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流出,無數傷口暴露在空氣中,疼痛的感覺在今天體會了很多次,比起之前生活的日子加在一起還要多。
痛覺從身體各處傳來,手、腳,身體,幾乎每個部位都有傷口存在。
伸出手,手背全是細細的傷口,隱隱發痛的同時,又有一種癢癢的感覺。
反轉手臂讓手掌面向我,因為是一直緊握著匕首的緣故,比起手背和其他位置,這大概是外露著的,唯一沒有受傷的地方了。
就算那么說,上面也布滿灰塵,就好像在提醒著我現在的我是有多么狼狽一樣。
渾身都疼痛和疲憊令人感覺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再怎么樣行動都會發痛,真的很不想再繼續動哪怕一下了。
但是……
要是我身上的狀況和瑟娜身上的巨大傷口比起來的話,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這點小傷口造成的疼痛和狼狽怎么都好啦!
稍微一激動,身上的傷口又好似要全部裂開一樣,液體的流動出現在每一道傷口處。
那鮮紅的顏色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地上的血泊,那出現在瑟娜倒下的,在我被擊飛是看到的血泊,殷紅而又難忘。
臉上帶著堅毅,忍受著痛處,藍色的頭發早已布滿戰斗后的塵埃,就連精致的面容也無可避免的臟亂。
真是,太狼狽了啊。
不自覺的,腦海里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然而……
——那就是我看到的瑟娜的模樣,在飛到空中時看到的模樣,讓人一眼就難以忘懷。
已經多久沒有那么狼狽了?那時候應該是第一次面對史萊姆的時候吧……
那時候我們才剛剛成為冒險者,最簡單的史萊姆也讓我們左閃右避的。
現在又一次重演了當時的情況,只不過比起地下城的史萊姆,以地龍為首的一眾魔物造成的情況要更加糟糕。
我必須,到瑟娜身邊才行。
沒錯,必須到瑟娜身邊才行,就算不能幫她立馬重新包扎傷口……就算只能為她爭取一點點休息時間……無論怎樣也好……
“要去她身邊必須要依靠什么……”
我看向自己的手,卻驀然發覺在剛剛的時候匕首就已經不見了,現在才發覺的我還真是遲鈍,在之前可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
可是啊,明明是絕對不可以松開武器的,結果手擅自的松開了它……
沒有武器,也罷了。
想要起身去瑟娜身邊,武器最多算是一個助力,更多的還是需要依靠自身的速度,我爬了起來,準備趁著魔物們不注意行動。
只不過魔物們并不允許這一行為。
“噗哈……”
被魔物前腳踢飛了,肚子隨后立馬傳來了劇痛感,身體和地面一接觸,又是撞擊帶來的疼痛,我嗚咽著捂住肚子。
魔物們朝我靠近,張開的嘴中肆意流淌著惡臭的液體,它們看著我的樣子就像是獵物。
唔,撐不住了呢。
我坐了起來,靠在了什么東西上,捂著肚子的樣子一定顯得很虛弱。
“咳咳!”
生命值,在下降,流逝的速度很緩慢,時間似乎也變得慢了下來。
呼吸聲逐漸平靜下來,疼痛也似乎不再那么劇烈,冰冷的涼意在四肢散發。
……
“吶,一起去當冒險者吧!”
恍惚間,一個藍色頭發的少女朝我伸手,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大清楚了。
我躺在一片草地,那個少女站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面,我們的高度相差很多,但她仍不在意的朝我伸出了手。
“……”
我說了些什么,但到耳邊的聲音卻是稀里嘩啦的一片,只言片語根本沒辦法連成一句話。
“我知道啦!”
只是,很清晰的聽清楚了少女最后的結語。
這是所謂的走馬燈嗎?
我不得而知,但眼前總有一個身影在朝我漸行漸遠,只能看清背影的樣子真的很難受。
一個個的,另一群人也跟在了那個身影的背后,從身高來看也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冒險者中也有很多人身高不一致。
也許在那里也見過類似的身高和體型,但絕對的,里面只有幾個背影看上去熟悉的人,其余更多的是陌生人。
因為其中似乎看到了瑟娜的身影,我迫切的想要追上去,只是,他們的速度很快。
很奇怪,不管我怎么去追,那些人的身影總是在以恒定的速度朝遠方離開。
我張開口想要呼喊瑟娜的名字,卻發現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我楞在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望著他們遠去。
忽然間,我掐住了自己的脖頸,之所以這么做的原因,是因為脖頸邊纏繞著黑色的觸手。
我想要掙脫,可黑色的觸手越來越近,就在我無法呼吸時,觸手改變了方式,它們纏繞住了我的手,然后一點一點將我拖走。
……
胸口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壓著,一陣疼痛襲來,我睜開了雙眼。
原來,剛剛昏過去了啊。
身上的傷痛在提醒著我剛剛出現的只是幻覺而已,而胸口壓著我的,是魔物的前肢。
那只魔物看到我醒過來,很是滿意的抬起前肢,隨后重重一腳將我踢開。
“噗啊……”
無法壓抑住的發出了聲音,這一聲音引來了其余魔物的興趣,又一只魔物踢了過來。
大概是四次吧,被反復踢了四次以后,我發現我被踢到了我的匕首旁邊。
太好了……
很慶幸,至少能拿回自己的武器,就算渾身劇痛,只要武器還在,就還有希望。
我看向數值欄,魔力值在剛剛那段時間過去后已經恢復了少許,相對已經快要見底的生命值,那少許已經顯得很多了,雖然不足以釋放『操影』,但絕對足夠釋放一次『背刺』了。
既然如此,那就看試試好了。
一直忽略著巨型魔物,巨型魔物也一直忽略著我們,本來一開始不打算去打擾它的,直到現在已經是無可奈何了。
我掙扎著起身走向巨型魔物,奇怪的是這一次卻沒有魔物阻攔我起身,也許是認為我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吧,它們甚至就只是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