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時候這亨特還能夠和她身邊的人看對眼?
寧上陌瞇了瞇眼,看著亨特,眼里有些淡淡的疑惑:“這還真是奇了怪了,既然是有中意的人,去找她便是了,你來找我干什么,莫不是……那人瞧不上你吧?”
亨特臉一僵,哼哧了幾聲,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你這是什么話,我自然也是不差的了,只是,只是……”
只是還真是像寧上陌說的那樣,青衣確實是看不上自己啊!別人家可是一片丹心向著寧上陌,哪里還顧得上邊上的人喲。
就看剛才那青衣的眼神,怕是青衣完全忘記之前還有過的交集了。
亨特這心情難免有些復(fù)雜,只是這復(fù)雜過后,心里反而是更加堅定了些了。
“只是什么?”寧上陌看著亨特那個樣子,眼里劃過一絲古怪來,“你也是知道的,我這人向來是做不得別人的主,這個事情……”
她瞇了瞇眼,搖了搖頭:“你問我沒用。”
“怎么能夠沒用呢。”亨特急了,“你是她的主子……”
他自知失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外邊的青衣本來聽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在聽到這一句之后,突然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過來。
她本來之前沒怎么將注意力放在這亨特身上,不知怎的,現(xiàn)在倒是突然對這人有了些興趣了。
這人,應(yīng)該不是要來找自己吧?
“青衣,頭轉(zhuǎn)過去。”寧上陌看著亨特那渾身僵硬的樣子,也是無奈的搖搖頭,溫聲道。
“啊,是。”青衣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寧上陌還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了,急急把頭重新扭了過去,當(dāng)做之前沒發(fā)生的樣子了。
青衣頓了頓,突然揚(yáng)聲道:“主子放心,奴婢什么都沒有聽到!”
即便是聽到了什么,也是牢牢的將它拋到腦后,絕對不放在心上!
青衣越是這個樣子,亨特越是尷尬了起來。他這臉皮向來是不厚,尤其是在感情上邊,更是羞澀得多。這本來八字還沒一撇呢,只想著先給寧上陌交個底,希望寧上陌到時候給自己說說好話。
卻是沒想到直接在這心上人面前給漏了底。
若是現(xiàn)在地上有洞,怕是亨特要直接鉆進(jìn)去了。
寧上陌可不給亨特鉆洞的機(jī)會了。
好歹這亨特也算是和自己待過幾日,雖然不算是全然了解這人的性子,但是稍微還是能夠知道個一二的。
她這原來哪里見過亨特如此羞澀又急躁的樣子啊,如今倒是真的開了眼。
不過現(xiàn)在亨特這身份畢竟是不同,寧上陌也不好把他逼急了得罪了,只好笑了笑。
“好了,繼續(xù)。”寧上陌很是貼心的對著亨特點(diǎn)點(diǎn)頭,“她什么都沒聽到。對不對,青衣?”
“是的,奴婢什么都沒有聽見。”青衣很是清晰的回答了寧上陌的問題,不過她頓了頓,又趕緊補(bǔ)充了一句,“主子剛才在說什么?”
“你看吧。”寧上陌雖然覺得青衣這欲蓋彌彰的樣子有些有趣,但是這面子上邊好歹是過得去的,她微微一笑,看向亨特,“你放心。”
“……”他更加不放心了好不好。
亨特有些無語的看著寧上陌,不由得抿了抿唇,默默的轉(zhuǎn)過臉去:“哦。”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眼見著這話題越扯越遠(yuǎn),寧上陌趕緊扯了回來,“這保媒拉纖的事情,我可做不得主,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過是個外人,如何能夠做主?”
現(xiàn)在都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寧上陌顯然是不那么想。
若是這亨特真的對那青衣有意思,他直接去找那青衣便是了,自己如何能夠插手呢。
這青衣喜歡亨特, 那她自然是樂見其成,但是若是不喜歡,她也不想白白做個壞人啊。
“您這是不明白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亨特聽到寧上陌這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青衣是寧上陌身邊的婢女,他現(xiàn)在好歹是個王子的身份,日后若是成了便是一國的王了,這青衣說不得要成為一國的王后,如今這身份畢竟是有些不搭的。
亨特或許還不在乎,但是總歸是要為了日后青衣考慮的。青衣這身份,現(xiàn)在來看未免有些尷尬。
“你是不是想的太遠(yuǎn)了些?”寧上陌眼神有些古怪,“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怎么到了你嘴里說得好像明日你就得成親了?”
什么揣著明白裝糊涂,寧上陌怕是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明白這人腦子里邊在想什么了。
這青衣對亨特有點(diǎn)意思的話,寧上陌自然是會好好幫著青衣解決了,這男人如此急切的沖上來說些廢話干什么?
“不遠(yuǎn)了,半個月后我就得走了。”亨特臉上劃過一絲惆悵,隨即臉上更加堅定了起來。
“走了?”寧上陌一怔,顯然是真沒想到還有這個事情在。
她打量了這亨特半晌,沉默了下,還是嘆了口氣:“所以,一路順風(fēng)?”
“承您吉言。”亨特聽到寧上陌這話,倒是憨憨一笑,“我會努力活著回來的。”
他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來的。雖然心里現(xiàn)在也有了些兒女情長,但是亨特明白有些東西對他來說依舊很是重要了。
“所以呢?”寧上陌瞥了眼外邊背對著他們站著,現(xiàn)在的背似乎是有些僵硬的青衣,聲音稍微柔和了些,“所以你這是準(zhǔn)備說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了。”亨特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看著寧上陌臉上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本來想的好好的過來的,卻是沒想到你這一說,我也忘記我這一開始過來是準(zhǔn)備干什么了。”
好像正如寧上陌說的那樣,一切都太早了。
寧上陌有些無語凝噎,看著這亨特,這人的腦子果真是有些問題吧?!
她張張嘴,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就聽見外邊響起一個詫異的聲音:“青衣?你在外邊站著干什么?”
這聲音赫然就是那翎兒。
“太子殿下來了。”青衣看著這過來的人,是真沒想到,這不僅是帶了太子過來了,還把幾位伴讀都給帶過來了?
這怕是都沒有那么大的桌子可以坐下吧?
寧上陌聽到外邊青衣的聲音趕緊站了起來,想要走出去,只是在經(jīng)過亨特的時候她還是頓了頓,扭頭看了亨特一眼。
她想了想,還是語氣稍微柔和了些:“放心吧,我看青衣現(xiàn)在也沒有喜歡的人,凡事還是等你把自己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對不對?”
“……對。”亨特這是第一次被寧上陌如此溫柔的對待,頓時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寧上陌見他這樣,也沒有多在意,趕緊走了出去。
這一出去,倒是因為外邊那么多孩子一驚。
這怎么來了這么多的人!?
“娘親!”齊陌本來在回答青衣的問好呢,一見到寧上陌,眼睛頓時一亮,他先是怯生生的頓了頓,隨后猛地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寧上陌的腰。
“哎呦!”寧上陌半真半假的叫了一句,“好重呀,齊陌是吃了什么了?”
雖然那么說,寧上陌還是緊緊的摟住了齊陌。
翎兒見到這一幕,眨了眨眼,看著峻兒,似乎是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去。
“不可以。”峻兒板著臉,搖搖頭,“你是小主人,你要照顧剩下的這些客人。”
說著他就回頭看了那三個伴讀一眼。
唐邈被峻兒一看,莫名背后有些涼,但是他還是努力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仿佛是希望這樣峻兒就能夠溫和的對他一般。
“笑得好假。”峻兒涼涼的添了幾句,“是還沒被我揍夠么?”
唐邈臉上的笑一僵,訕訕的收了笑容,莫名覺得自己的肚子還是有些痛。
他本來和林宸一個樣子,對那習(xí)武沒有半點(diǎn)天賦,這峻兒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那拳頭下去,還真是有些痛了。
“哥哥才失禮了,明明說要照顧客人的。”翎兒見狀也有些不忍心了,仿佛是想起那天的事情,眼里閃過一絲同情,“哥哥再說這個話,又要給娘親罰抄書了。”
在這原來被自己揍過的人面前如此拆臺,峻兒的臉色僵了僵,有些不太好。
他埋怨的看了翎兒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太開心。但是翎兒可不管峻兒心情如何了,他笑瞇瞇的對著有些傻眼的伴讀招招手:“快隨我進(jìn)去吧。”
既然說是要當(dāng)小主人,他自然是要盡好小主人的責(zé)任了。
秋晏現(xiàn)在是真的迷惑了,這究竟是公主還是皇子呢?
不過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這一見到翎兒甜甜的笑容,他的腳就有些不聽使喚,傻樂著跟著翎兒后邊去了。
這秋家的人啊,峻兒莫名想到了那個秋霖眉頭不禁皺了皺。
青衣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忍俊不禁,趕緊帶著幾位進(jìn)去休息去了。
這邊齊陌還是抱著寧上陌不放,寧上陌好笑的看著齊陌,莫名心里有些心酸:“你這是干什么?娘親又不會丟了,你也不怕他們看了笑話?”
“峻兒和翎兒笑話也不怕,我的伴讀不敢笑話我的。”齊陌抱著寧上陌,蹭了蹭寧上陌的腰,“娘親,齊陌想你了。”
“想我了為什么不來見我呢?”寧上陌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齊陌的腦袋,“想娘親了就來看娘親便是了,不用管其他的。”
“可是……”齊陌抬起頭,看著寧上陌,眼里劃過一絲無措來,“我不知道這樣對還是不對。”
“哪里有什么對不對的啊。”寧上陌頓時就笑了起來,“做兒子的不來看母親,那可是不孝順了,還是說,齊陌想要當(dāng)一個不孝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