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齊狀似很虛弱的一咳,緩緩道:“并沒有突發舊疾。”
“什么?”上陌一懵,扶著容齊的動作一怔,“你沒有突發舊疾?那剛剛為何我刺出了黑血?”
她低頭喃喃道:這還真是個難以尋味的問題!”
容齊淡然一笑,摸了摸上陌的腦袋,“只是有點胸悶而已,然后我自己逼出了舊疾,迫使自己暈倒了。”
“你說什么?”上陌再次震驚,隨后壓著聲音破口大罵:“容齊!你個王八蛋!竟然自己逼出自己的舊疾,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嗎?”
“不。”容齊的聲音淡淡的,“我若不這樣,如何將你引過來?”
上陌一時間血液凝固,瞄了一眼剛從馬車里探出腦袋的單于碧兒,小聲問道:“為何要這么做?就算是裝裝咳嗽也可以啊!沒必要那么認真。”
“呵!”
答案,只是容齊的一聲輕笑。
上陌聽后一副呆呆的樣子,容齊見此,寵溺的刮了一下上陌的鼻尖,緩緩道:“我若不這樣,怎么能表達出事情的嚴重性?讓我一個人和她待在一起,不光我受不了,我更怕我的夫人受不了。”
“貧嘴!”上陌甩下扶著的容齊的胳膊,“我有什么受不了的,自己一個馬車,倒是清靜得很。”
“自己一個馬車是挺清凈的,可自己的夫君單獨和別的女人一個馬車,我相信,你心里是不能平靜的。”容齊說的一臉篤定的樣子。
上陌別扭的扭著手指,“我有什么不平靜的?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夫君,若是我真正的夫君,打死我也不會讓他單獨和別的女人同乘一輛馬車。”
容齊的眼神為不可查的暗了幾個度。
“還有你哦!”上陌皺眉兇道:“下次再也不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本來兩年沒犯就是好征兆,或許久了就再也不會犯了,結果你自己將它引出來了,真是,真不知道怎么說你!”
“好。”容齊淡淡答,只是這次的聲音里多了一抹愉悅。
上陌嘆了一口氣,扭頭就瞄見單于碧兒下了馬車款款而來。
“二公子,不知我們如何上山?”單于碧兒明顯忽視一旁的上陌,深情脈脈的望著容齊。
容齊抬手將上陌扭過去的身子搬過來,讓她處理事情,對于他而言的一切權利,他都自覺的全交給上陌處理。
上陌故意咳了一聲,就算將剛剛的事情翻篇了,高聲吩咐道:“山路狹隘,馬車不能過,你們都老老實實的在這里待著,只我與容齊和單于公主三人上山,期間若是有人下山,可直接坐馬車回府。”
眾人得令,異口同聲的應了聲“是”。
單于碧兒不屑一笑,“期間下山?寧姑娘,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上陌上下打量了單于碧兒一眼,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奈道:“寧某只是怕公主不適應這荒山野嶺,提前幫公主想好退路罷了。”
“本公主才不會做畏頭畏尾半途而廢的人,倒是寧姑娘你,可要小心了。”單于碧兒說完,為了在容齊面前表現自己的勇敢,率先向山路上走去。
望著單于碧兒進山的背影,容齊和上陌對視一眼,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同一種情緒。
山路坎坷,以上陌的底子完全可以走的十分快,然而有個容齊,上陌只能攙著容齊的胳膊慢悠悠的登山,不時踩到碎石,碎石都有摔倒的可能。
單于碧兒見此,連忙走到容齊身邊,伸出手便要去攙容齊,“二公子,山路坎坷,寧姑娘一個小女子沒有多大的力氣,來,碧兒攙著你。”
就在單于碧兒的指尖將要觸碰到容齊的衣袖時,容齊看似很緩慢卻十分迅速的遠離了單于碧兒兩米遠,拱手道:“謝公主體貼,容某夫人一個人就夠了,公主身份嬌貴,容某不能逾越。”
單于碧兒摸了個空,心下難免有些失落,可還是笑道:“這有什么,左右不過是我扶你上趟山罷了,寧姑娘,你說是嗎?”
一旁的上陌聽此,不爽的撇了撇嘴,瞄了一眼現在的居地,見正是半山腰的時候,便不悅得道:“男女授受不親,公主還未出閣,夫君已是大男人一個,攙扶一事還是不要勞駕公主了。”
單于碧兒吃癟,心中氣惱上陌說的話,卻無可反駁,若是再糾纏下去容齊怕是會覺得她是個不自重的女人。
撤了手,單于碧兒婉聲道:“即使如此,那本公主便跟在你們身后,若是二公子踩空了,本公主也好有個照應。”
“那公主便在容齊身后二米遠吧!”上陌想也不想得就回答了。
條件有些過分,但容齊也沒有說話,單于碧兒咬咬牙忍了。
幾人登的越來越高,土地越來越貧瘠,周圍盡是一些新生葉子的樹木,有的地方連根草都沒有,一種荒涼的感覺彌漫開來,看的單于碧兒不由皺起了眉頭。
“寧姑娘,不知你說的那藥草長什么樣子?為何要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來尋?莫不是他是生在地底下的?”
上陌淡笑:“奇藥本就奇特,往往生在人們不經常來的地方,所以這次有人說在這山上發現了它,并不為奇,正如天山雪蓮,不是就長在荒無人煙的雪山上么?”
“可是這里已經接近寸草不生了,哪里還會有藥草?”單于碧兒看著周圍越來越荒涼的景色,聲音也不由的提高了幾個分貝。
容齊咳了一聲,淡淡道:“公主莫要驚訝,雪山上除了天山雪蓮,公主可見到了別的普通雜草?”
“公主放心吧!跟著寧某來就是了。”上陌安慰了一番,突地想起來一件事,脫口說道:“公主莫不是怕了?沒關系,公主若是不敢再走了,回去就是。”
“本公主才不是膽小怕事之人。”單于碧兒被上陌一激,頓時跳腳,停止了胸膛向前大步邁。
上陌勾唇一笑,符合道:“是是是!您可是公主,有著皇室的膽量和魄力,區區一座荒山,怎么能嚇的到您呢?”
這話一出,很好的取悅了單于碧兒的虛榮心,尤其是這話是上陌說出來的,還是在容齊的面前,那滋味不要太好。
三人行,漸漸到達了山頂,一路上單于碧兒都沒有見到什么奇珍異草,山頂上只有光零零的樹木,地上盡是碎石,偶爾有一兩塊土地,然而上面什么都沒有。
單于碧兒環顧四周,卻沒有見到一株與眾不同的草,心下不由著急,她可是來容齊面前表現的,現在連個目標度沒有,如何表現?
狠狠瞪了寧上陌一眼,她保持平靜的走過去,問道:“寧姑娘,不知你那藥草是長什么樣子的?”
上陌眼眸轉著,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單于碧兒眼巴巴的看著她,說啊!快說啊!說出來我就先你一步摘到,到時候容齊肯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然后踢了你個不知禮數的商女,讓你成為下堂婦。
上陌想了一陣,突然向容齊詢問:“你說……這個地方好不好?夠不夠寬闊?”
“什么?”單于碧兒脫口問道。
容齊環顧了一下四周,又走去了旁邊的懸崖,踢了一塊碎石下去,聽了聽回聲之后回來,淡淡道:“是不錯的,那邊還有個懸崖,高度一般,如果掉下去死傷無法判斷,可能半死不活,也可能死的透徹。”
上陌開心的一拍巴掌,“好誒!半死不活最折磨人,死的透徹一了百了。”
單于碧兒見他們說的與她問的牛頭不對馬嘴,不禁聲音重了幾分:“寧上陌,本公主問你話呢?你為什么顧左右而言他?不好好回答?”
難不成她是想搶走找到藥草的機會?
“寧上陌,你快說,那藥草到底是長什么樣的?”
上陌從興奮中回過神,之后用耐人尋味的目光打量著單于碧兒,突然一笑道:“那藥草嘛~長得甚是獨特呢,你且看著。”
說著,上陌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個小瓷瓶,扒開了上面的塞子,里面裝的盡是粉末,然后她便將東西灑在了地上,剩下了一半,更是直接灑到了單于碧兒的裙擺上。
“啊——”單于碧兒跳開,抖著衣裙遠離上陌兩米遠,厲聲喝道:“寧上陌,你做什么?”
上陌倒了倒手中的瓷瓶,見里面真的沒有了東西,翹起了嘴唇嘟囔道:“怎么這么少?容齊你是不是偷吃了?”
“……”容齊很無辜,收了扇子,上前摸了摸上陌的腦袋,無奈道:“這東西是人吃的么?”
“你是人么?”上陌脫口而出。
“……”
單于碧兒見兩人完全無視她,而且還當著她的面打情罵俏,頓時怒了。
“寧上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最好趕緊將那藥草的特征告訴本公主,不要耍什么花招。”
“單于公主還真是天真啊!直到如今,您還相信那藥草的存在呢?”上陌咧嘴一笑,隨后突然改口:“哦不!那藥草就是存在的,馬上就來了,你安心等著。”
“你什么意思?”單于碧兒的聲音低了又低,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陌頗為惋惜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拉著容齊遠離單于碧兒好幾米,并說道:“夫君,我們還是離遠點兒好,省的到時候惹到我們的身上。”
“寧上陌!”單于碧兒慌了,驚慌失措的大聲喊:“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