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和弗蘭克此刻的姿勢很是曖昧。
紀棠尷尬地有些發紅。
弗蘭克倒是表現得很大方,他笑著放開了紀棠,然后主動地朝霍焰伸出手。
霍焰的表情沒有變化,伸出來手回握了,“幸會。”
“機會難得,那就喝一杯。”
剛巧有侍應生從旁經過,霍焰伸手攔住了對方,并且特地把其中一杯就遞給了紀棠。
此刻的場面,帶著說不清的詭異感。
紀棠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面前有酒,紀棠索性把就一飲而盡,希望這酒能讓她暫時放棄去思考那些復雜又混亂的事情。
一杯飲盡,紀棠自己主動又攔了下服務生,接著又是一杯。
不知覺間,她忘記了自己喝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失去了意識。
她只知道,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伴隨著的是頭痛欲裂的宿醉感。
紀棠昏昏沉沉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身,發現被子下的自己不著片縷。
她瞬間清醒了大半,側身看去,身旁躺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是霍焰。
他并沒有醒來,立體的五官此刻顯得尤為清晰。
紀棠的腦子已經暫停思考,完全不清楚,兩人這樣子究竟是從何開始。
女人回神,想要離開床,不想腳剛剛落地,就被一個大力的胳膊給一把攬了回去。
“再睡一會。”
霍焰溫柔地摟住了她,然后很自然地靠著她閉上眼,繼續睡著。
“霍焰!”
紀棠被這個場景嚇壞了。
她的聲音微微上揚,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嗯?”
霍焰緩緩地睜開眼,眉毛微挑。
他望著驚慌失措的紀棠,嘴角微微揚起笑意。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么?”
“弗蘭克在哪里?”
紀棠的腦袋里有斷片。
她努力回憶,想不明白為什么會稀里糊涂地和霍焰睡在了一起。
霍焰本來開掛著笑意的嘴角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微微瞇著眼,眸光晦暗的落在紀棠身上。
紀棠不由得緊張起來。
霍焰看了很久后,才緩緩地開口,語氣都帶著一份寒意,“你在我的床上,張口就問別的男人的去向,紀棠,你可真厲害。”
紀棠被霍焰的話,本能地感到害怕。
她慌忙地從床上逃離,然后躲在房間的角落里慌亂地給自己穿衣服。
霍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突然來了一句,“紀棠,忘了和你說,我們沒有做措施。”
這句話,紀棠慌亂地手一下子如同靜止一般。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霍焰心里暢快了些,才緩緩地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
霍焰此刻躺在床上,并沒有急著起,:“你昨晚喝多了,哭著鬧著要我陪你,我這才好心留下來。”
紀棠先是詫異,隨即覺得,這男人就是為了讓自己難堪。
紀棠本來不理他,可想到自己醒來的模樣,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霍焰。
霍焰一眼就清楚紀棠的疑問悠悠地說道。“你晚禮服那么緊,穿著睡多不舒服,我就好心幫你脫掉了。”
霍焰這話說得,冠上“好心”的名義,徹底堵得紀棠無話可說。
紀棠已經穿好了衣服,直接拉開房門往外走。
紀棠出了房間門,站在酒店的走廊上,發現竟然還在自己住在榮華大酒店。
她忙看了眼走廊上的掛鐘——
紀棠是下午的火車,現在臨近正午,勉強還能趕得上。
她趕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收拾好行李便去敲了弗蘭克的門。
弗蘭克剛開門,一名服務生也同時出現,并且遞給了紀棠一封信。
信封上空無一字,打開信。
信上面寫了一句話。
“明天是霍理的生日,他看過你的照片,認得你。”
紀棠在看到這句話后,整個人楞在了原地,刻意想要忘卻的回憶不可抑制地重新在腦海中閃過。
“Tang,你怎么了?”
弗蘭克疑惑地看著紀棠。
“抱歉,弗蘭克。我要在薊縣再多待幾天,今天恐怕不能回省城了。”
送來信的服務生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弗蘭克離開后,服務生又一次主動地走了過來——
這一次,服務生主動給紀棠報了一個地址,明確告知是生日會的地址。
霍焰原來算計好了這一切,他也賭贏了,紀棠留了下來。
已經退房,紀棠也不想再繼續在酒店住下去。
六年了,紀棠一直沒有回薊縣。
此刻,又一次回來,紀棠想早去看一看紀家的老宅。
多年前,老宅就已經年久失修,此刻怕是更加破敗不堪了吧。
沿著熟悉的巷子走到了鏡頭,熟悉的宅院出現在了紀棠的眼前。
出乎紀棠意料的是,紀家老宅竟然看起來被打點的井井有條,正門上被掛上了新的“紀府”牌匾,看起來比原來還要氣派幾分。
看過去,紀府就像是在正值欣旺的年華。
紀棠站在門口,愣愣地看了很久,不敢進入。
她不確定,究竟是誰把紀府老宅收拾如此有生機。
而就在這時,紀府的大門打開了,然后眼熟的管家先一步走出來,緊跟其后的,竟然是霍焰。
“霍三少,后院的屋子因為天氣原因,有些走霉。我這幾天就會安排人清理掉,并且重新布置。”
這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是紀家曾經的李管家。
此刻他正在匯報著工作,紀棠忍不住打斷了他,“霍焰,你怎么會在這?”
“李管家說院子里頭有些地方發霉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霍焰說得很自然,李管家也在一旁點頭。
顯然,霍焰負責打理這個老宅很久了。
霍焰看了眼紀棠,走過來很自然想要接過他的行李。
紀棠本能地朝后退。
霍焰忽的笑了,”紀棠,你是怕我把你怎么樣了么?”
紀棠沒有回應。
霍焰轉身望著紀府,像是喃喃自語般說道:“你消失后,我一直想,如果你回來了,我該怎么辦?”頓了頓,他接著道:“我想,你應該回到這里吧。畢竟紀府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地方。所以我重新找回了紀府原來的傭人,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讓你可以有個逗留的地方。”
紀棠聽著這話,心頭不由得一顫,對于霍焰的抗拒也弱了幾分。
“霍理也是你的孩子,你有權利看他。”
霍焰轉過身,臉上的神色卻很認真,“但我希望你想清楚了你的身份再去見他。”
霍焰的話,紀棠明白,這是他讓她做出一個抉擇——
霍理說到底也只是個6歲的孩子,大人之間的是非,不應該牽涉到他的身上,他畢竟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