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吧。”
又是見不到厲司寒的一天,葉倩影仿佛已經習慣了。
只是心里有點空落落的,好不容易回到夷陵居,結果也只有厲云卿的陪伴。
她可以理解厲司寒事務繁忙,可她也只是想看看他。
忽明忽暗的手機屏幕厲司寒那張冷峻的臉,好像看不見眼底的笑意。
所有的照片只有偷拍來的才最珍貴,盡管只是一半的側顏,也足夠讓她緩解內心的想念。
厲云卿點了點頭,什么時候她們之間剩余的話題只能變成睡吧,早睡吧。
或許,她們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親昵,只是互相理解,互相取暖。
她大概了解葉倩影是在想厲司寒,可她也不理解,明明厲司寒也是想念葉倩影的。
但是,為什么不見面呢?
近在咫尺的距離,何況明明水到渠成的事情。
厲云卿眸底氤氳著失落,她還是不夠了解,也不足夠聰明,這些事情她都想不通。
互通心意的兩個人,不說想念,也不說見面,這不是很奇怪么?
厲司寒望著窗外的景色,一片寒涼。
時間像是沙漏里的沙一般,越走越快,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就已經悄悄流逝。
厲司寒并不想對此抱有任何傷感,只是葉倩影已經回來四個月了。
成長顯而易見,他還想讓葉倩影成長的更快,卻不想拔苗助長,大家都在盡力的徘徊。
只是他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讓葉倩影逐漸成長,能夠強大到面對所有的一切,到時候,他才能放得下心。
盡管結果是殘酷的,但厲司寒無法更改,那些故事那些事實都擺在那里。
他無力去改變,只有等葉倩影有勇氣去接受,他才會去帶她領會那些痛苦。
足夠強大的內心,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現在的情況,讓葉倩影重新振作起來,又要將她重新擊垮。
這些看似殘忍,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都深刻困擾在厲司寒身側。
不能逃避,卻時刻在逃避,他想知道葉倩影此刻在做什么,有沒有想他。
話到嘴邊,又生生吞咽下去了。
厲司寒不能如此自私,他要讓葉倩影明白一切,才能重新開始。
葉倩影窩在被子里,心緒復雜,很想撥通那個熟悉的電話,但手又在最后關頭停了下來。
沒有理由,不能讓他因此分心。
她要做一個聽話,又聰明的人,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覺得她毫無價值。
如此這般小心翼翼,不得不讓葉倩影頹然,她何時淪落如此境地。
自問不是白蓮花圣母,卻又總在不得已的關頭心慈手軟,她大概是沒有將仇恨的種子深埋吧。
多久才能見到他,似乎已經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此刻的葉倩影只需要明白,她的人生使命是讓自己變得強大,而不是寄生。
既然時機不夠成熟,那就好好的等待,讓自己變得強大。
不知何時陷入沉寂的夢境,翌日葉倩影醒來的時候,厲云卿并不在別墅內。
陳瑜說她會在下午回來,到時候她們一起前往冰河。
葉倩影自也不問,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吃過飯打開電腦聽著景大教授的演講,慷慨激昂,仿佛在炫耀,亦是在變相的推銷。
雖然內容很是空洞,卻被這位教授講出了不同的感覺。
大家活著就是在浪費自己生命的時間,而每個人都無法掌控。
她不亦是如此么?目標堅定,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扭轉乾坤。
甚至一度想在厲司寒身上探究不同的出發點,也被自己否定了。
好像遇到了厲司寒之后,她的思維被完全改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跟隨厲司寒的想法。
現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厲司寒希望她去做的,完全不是她自己在尋蹤的路上想要做的。
甚至,她都不知道這些路是否正確。
厲司寒是真的在幫助她么?葉倩影深若碧潭的雙眸逐漸冷凝。
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算見了面也是一句話都沒有,這樣的人,真的會為了別人去思考么?
葉倩影陷入深思,她是不是側重點找錯了?難道不是該認真的想一想她是不是要更努力一點么?
旋即搖了搖頭,心智不夠堅定是她最大的弱點,很容易就被人催眠帶入不一樣的方向。
或許該找個機會嘗試改變了,思來想去瞧了眼時間,已經快要一點了,厲云卿怎么會這么慢?
“希望你們沒有在騙我。”
厲云卿的目光泛著寒意,看著何子書亦是絲毫不客氣,對于厲司寒的計劃她從未有過質疑。
但是她沒有辦法拿葉倩影的命開玩笑,上次的事情,她不想看到第二次。
那樣羸弱,又不甘的眸子,深深灼痛了她的心,她會拼盡全力去保護葉倩影,不想讓她再次受傷。
何子書早就預料到厲云卿的反應了,只是他也是棋局上的棋子,沒有辦法去更改什么,既然這是厲司寒想要看到的一切,那他就完美展現。
“阿卿,你要明白,我只是奉命行事。”
厲云卿冷嘲:“是啊,奉命行事,你不從來都是如此,人命對你而言,多不值錢。”
何子書哪點都好,唯獨一點,他活的像個機器一樣,絲毫沒有情感,完全不把人命當做是有價值的事情。
面對厲云卿的冷嘲,何子書無力反駁,他從小被灌輸的就是機械思維。
能存活至今,也是靠這種想法,盡管很多時候會通世故曉人情,也只是在重復著無感情的肢體動作罷了。
“我要回去了,太久她會懷疑的。”
厲云卿說完扭身向別墅的方向走去,對于何子書落寞的目光再無理會,說什么喜歡,無畏于就是不理解的感情。
對,僅此而已。
不知道這句話是厲云卿在寬慰自己,還是在欺騙自己。
她所希冀的不過是厲家平樂,葉倩影可以安全的同厲司寒在一起。
這么簡單的愿望,為什么總會遇到重重阻撓,好像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加以阻攔。
還有那個未知的人物,厲云卿總會覺得恐懼,卻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