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詩寧兒指著自己,顯然是有些被嚇到了。
“對,就是你。”寧上陌伸手拿下了詩寧兒的手,“我辦這個(gè)恩科,之前看中的給我溜號了,雖然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這前三甲里邊,我總想有個(gè)熟悉的人才是。再說了,你是貴妃,若是能夠參加恩科,也能過算是女子表率了。這日后女子參加恩科,也能夠拿你好好當(dāng)個(gè)參考才是。”
連貴妃娘娘都可以參加恩科,為什么其他的女子就不可以呢?
詩寧兒有些猶豫的看了寧上陌一眼:“我……”
“之前那施靜讓你代考,說明他們對你絕對是有很大的把握的。”寧上陌捏著詩寧兒的手,輕輕拍了拍,“拿出你那看閑書的勁頭,不過是個(gè)考試罷了,我相信你。”
提什么不好偏偏要提到自己看的那些雜書。詩寧兒臉一紅,低下了頭,看上去很不好意思:“臣妾,臣妾再好好想想吧……”
“嗯,好好想想,寧上陌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很是溫和,“要是不去我就把施言放在我這宮里,讓他陪著齊陌,你每天過來看看就好。”
這語氣雖然溫和,但是那話里邊真的滿滿的全是威脅的意思。
什么!?詩寧兒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不情愿來,若是這樣的話,她自然,自然是不會答應(yīng)的。
“母后在說什么?”不知什么時(shí)候,齊陌帶著幾個(gè)人正扒著湖心亭的欄桿,露出個(gè)頭來,疑惑的看著寧上陌和詩寧兒。
顯然是在邊上偷聽好久了。
施言的表情也有些楞,他怎么感覺好像是在說自己?好像是寧上陌要把自己和姐姐分開似的。
施言眼里閃過一絲不情愿,蹬蹬蹬跑到詩寧兒邊上,抱住了詩寧兒的胳膊。
施言這么一動,幾個(gè)小蘿卜頭紛紛的跑了過來,齊陌也抱住了寧上陌的胳膊,剩下幾個(gè)乖巧的站到一邊,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寧上陌,似乎等待著寧上陌給他們解惑。
章宸猶豫了下,還是暗搓搓的伸出一只手,牽住了寧上陌的衣擺。
“阿言……”詩寧兒眼神一軟,摸摸施言的頭,“姐姐在說重要的事情。”
“不要和姐姐分開。”施言搖了搖頭,蹭了蹭詩寧兒。
寧上陌看著這一幕,莫名有種自己做了壞人的感覺。她有些無語了,又不是讓詩寧兒去送死,有這樣生離死別的么?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好了好了,阿言這個(gè)樣子,感覺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似的。”
“可是母后剛才好像就是在做壞事。”齊陌皺皺鼻子,很是認(rèn)真的開口道。
寧上陌被堵得一噎,看著齊陌的眼神,發(fā)現(xiàn)是認(rèn)真的,終于有些無語的扶額。
“你趕緊給我解釋解釋吧,不然我這到兒子眼里就是個(gè)壞母后了。”寧上陌有些啼笑皆非的搖搖頭,伸手捏捏齊陌的臉。
“娘娘不是壞人……”后邊的章宸倒是吶吶開了口,雖然有些弱弱的,但是那話的意思就是在維護(hù)著寧上陌。
寧上陌眼神微微一閃,倒是意外的有些貼心。
這個(gè)章宸看上去是個(gè)知恩圖報(bào)的,自己不過是早上對他好了些,他現(xiàn)在就是這個(gè)樣子維護(hù)自己。
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攤上了那么個(gè)章家呢?
想到現(xiàn)在還在宮里好好“清醒”的章小姐,寧上陌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她這是第一次有些想要?dú)⑷肆恕?br>且不說這章小姐之前勾引的事情,就拿章大人以下犯上的事情來說,這章家就留不得。
要不是為了那章宸,說不定昨日就發(fā)作了!
“殿下誤會娘娘了,娘娘是在和臣妾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呢。”詩寧兒自然不會讓齊陌這么誤會寧上陌,忙不迭的開口道,“大概是我們倆個(gè)的語氣嚴(yán)肅了些。娘娘可不是壞人。”
齊陌眼里閃過一絲歉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jìn)寧上陌的懷里:“母后對不起。”
“齊陌都不向著母后,母后好難過啊。”明明是在說難過的事情,但是寧上陌的眼里卻帶著笑意,“母后真的好傷心啊。”
“不要難過,不要難過,齊陌給你吹吹。”齊陌急了,說著就要去吹寧上陌的眼睛。
他要是不開心了,奶娘就會吹吹自己的眼睛的,吹吹就好了。現(xiàn)在齊陌有樣學(xué)樣,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寧上陌開心一點(diǎn)一般。
“娘娘才沒有難過呢。”秋晏在邊上很是認(rèn)真的開口,“你可不要被騙了,我娘就經(jīng)常這么騙我的。”
“不可以這么說,”唐邈也活潑了些,“奶奶也會這么哭的,說不定就真的是難過呢。女孩子真的有些難懂。”
“對啊對啊,我的姐姐和姑姑就是這樣的。”秋晏有些感同身受的點(diǎn)點(diǎn)頭。
這一唱一和的,竟然讓這里邊的話題瞬間就歪了樓。連章宸也吶吶的開口道:“我娘才不哭呢,只有我的姐姐哭。”
寧上陌和詩寧兒對視一眼,有些啼笑皆非。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開始說起這女人哭不哭的話題了?
齊陌也好奇的抬起頭,看了秋晏一眼,再狐疑的看看寧上陌,認(rèn)真的開口:“我的母后也不哭,奶娘也不哭。”
“……我,我的娘會哭。”施言也眼睛閃亮亮的看著大家,“姐姐就不哭。”
“女人真難懂啊。”第一個(gè)起話頭的秋晏十分老成的搖搖頭,看上去很是煩惱的樣子。
“小小年紀(jì),這腦子里邊想的東西還不少。”寧上陌簡直是要笑死了,“待會我就告訴你娘去。”
秋晏臉上一苦,有些煩惱的看了寧上陌一眼,討好的湊上去:“娘娘還是別說了,我娘知道了,肯定會和我爹告狀的,我爹就揍我了。”
喲,還怕揍啊,怕揍還不知道管住自己的嘴?
還真是沒想到這熟悉了以后,秋晏這性子竟然是這樣的。
寧上陌捏捏秋晏的臉,秋晏討好的看著寧上陌,也沒躲:“您捏吧,捏完就不說話了哈。”
“要是我告狀了怎么辦?”寧上陌似笑非笑的看了秋晏一眼,“小小年紀(jì),還知道和我講條件了?”
“母后就別告狀了,秋晏說他爹爹可兇了。”齊陌同情的看了秋晏一眼,很是認(rèn)真的開口道。
可不是么,比起那個(gè)只喜歡逗弄自己的父皇,秋晏那爹爹可是真的動手打啊。
齊陌聽秋晏繪聲繪色的形容是如何拿過竹條抽的時(shí)候,可同情秋晏了。
齊陌覺得以后要對自己的父皇好一點(diǎn),免得自己被抽了,聽說被竹條抽,可疼可疼了。
寧上陌把齊陌的維護(hù)聽在耳朵里邊,雖然很開心這孩子之間也能夠培養(yǎng)出不錯(cuò)的感情來,但是卻莫名有些吃醋起來了。
“好啊,有了伴讀就忘記母后了。”寧上陌看上去很是委屈的樣子,“母后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這么大,你倒好,一朝就叛變了,母后好難過啊。”
“娘娘啊……”詩寧兒的表情有些復(fù)雜,她看著寧上陌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你可別把殿下給逗哭了。”
寧上陌無奈的嘆了口氣:“怎么誰都向著齊陌呢?本宮這心好難過啊。”
章宸哼哧了半天,默默拍拍寧上陌的肩:“娘娘,娘娘是大人,不能,不能和小孩子計(jì)較的。”
“哈哈哈哈哈哈。”寧上陌沉默了下,終于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給齊陌找伴讀果真是件好事啊!這孩子多了,笑料就多了。
幾個(gè)孩子有些不解的看著哈哈大笑的寧上陌,猶猶豫豫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時(shí)間整個(gè)湖心亭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詩寧兒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氣,幸好這幾個(gè)孩子,她就可以有時(shí)間好好考慮寧上陌的要求了。
恩科么?
說真的,詩寧兒是有些不太愿意去的,可是她心里卻有個(gè)聲音告訴自己,她應(yīng)該過去的。
還是,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詩寧兒摸摸施言的臉,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秋晏見寧上陌笑了,倒是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突然指著施言說道:“娘娘,我有一個(gè)問題要問您。”
“你說。”寧上陌現(xiàn)在心情很是不錯(cuò),笑瞇瞇的點(diǎn)點(diǎn)頭,“有什么話直接問就好。”
“我們應(yīng)該叫施言叫什么?”秋晏和唐邈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誒?”
“嗯?”
詩寧兒抱著施言,姐弟倆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懵逼,顯然是沒想到會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姐弟果真是姐弟,那表情都看上去一模一樣。
寧上陌看到這倆個(gè)人的樣子,真的是有些好笑的搖搖頭。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太懂。”寧上陌耐心的看著秋晏,“不是叫施言嗎?”
“可是,可是施言是貴妃娘娘的弟弟。”秋晏表情有些糾結(jié)。
唐邈在邊上認(rèn)認(rèn)真真的開口道:“就是就是,他比我們的輩分要大啊。貴妃娘娘是長輩,所以施言也是長輩,難道要叫叔叔么?”
施言“叔叔”愣愣的看著唐邈,有些驚訝的啊了一下。
什么叫做叔叔?為什么他就聽不懂這唐邈的話了呢?
寧上陌有些傻,還真是,還真是這樣啊!
按理說,這施言是詩寧兒的弟弟,便是叫自己一聲姐姐也是可以的。可是現(xiàn)在他成了齊陌的伴讀,又仿佛和齊陌是一個(gè)輩分的了。
“……”寧上陌糾結(jié)了半天,硬是沒能夠說出個(gè)四五六來。
施言的表情也有些郁悶,他抱緊了詩寧兒,悶悶的看著唐邈和秋晏。突然變成了長輩,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不太好啊。
“那齊陌也要叫阿言叫叔叔么?”齊陌也好奇的開口,跟著湊熱鬧。
“額……”寧上陌和詩寧兒對視一眼,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