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別的不說，這謝清輝胸大腰細，又因為練武身子骨極好，家里嬌養得出一身好皮肉。若不是腦子不好使，可真的能夠稱得上是尤物一個了。
便是放到那普通的紅樓楚館里邊，定然又是個花魁一般的人物了。
阿善這眼睛毒，也知道像謝清輝這樣的女人，最是看重些什么。
故而這謝清輝這一進來就被阿善扒了衣服，只留了里衣不說，還給打了一頓鞭子。
別看這謝清輝大大咧咧的，好像是那江湖兒女。越是這江湖兒女，這女子的貞操說不定就越要看重了。
謝清輝身上那一身好肉算是給阿善毀了，雖然沒流血，但是里邊腫脹得厲害，想必是疼極了。
如若不然，這謝清輝也不會一看到阿善，渾身就在抖呢。
沒辦法，太害怕了，只能夠抖了。
“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我真的湊了。”謝清輝這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現在算是徹底被折騰得哭了出來，“你饒了我好不好？我去向皇后認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美人含淚，我見猶憐。只是可惜了，現在這謝清輝面前站著的是阿善，而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其他人了。
“早讓你認錯的時候去哪里去了？”阿善一點都不覺得可憐，微微一笑，“現在也不太需要你的道歉了。謝小姐，人犯錯了，就要受到教訓，你稍微忍著些。雖然痛，但是越痛，就記得越明白不是么。娘娘仁慈，你好歹還能夠留條命啊。”
仁慈？現在的痛苦對于謝清輝來說，簡直是比死還要難受啊。
身上的鞭傷無時不刻都在痛，都在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這謝清輝若不是被綁住了，說不定真的就要動手去撓了。
“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如何？”謝清輝哭得凄慘極了，“你太壞了。”
“我確實是不是個好人啊。”阿善挑挑眉，“好人都不長命的，謝小姐也不是好人啊。”
若真的是個好人，又如何會在這個地方，犯到阿善的手里呢。
說話間，突然聽見外邊有些響動聲，阿善眨眨眼，一回頭，就看見顧詞表情嚴肅的走了進來。
顧詞性情刻板，對于謝清輝這個樣子，也是直接忽略個徹底，只是看著阿善：“阿善姑姑。”
“原來是顧大人來了，是不是皇上又有了些什么吩咐？”阿善收回了鞭子，恭敬地福了個身，哪里有剛才那般可怕的樣子啊，看這個樣子，分明是個溫和極了的管事姑姑而已。
無論這阿善是個什么樣子，顧詞都沒有多放在心上。
他溫聲道：“皇上說了，謝小姐這些日子也是受了苦了，想來也是知道了教訓。既然這謝小姐是過來找秦大人的，那便讓謝小姐去秦大人那里好了。”
“是這樣啊，皇上仁慈。”阿善扯扯唇，對著皇城的方向微微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阿善這邊也沒有再留謝小姐的理由了，那待會便送謝小姐過去吧。”
“嗯。”顧詞沒再說什么，勉強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謝清輝的眼里升起一道強烈的光來，她看向邊上站著的阿善，期盼著她能夠給自己把繩子給解了。
“這么著急么？”阿善微微一笑，“說了待會會把謝小姐送走的。等一下吧。”
不知道為什么，謝清輝看著阿善的這個笑容，心里又慢慢的寒了下來。
阿善不以為意的挑挑眉，扔了鞭子，又送那顧詞出去了。
“砰——”門慢慢的合上了，只留下謝清輝一個人在里邊。
謝清輝呆呆的看著緊閉的門，突然有些眼酸，又痛哭出聲了。
這樣的日子，究竟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顧大人。”阿善喊住了顧詞，“娘娘現在如何了？”
“你很關心娘娘？”顧詞眼神有些探尋，他有些不解的看著阿善，似乎不太明白為什么這阿善對于娘娘會如此關心。
說真的，關心娘娘也不是不可以，就像是青令青衣那樣的，關心娘娘那是她們分內該做的事情，換句話講，那叫做理所應當。
但是此時阿善的關心卻是有些奇怪了。
這讓顧詞很難不多想。若是這阿善懷了別的不好的心思，那可就不太好了。顧詞的眼神變幻，看上去有些防備。
這阿善和娘娘在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一個月，哪里來得這么多的關心呢？
阿善被顧詞這么一看，也沒有多露怯，只是淡淡一笑：“常言道，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奴婢是真的很喜歡娘娘。”
她是真的很喜歡娘娘。
在宮里這么多年，看見的娘娘也不在少數了，只有這個寧上陌，是如此鮮活的活著的。
這真的讓阿善很是羨慕。
顧詞定定的看了這阿善半晌，見她的說話不似作假，終于是笑了出來：“娘娘無事，過些日子，可以遞牌子去見見，想必她也會很開心的。”
阿善聽到這話，倒是笑了起來。
寧上陌當然沒事了，她現在好得很。
容齊順著她的意來，不敢惹了她，她除了不能夠出宮，其他和平日里邊也沒什么變幻。
“古語有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莫忘君臣之道……”寧上陌坐在那齊陌上課的書房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周穹在上課。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今日這周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總是會有些走神。
孩子們自然是似懂非懂，沒聽明白多少的。
不過這今日來她來聽課，講起這個來，是在隱晦的說著他們周家絕對不會和皇室做對么？
寧上陌眼神微微一閃，笑了聲：“好了，周先生，這時候不早了，最近這日子姜先生不來上課，還是放孩子們去御花園轉轉吧。”
周穹聽到寧上陌這話，嘴里的話沒說完，又緩緩的吞了回去。
他定定的看了寧上陌半晌，倒是一笑：“娘娘說的是，那邊下課吧。”
幾個孩子的眼睛一亮，一下子全部就站了起來了。
不過他們倒是沒急著走，反而是站到了寧上陌身邊，有些期待的看著寧上陌。
“怎么這般看我？”寧上陌看到這幾個孩子欲言又止的樣子，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么？”
“母后……”齊陌率先開了口，有些猶豫的看著寧上陌，“姜先生什么時候回來呢？”
不僅是齊陌，剩下的幾個孩子也是一副很是認真的樣子。
哪怕是向來有些害怕姜擎原林宸也是一臉認真的樣子。
這可真是沒想到，原來姜擎原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還真不低呢。
“姜先生很快就能夠回來了。”寧上陌笑了笑，伸手摸摸齊陌的臉，“馬上就可以看見姜先生了。”
“那后日休沐的時候，我們能夠去看姜先生么？”秋晏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可以，當然可以。”寧上陌答應得倒是爽快。
齊陌幾人登時就松了口氣，開開心心的轉身跑出去玩耍去了。
寧上陌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這才緩緩的笑了出來。
她想了想，終于認真的看向周穹：“周先生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周穹一點都不驚訝寧上陌的問題，他恭敬的拱了拱手：“娘娘，微臣有一事不明，希望娘娘能夠指點一二。”
“我何德何能能夠指點周先生了。周先生可以把不明的事情說出來，我們倆個好好討論討論，那是可以的。指點倒是說不上了。”寧上陌搖搖頭，語氣很是溫和。
“娘娘遠非常人，自然是能夠當得上指點二字。”周穹微微一笑，很是果斷的把自己的問題說了出來，“我現在，可能即將遇見與姜先生同樣的問題了。”
姜擎原被那謝清輝拖累了。
那這周穹，自然是被南宮毓拖累了。
這南宮毓現在還沒發作，但是周穹覺得，定然是有發作的一日的，這種預感在昨日南宮毓找上門之后，更是達到了頂峰。
“娘娘，昨日，微臣的外甥女找上門來了。”周穹慢吞吞的把話給說了出來，“雖然此事羞于見人，但是微臣覺得萬萬不能夠瞞了娘娘。”
“外甥女？”寧上陌笑了起來，“可是那薛盼兒？”
“不……”周穹一愣，正要反駁呢，突然腦子里邊猛地一閃，他抬起頭，看向寧上陌，“娘娘的意思是……”
“周先生不是只有這薛盼兒一個外甥女么？哪里還會多另外一個外甥女呢？”寧上陌語氣很是篤定，“不是么？”
寧上陌這個意思，擺明了是不準備承認那南宮毓的存在了。
周穹心里一凜，這寧上陌顯山不露水的，想來昨日南宮毓找上門的事情，寧上陌說不定早就知道了。
周穹心里莫名多了一絲慶幸，幸好自己沒有把這事情給瞞下來，而是主動的說了出來。
“周先生，有些東西啊，該舍的，就得舍，有舍才有得呢。”寧上陌眼里滿是意味深長，“您安心做您的太子太傅，自然是不會惹到什么不相干的玩意到身上。但是若是這主動去招惹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我是個好說話的，可是皇上不是。”寧上陌這話里邊未嘗沒有警告的意思在里邊。
周穹苦笑一聲，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這個外甥女，不，南宮毓，原來尚且能夠和皇后爭上一二。如今是半點勝算都沒有了。
皇上在皇位上邊越發穩當，這皇后的后宮，可不也是越發穩當么。
這對夫妻，可是相互扶持，共同進步著呢。
早就輸過一次的南宮毓，又怎么可能卷土重來第二次呢。
“是臣想多了。”周穹十分干脆的說道，“臣知道該如何了。”
“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本宮去看看齊陌了。”寧上陌笑了聲，站了起來，轉身朝著外邊走去。
那背影，看上去可真是瀟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