱氖虑檎麄宮內(nèi)全部查上一遍,有些釘子還真是揪不出來了。
這位高公公心里也是惴惴,心里還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他也不是外邊插進(jìn)來的人,只是給詩寧兒那錢財(cái)打動了,偶爾會透上幾句皇上的動向,希望詩寧兒能夠偶遇了。
畢竟那個時候?qū)m里只有詩寧兒一個后妃,會發(fā)生些什么,那不是想當(dāng)然的事情么。
若是能夠幫了詩寧兒,這后邊也說不得會有自己的好處了。
高公公這如意算盤打得響,只是這再響,奈何這皇后回來了啊!
“奴才,奴才……”高公公說了半天,也沒能夠說出幾句完整的話來。
“看來不是啞巴了,是結(jié)巴了呢,娘娘。”青衣輕笑一聲,給寧上陌斟了杯茶。
寧上陌看見高公公那個樣子,也是有些無語了。
“不知道說什么,那就別說了吧。”寧上陌瞇了瞇眼,看著高公公那個樣子,“人生在世,最后都逃不過個死。高公公不如先下去給皇上探個路,日后皇上百年,也不枉主仆一場了?”
瞧瞧看,這說死啊死的,未免有些不文雅,就是應(yīng)該像娘娘這樣啊。
青衣眼里閃過一絲崇拜,又定了定神,笑著附和寧上陌的話:“娘娘說的是啊。高公公,娘娘這建議如何?”
“奴才,奴才舍不得死啊。”高公公如喪考妣,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奴才,奴才的銀子還留著沒花呢。奴才真舍不得啊。”
“啪!”寧上陌那茶杯直接砸在了高公公的腦袋上邊,“本宮讓你哭了么!?哭哭哭,哭誰呢?!”
寧上陌看見高公公這個樣子就是不耐煩,避重就輕就是不說正事,她真沒這個功夫和他閑扯好不好!
高公公腦袋腫了一塊,那茶杯的茶還有些燙,直接淋了高公公一臉,燙得他一縮,那眼淚也生生給嚇了回去。
后邊的幾位呼吸都幾乎要停住了。
她們是真沒想到這位娘娘是個這樣性子的!
看來真的是自己眼瞎了,娘娘想要修身養(yǎng)性,偏生他們還是個不清醒的,生生惹得娘娘的氣性又上來了。
“娘娘,他不說,奴婢說,奴婢說!”后邊有個姑姑趕緊抬起頭,膝行了幾步,眼巴巴的看向?qū)幧夏埃芭救慷冀o您交代了!”
高公公腦袋再疼都不敢捂住自己的腦袋,正準(zhǔn)備張嘴老實(shí)交代呢,卻聽到邊上傳來這樣的話,他頓時就惱了,一下子就叫了出來:“誰說我不說的?!奴才全交代了!”
這一下子全部都吵了起來,寧上陌有些不耐煩的看著這倆個,視線若有所思的移到了邊上那茶壺上邊。
這茶壺若是再砸下去……
“娘娘可饒了奴婢這茶壺吧。”阿善帶著些無奈的聲音響了起來。
寧上陌一抬頭,就看見阿善站在門前,擋住了從外邊照射進(jìn)來的光,臉上的表情都看不分明了。
下邊本來還爭執(zhí)不休的人,一聽到阿善的聲影,下意識的一抖,一下子就住了嘴。
“你倒是個有本事的,早知道如此就應(yīng)該讓你在我邊上站著了。”寧上陌見到這樣子,倒是驚訝的挑挑眉,顯然是沒有想到這還能夠這般玩啊。
“瞧娘娘說的,奴婢好歹是這慎刑司的人,總歸是要有些本事的。不然這位置也坐不穩(wěn)了。”阿善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走了進(jìn)來,“娘娘這是遇見事情了?”
她不過是尋常的宮人衣裳,但是寧上陌若是沒聞錯的話,總覺得這阿善一進(jìn)來,倒是帶來一屋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這阿善真的是這樣了。
“是啊,人老成精了,還想著把人當(dāng)傻子呢,嘴里聽不到什么真話了。”寧上陌的視線淡淡掃過幾個人,突然勾唇一笑,“阿善姑姑是有個什么法子來看看?”
“法子倒是說不上,奴婢的法子聽上去都挺不好看的,臟了娘娘的眼睛。”阿善笑了聲,站在了寧上陌邊上,“奴婢就站在您身邊給您保個駕,這沒一句真話,多半是主子太好了。高公公,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公公見著這阿善渾身就發(fā)顫,這位是個真狠人,看著顯山不漏水,這動手下去那也是真狠了。
眼下這阿善一開口,高公公下意識的就猛地點(diǎn)頭:“是是是,阿善姑姑說的對!奴才全部都說了!奴才……”
高公公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啞巴一般,這開口說的幾乎都要停不下來了。
不僅是把自己交代了,甚至這邊上的人他知道的底細(xì)那是全部都說了。
寧上陌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高公公,顯然是真沒想到這位一開口能夠說得這般詳細(xì)徹底的。
青衣對著阿善擠了擠眼睛,也是有些好笑了。
寧上陌扶額:“好了好了,給本宮停下來,本宮不想聽你那貓貓狗狗的事情。”
眼下這幾位既然是能夠讓青衣幾個單獨(dú)摘出來跪在這里,那必然是有些重要的原因了。
“奴才,奴才不知道您想聽什么……”高公公的臉僵了僵,聽到寧上陌這話,頓時就有些心虛了,“不如,不如娘娘直接問?”
問什么?寧上陌皺皺眉,看向邊上的青衣。
“幾位能夠跪在這里,也是有本事的。”青衣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娘娘想知道的也簡單,那皇貴妃的把柄,想必一個個的都捏著呢,不如來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