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上陌絲毫不知青衣和阿善已經(jīng)開始善后了。
在她心里,眼下這事情算是塵埃落定,應該不會再次橫生枝節(jié)了。
只等著那日后丞相把得到的消息呈上來便是了,剩下的,她也不太關心。
她扭頭看了眼快步追上,臉上有些埋怨,嘴里還不住嘀嘀咕咕的亨特,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出來:“你和皇上究竟是說了什么?”
亨特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看了容齊一眼,撇撇嘴,沒說話。
這事情可不能說,說了,他怕被容齊直接掐死了。
容齊瞇了瞇眼,似乎是很滿意這位的識趣,拉了拉寧上陌:“不耽擱了,快些去看峻兒他們吧,這么就沒見到娘親,他們會想你的。”
容齊一說峻兒他們,算是稍微把寧上陌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了些。
寧上陌狐疑的看了倆人一眼,沉默了下,還是迅速的朝著那邊走去。
容齊和亨特落在了后邊,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亨特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你答應我的……”
“放心,我答應你的,自然是不會忘記。”容齊笑了起來,但是眼睛里面沒有一絲笑意,“只是有些事情,你可給我老老實實的管住自己的嘴了。”
“是是是。您說的是。現(xiàn)在我有求于人,自然是不會違反我們的約定的。”亨特有些敷衍的點點頭,看著容齊,眼里有些希冀,“您這什么時候……”
“你是說什么時候給你?”容齊十分貼心的開口道。
“對對對,什么時候給我?”亨特眼睛一亮,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您覺得什么時候合適?我自然是按著您的計劃走的,只是現(xiàn)在這時間拖得越久,我那邊……”
“說真的,我有些不太放心,我這又是借兵,又是借人,還要借糧草的。”容齊慢吞吞的開口道,“你那國家遠在海外,若是你這一去不回,我豈不是損失重大?”
“你!”亨特一怔,看著容齊,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么?!你可不要出爾反爾,你這答應的好好的,不然我也不會忍受這么大的侮辱過來,你若是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實在是太過分了!”
亨特簡直是要被氣得跳腳。容齊這話是個什么意思?這是不相信自己?若是不相信自己,為什么當初還要和他說那個話!?
這簡直是給了他希望又準備讓他失望了!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也說了,我是皇上了,皇上生殺予奪,出爾反爾,不是常態(tài)么?你難道不知道?”容齊輕笑一聲,搖搖頭,轉(zhuǎn)身就走。
“哎!?你這話是個什么意思!?”亨特急了,趕緊追了上去,滿眼殷切的看著容齊,“你不是很滿意當初我們倆個談話的結果的么?為什么現(xiàn)在又是這個樣子?只要能夠奪回我的國家,我心甘情愿的會成為漓靖的附屬,每年納貢,保證年年不漏!”
“有趣了。”容齊笑了聲,深深的看了亨特一眼,“你能夠保證,你這臣民能夠保證?”
亨特突然被容齊這話一噎,整個人有些不太好。
他心思急轉(zhuǎn),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算是反應過來,迅速的接口道:“當然!”
“如何保證?”
“你要如何?”
“我要我漓靖的人,當你的皇后。”
“好……誒!?”
亨特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他半天沒能夠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容齊究竟是在說什么。
“你,你在說什么?”亨特遲疑了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
“成親。”容齊伸手拍拍亨特的肩膀,“你好好考慮,過些日子,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彼此都滿意的答復。”
還彼此都滿意的呢,能夠讓容齊滿意的只有他剛剛說的那樣了。
這漓靖的皇后么?
等到容齊離開了,亨特還是沒能夠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腦子里邊突然有那青衣的臉一閃而過。
他臉一紅,迅速的低下頭去,趕緊搖搖頭,把腦子里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開。
不能想不能想。
等到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眼前空無一人。容齊呢!?
亨特有些目瞪口呆,整個人氣得跳腳:“這該死的皇帝!”
他這一說完,就猛地一捂嘴,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容齊過去的時候,寧上陌已經(jīng)抱著翎兒坐在了主位上邊。這容齊一來,下邊陪著的諸位夫人自然是趕緊請安。
寧上陌抬眼看了容齊一眼,撇撇嘴,沒說什么,只是微微往邊上讓了讓,欠了欠身,算是當做請安了。
容齊也沒說什么,做到寧上陌身邊,也沒坐下,將手搭在了寧上陌的肩膀上邊,低頭去看懷里的翎兒:“其他的孩子呢?怎么只有翎兒在?”
“怎么?有翎兒還不滿意?”寧上陌睨了容齊一眼,摸了摸翎兒的臉,“齊陌帶著那些孩子們?nèi)デ写杓妓嚾チ恕2辉谶@里。”
至于翎兒,自然是因為不想過去才留在這里的咯。
去切磋了?不知道為什么容齊總覺得寧上陌這話里邊有些深意啊。
他隨意的掃了眼下邊有些大氣也不敢出的那些夫人,眉頭微微一揚:“這是個什么道理,自己的母后來了,還想著那點切磋的事情?凌軒,還不過去把太子和二殿下找過來!?”
凌軒默默的看了寧上陌一眼,那表情有些糾結。似乎是有些不敢動。
寧上陌垂下眼,沒去看凌軒,她的眼神幽幽,似乎是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一般。其實也是心虛了,有些不敢看容齊就是了。
容齊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分明是這為了孩子在瞞著自己,生怕自己在生氣呢!他有個什么好生氣的?
總不能夠是他們做了些什么事情了吧?
容齊瞇了瞇眼,看著凌軒:“還不過去?”
凌軒心里咯噔一下,苦笑一聲,還是老老實實的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去找那齊陌去了。
那哪里是切磋,分明是……
凌軒心里有些打鼓,但是還是硬著頭皮離開了。
寧上陌這抱著翎兒的手上都是有些汗,顯然也是有些緊張,她當然緊張了,這事情就怕容齊給氣到了。
如若不然……
寧上陌的眼神閃了閃,抱著翎兒的手更加緊了些。
翎兒今日也是格外的乖巧,在邊上一聲不吭的,什么話都沒說,看上去真的是老實極了。
這越是這樣,容齊這心里就越發(fā)狐疑起來了。
看來是真的有事了,如若不然,這翎兒能夠獨占寧上陌,也應該是開開心心嘰嘰喳喳說些什么才是。
這般安靜,還不敢看自己,這分明是心虛了。
要是按翎兒這嘴硬心軟的樣子,這剛才他伸手去摸翎兒的臉的時候就應該躲開,甚至嘀咕幾句才是,但是這真沒想到,還真是一句話不說就這么被摸臉了?
這可真的是乖了。
容齊瞇了瞇眼,算是做了下來看著表情相同,都垂著頭有些不敢抬頭的母子倆,終于是笑了:“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這樣的表情?好像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一般。”
不是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總歸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了。
寧上陌聽到這話,心里莫名有些虛。她自然是問心無愧的,但是那個臭小子就不是了啊!這小子也是是個能夠闖禍的,這禍闖的,寧上陌不免有些叫苦不迭。
寧上陌這不說話,容齊心里就更加好笑了些:“無論孩子鬧出了什么,這畢竟是孩子,我也不會如何的,何必這般的樣子呢?他是我的孩子,是這漓靖的皇子,有什么禍,我自然是幫著他端著的。”
呵呵,你若是待會見了翎兒也能夠這般說,那就好了。
寧上陌撇撇嘴,心里腹誹,還是沒敢抬頭去看容齊的表情。
翎兒眨眨眼,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容齊一眼:“真的不怪哥哥?”
“真的不怪。”看來是真的犯錯了,容齊這心里算是有了底,他了然的挑挑眉,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溫和了些,“我如何會怪呢,爹爹可不是壞人。”
翎兒臉上的表情雀躍了半分,正要說什么呢,就感覺自己的娘親默默的擰了自己一下。
他委屈的眨眨眼,又老實的去當鵪鶉去了。
寧上陌越是這樣,容齊這心里就更加懷疑了些了。
這究竟是個什么事情?鬧成了這個樣子?以寧上陌那性子,尋常的事情可真不會這樣啊。
“這莫不是鬧出人命來了?”容齊這臉上雖然還帶著笑意,但是眼里面已經(jīng)算是沉了下去了。
“當然不是!你想什么呢!”寧上陌聽到這話,自然是趕緊反駁,生怕容齊真的覺得是這樣的,“峻兒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不是這個,那又是因為什么?”容齊瞇了瞇眼,眼神危險了些,“若是沒有鬧出人命,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何必這般的表情?”
容齊環(huán)顧四周:“你若不說,我便問問下邊。”
他的視線投向下邊跪著大氣也不敢出的眾家夫人,瞇了瞇眼:“不如你們說說,究竟是個什么事情?”
下邊自然是安靜如雞,沒一個人開口了。
容齊這下真的是被氣笑了。猛地一拍桌子:“真的是好大的膽子!現(xiàn)在朕的話都沒用了?!”
下邊的人頭深深的低了下去,這皇后都沒說,她們?nèi)绾胃议_口啊。
“你別兇她們。”寧上陌硬著頭皮的開口說道,“她們也是無辜。”
這話音剛落,就聽見那邊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過來了。
這凌軒磨磨蹭蹭的可算是帶著太子他們來了。
容齊這一抬頭,算是看清了自己這兒子的打扮了。
這一看清,算是把他震得不輕:
“你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