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影是個多高傲的人,她自然不會否定自己的能力。
她能夠自己完成的事情,憑什么一定要別人的替代去完成。
不管她現在握有什么權利,起碼她現在可以重新看到這個世界。
她就一定要親手完成自己的遺憾,絕對不能拖累任何人。
“謝我,就不必了,真想謝的話,不妨就試著用余生來表達!
蘇澤言表現的很是淡然,所有可以用言表的謝意,對他都是無用的。
可以用嘴說出口的謝,多廉價啊,那些虛假的東西,他要了又能如何?
蘇澤言需要的從來都只是葉倩影的一生,要的是她能夠陪伴在自己身邊。
永永遠遠都不會離開,她能做到嗎?
話音落下,明顯可以感受到葉倩影的表情僵了一下。
她是真的由衷的感謝蘇澤言的,但是要和他過一生這件事,她真的想好了嗎?
葉倩影無從得知,起碼她現在無法更準確的回答自己的問題。
她希望,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讓她慢慢來接受這件事。
可與此同時,葉倩影又希望她心里的那顆星不會落下來。
這么說,可能看起來,葉倩影這個人著實虛偽。
但是她現在真的很茫然,真的可以徹底忘記厲司寒嗎?
她真的可以做到嗎?可以對蘇澤言的一生負責么?
如果她連厲司寒都不能忘記,談什么對蘇澤言的一生負責呢?
所以,葉倩影在猶豫,若是這樣不負責的答應下來。
對蘇澤言而言,多么不公平。
她已經足夠給蘇澤言添麻煩了,若是繼續做些不該做的,豈不是太傷他的心了。
這種會耽誤蘇澤言一生的事情,葉倩影不敢隨意應允。
但是,葉倩影不知道的事,就算她不應允。
蘇澤言的一生,也早就跟她緊緊的聯系在一起了。
蘇澤言的一切,像是和葉倩影捆綁銷售了一樣。
這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的感情,總是令人無可招架的。
面對葉倩影的沉默,蘇澤言也不急,時間他還是有的。
這個時候把她逼得太緊,總是看起來很渣的。
他要的不是葉倩影的感激之情,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對他的愛。
要是因為這件事,讓葉倩影感動的對他以身相許的話。
他看起來未免太卑微了,這種感情,還不如不要了。
所以,蘇澤言只是隨意的笑了笑。
“隨口一說的玩笑,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喊思追一會兒過來,一起吃飯!
之后,蘇澤言像是并不在乎葉倩影究竟如何想的一般。
轉身就離開了房間,不過這其中滋味,大抵只有蘇澤言一個人知曉了。
葉倩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心里總像是缺了點什么一樣。
可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可能是她想多了。
看看蘇澤言,一如當初,將她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同時為了讓她沒有心理負擔,硬是將真心話講的像是玩笑話一樣。
葉倩影想了想,蘇澤言剛才的話,真的是開玩笑嗎?
其實,不一定的不是么?但是葉倩影只能在內心里畫上玩笑的點。
她現在無法接受,兩人心心相通,卻只能成為情侶這件事。
其實她也明白,像他們兩個這種狀態,并不太好。
總是會出現裂痕的,說不定一點小事就會讓兩個人徹底崩盤。
但她總是享受這份過程的,讓她逐漸安心的過程。
蘇澤言點了根煙,目光空洞的望著窗外。
什么時候,他發現自己和葉倩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呢?
好像就是因為這次的契機,他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越來越遠。
還像是有了隔閡,葉倩影開始學會了隱瞞。
雖然就算葉倩影不如實相告,葉倩影在他面前也是一張白紙。
像是透明的一樣,但是蘇澤言心里就是覺得不舒服。
他們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關系,明明兩個人之間的嫌隙已經消除了。
現在重新升起的難過,讓蘇澤言無從下手。
葉倩影在心里砌了一堵墻,不讓厲司寒走出去,也不讓他走進去。
他很想問問葉倩影,厲司寒究竟做了什么,能讓她如此不顧一切的愛他。
卻又怕問完之后,他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這種恐懼籠罩著蘇澤言,他還真是千不怕萬不怕,唯獨怕葉倩影的冷漠。
他試圖想過,讓葉倩影慢慢遺忘厲司寒。
可是她睡夢中都會呼喊的名字,又怎么可能輕易的遺忘呢?
蘇澤言永遠忘不了,她在噩夢里,喊著厲司寒的名字,喊到讓自己哭出聲來。
卻怎么也不肯醒過來,只是在夢里折磨自己。
而他,除了看著她痛苦,什么都做不了。
葉倩影坐在陽臺上,瞧著樓下的綠意,想到在夷陵居的日子。
短暫而美好,令她無法遺忘。
說她這個人渣也好,說她真的不夠不負責也好。
葉倩影真的很累了,沒辦法再去承受所謂愛一個人的能力了。
厲司寒這條傷疤,她需要愈合多久,葉倩影無法知曉。
她只能讓自己盡力的不去多想,但是厲司寒永遠都是陰魂不散的。
時不時的就會晃到她的眼前,提醒著她還未痊愈的傷口。
無論怎么努力,都是無法忘記的人。
葉倩影也很是無奈,她想更簡單一點,不想再被折磨了。
她也很想鼓起勇氣去問問厲司寒,她究竟算是什么?
只是用來消遣的工具嗎?卻又怕聽見那個冷漠且鎮定的回答。
令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豈不是更難堪?
遠遠的,白朦朦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厲云卿。
她整顆心都揪起來了,認識的時間并不長,可她什么時候見過厲云卿這幅模樣。
令白朦朦心疼的不行。
“卿姐。”
可是,厲云卿像是沒聽見白朦朦的呼喚一樣。
目光無神的繼續向前走著,錯過了白朦朦走到自己的車旁。
“卿姐!
“你留在冰河這邊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厲云卿打開車門,背過身,不敢看向冰河的任何人。
她現在很難和任何人說清她心里的痛楚,所以只能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