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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科幻小說 > 通房寵 > 第 22 章
阿梨這天到底是吃上了糍粑, 軟糯香甜,沾了綿密的細(xì)白糖,咬一口還粘牙,她卻吃得頗有胃口。
從前在薛家的時候, 逢年過節(jié)的日子, 會有貨郎挑著擔(dān)子挨家挨戶叫賣, 什么都賣,但屬糍粑之類的吃食賣得最俏。平日里再節(jié)儉的婦人,到過年的時候,都會從兜里掏出幾個銅板,買一碗糍粑,讓自家孩子甜甜嘴。
薛母也不例外,但買回來了,自是沒她的份, 怕她偷吃,還要特意鎖進(jìn)柜子里, 等薛蛟回來了, 才端進(jìn)他的屋子里去。
但薛蛟打小不愛吃甜食,嫌膩歪, 總也一口不吃,最后還是便宜了阿梨。
薛母嘴上埋怨, 但到底拗不過兒子,邊滿臉不高興遞給阿梨, 邊說“早知你不吃便不買了,這都浪費(fèi)了”,但她到底疼兒子,等過了年, 見別家孩子都有,怕委屈了兒子,便又去買。
阿梨現(xiàn)在想想,并不怨恨薛母偏心或是其它,倒有點(diǎn)羨慕薛蛟。
這世上無論多刻薄的父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都恨不得捧出一顆心來,見不得他比旁人少一丁半點(diǎn)。
阿梨吃了糍粑,便有七八分飽了,糍粑不易消化,她便在屋里走圈。
正走著的時候,李玄推門進(jìn)來了,他大概是在正院那里用的晚膳,今日侯府設(shè)宴,滿京城的夫人貴女來了大半,李元娘也特意回家替自家兄長相看嫂子了。
李玄見她在屋里轉(zhuǎn)圈,愣了一下,才道,“什么這么好吃,叫你都吃積食了!
阿梨臉上一紅,挺丟臉的,但李玄坐下后,仍舊看著她,似乎等著她開口,她便也只好老老實實說,“今日膳房做的糍粑,師傅做得極好,軟糯香甜,我嘴饞,便多吃了些!
說罷,上前替李玄倒茶,捧了茶盞過去,想叫李玄忘了這事。
李玄倒是接過了茶,卻沒如她所愿忘了這事,喝了一口后,接著她的話,笑道,“這樣好吃?正好我方才沒吃幾口,叫膳房再送一份上來!
阿梨只好如他的愿,叫人去膳房傳話,等糍粑上桌后,李玄也只吃了幾口。
他一貫不喜歡吃甜食,今日不過是看阿梨這樣喜歡吃,便賞臉嘗幾口,很快便擱下筷子了。
李玄放下筷子,阿梨便放下打了一半的絡(luò)子,叫人進(jìn)來收拾碗筷,弄好了,又要繼續(xù)方才的活。
李玄卻忽的開口,“今日在屋里做什么?”
阿梨不解,李玄什么時候管過她在屋里做什么了,自己不出去給他惹事不就行了,但依舊輕聲答話,“白日里閑著無聊,便把先前在蘇州做到一半的袍子取出來了,不過我繡的慢,只繡好了衣襟上的云紋,怕是還要不少時間,才能做好。”
這袍子還是阿梨答應(yīng)李玄的,先前在路上,馬車晃晃悠悠,自然不能做針線。如今回了府里,就找不著理由一拖再拖,只好每日取出來做一會兒。
李玄聽罷,眼里溫和了些,抬手握了阿梨的手,看了眼她有些發(fā)紅的指尖,不經(jīng)意揉了揉,溫聲道,“不著急,慢慢做。只當(dāng)個消遣便是,什么時候做好了,我再穿就是!
他倒不缺這一件錦袍,但阿梨頭一回主動說要給他做,他便也多了幾分期待,總也惦記著這一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做好的袍子。
“還做什么了?”李玄又問。
阿梨溫溫柔柔道,“練了會兒字,傍晚膳房送了寒瓜來,我吃了一瓤,清甜多汁!
她實在扯不出別的了,總不能說自己隔著老遠(yuǎn)聽?wèi)虬嘧訛槔钚磥砥拮映膽虬桑?
那……那聽上去也太可憐了些。
阿梨編不出了,反過來問李玄,“世子白日里做了什么?”
李玄被她問得一愣,以為阿梨醋了,但看她神情,并瞧不出旁的情緒,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就道,“白天去了大理寺,回來后,便陪著客看了出戲。沒什么特別的,喧囂嘈雜得很,不如你這里清靜!
阿梨心道,自然不清靜。
李玄最怕吵鬧,但那滿院子的夫人貴女,個個都把他當(dāng)金龜婿,能清靜就怪了。但她也不接話,只裝作感興趣模樣,問大理寺是不是同刑部一樣。
李玄先前在刑部任職,蘇州案子辦得好,如今便升任了大理寺少卿。以他的年紀(jì),任大理寺少卿,是極為榮耀體面的,足見陛下對他的看重。
為著這事,武安侯都特意去了正院一回,不知說了些什么,總之再看侯夫人,滿臉的喜意,連柳姨娘故意找事都懶得計較了,真正叫揚(yáng)眉吐氣了一回。
“有相似之處,都是定案,刑部懸而未決的案子,或是牽涉甚廣的大案,便要移交大理寺審。”李玄簡單解釋了一番,另又說了些律法上的規(guī)定。
阿梨聽不大懂,只邊聽邊點(diǎn)頭,極給李玄面子。等他說罷了,便笑盈盈望著李玄,哄道,“世子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李玄再沉穩(wěn),也是男子,哪有不喜歡被喜愛之人敬仰贊揚(yáng)的,聞言唇邊噙了點(diǎn)淡淡的笑,一時倒把先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凈。嘴上卻還謙虛道,“我這算不得什么。如今的首輔蘇閣老,當(dāng)年而立之年便入了內(nèi)閣,同他相比,我還遠(yuǎn)不足。”
蘇這個姓氏,莫名有那么點(diǎn)耳熟。阿梨想到先前在蘇州遇到的那位將軍,后來李玄告訴她,那位將軍也姓蘇。
不過朝堂那么大,兩人未必是一家人,說不定只是碰巧而已,而且李玄大概也不喜歡她提起外男,阿梨索性便不去問了。
只輕輕笑著道,“在我心里,自然還是世子厲害!
李玄說她沒見識,可唇邊的笑意,卻暴露他的真實情緒。
阿梨見他心情不錯,又道,“我還有件事想求世子。若是方便的話,我想出府回家一趟。”
通房哪有回家的道理,即便是妾室,出府都得主子同意。但這等小事,李玄自然不會不點(diǎn)頭,道,“行,明日叫管事替你備禮,難得回家,小住幾日也無妨!
“我回家多少不合規(guī)矩,還是一日便夠了,省得惹人非議。”阿梨忙婉拒,她又不是真的要去薛家。再者,若是去幾日,李玄定然會叫她帶上侍衛(wèi),更加麻煩。
李玄聞言,只覺得阿梨體貼細(xì)致,處處守著府里的規(guī)矩,心底有些心疼她,卻也點(diǎn)了頭,嘴上淡道。
“也好。日后會有機(jī)會的!
他想,阿梨如今的身份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倒不如日后做了側(cè)室,自己陪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回鄉(xiāng)探親的好。
二人說罷話,便上了榻,靜靜歇下。
第二日章嬤嬤沒送避子湯來,大抵是李玄同她特意吩咐過了。
阿梨最怕吃藥,尤其從蘇州回來后,避子湯似是換了個方子,也不從正院賞了,都是章嬤嬤親自熬了端來,但味道卻比原先還苦些,阿梨實在有些怕,能少喝一回,也是好的。
用了早膳,阿梨便帶著香婉出門了,因為要去辦事,所以帶了性子穩(wěn)妥的香婉,留了云潤在府里。
坐上了馬車,馬車從后門出來,離了侯府,一路不緊不慢地走,很快到了薛家所在的村落外。
香婉掀了簾子出去,對車夫道,“馬車不用進(jìn)村了,就在這里下。”
馬車停下,兩人下了車,又同車夫約好了時間來接,車夫就趕著馬車走了。
等馬車沒了影子,阿梨卻沒朝村里走。她今日不是來薛家探親的,為的是替付鶯娘完成她的遺愿。
付鶯娘既然信得過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叫她失望了去。
按著付鶯娘信上所給的地址,阿梨帶著香婉來到了京郊一處巷子外,巷子頗深,好在一邊一戶,問起來也方便,沒一會兒便找到了地方。
甜水巷三十二戶。
宅子看上去很舊,整條巷子都在京郊,住的也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但面前的這扇門,顯然比旁人家的更破些,叫人有些懷疑,這種一推就開的門,究竟能不能防賊。
不過,這種地方,未必有小賊肯來光顧。
阿梨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老舊的門咯吱一聲,便自己敞開了大半。
香婉抬著聲問,“有人在嗎?”
好一會兒,才有個瘦弱佝僂的老人家,顫顫巍巍走出來。老人家雖然瘦,看上去身子骨倒還好,只是走路慢了些。
老人瞇著眼看她們,阿梨便主動問她,“老人家,您認(rèn)識付鶯娘嗎?”
出乎她的意料,這老人家聽到這名字居然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一臉的茫然。
這時,旁邊鄰里警惕探出個腦袋,揚(yáng)聲道,“姑娘找誰。坷先思液苛,你同她說不清的!
阿梨忙同她打聽消息,“那這家可還有別人?”
鄰居大娘瞧了瞧阿梨兩人,柔柔弱弱、漂漂亮亮的,看著并不似壞人,才道,“她兒子去得早,就還剩一個兒媳婦了,這會兒在外頭給人洗衣裳吧,估計快回來了。老人家糊涂,她兒媳得回來給她做飯!
阿梨謝過大娘,在屋外等了會兒,老人家似乎真的糊涂得厲害,任由門大開著,自顧自坐院里曬太陽。
不多時,老人家的兒媳便回來了,阿梨一眼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婦人同付鶯娘生得極為相似,尤其下唇,更是一個模板刻出來般,只付鶯娘一向笑盈盈的,嘴角是上翹的。婦人則一臉苦相,嘴角是向下的。
這婦人應(yīng)當(dāng)是付鶯娘的阿娘。
阿梨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衣,洗得發(fā)白,打著補(bǔ)丁,人也面黃肌瘦、瘦削得厲害,猜想付家的日子應(yīng)當(dāng)過得不大好。
阿梨主動喊她,“嬸子,我受人所托,有一樣?xùn)|西要交給你!闭f罷,從袖子里取出荷包來,遞了過去。
婦人怔怔接過去,臉上神情木訥,似是還反應(yīng)不過來,直到低頭看了眼青色荷包,忽的渾身打顫,沖了上來,抓住阿梨的手,不住的問,“是青青嗎?青青,你都長這么大了?你肯原諒娘了?”
阿梨被她抓的手腕生疼,卻沒推開發(fā)瘋似的婦人,只輕聲道,“您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青青!
婦人見她不肯承認(rèn),急得滿臉通紅,一疊聲道,“青青,娘知道你還怨娘,你不肯認(rèn)我沒關(guān)系,回家吧。你之前給你奶看病的銀子,沒花完,娘都給你攢著呢,你一個女兒家,要嫁人的,娘攢了給你當(dāng)嫁妝。娘跟奶不用你養(yǎng),娘自己能干,娘去給人洗衣做飯,養(yǎng)得活自己……真的,娘不拖累你,你回家,找個好人家嫁了好不好?”
阿梨搖頭,“您真的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青青!
婦人怔忪著,慢慢松開手,再看了看阿梨的臉,也意識到自己大概真的認(rèn)錯人了。
阿梨輕聲道,“那荷包和里面的東西,是付——是青青叫我交給你的,您收好,別丟了。那我這就走了!
阿梨要走,婦人愣了一下,追上來了,哀求著道,“姑娘,替我跟青青說一聲,叫她回來,哪怕只讓我看一眼也好。當(dāng)初家里過不下去了,她爹躺在床上,病得要死了,我是真的沒辦法,才讓人帶她走的。她怨我,恨我,我都活該受著,但至少回來讓我看一眼吧!
說著,眼淚就涌上來了,哽咽著道,“我十月懷胎生的女兒,一口奶一口奶喂大的孩子,十幾年了,我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我還有幾年能活啊,讓我看一眼也好啊,這孩子怎么會這么心狠啊……”
阿梨只聽著她的哭訴,沒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付鶯娘不肯同婦人相認(rèn),連見一面都不肯,那她便不會違背付鶯娘的遺愿,一丁半點(diǎn)都不會透露。
只是,“投井自盡”、枉死于深宅大院的付鶯娘,和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只有死的那一刻才能解脫的婦人,到底哪個更可憐些?
阿梨說不上來,但她并不覺得付鶯娘心狠。
有些事本來就是不能輕易原諒的。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走出甜水巷時,剛過中午,阿梨打起精神,深吸一口氣,將心里那些消極的情緒發(fā)泄出去,對一臉難過的香婉笑道,“尋個地方用午膳吧。難得出府一回,想吃什么,今日你主子我請客。”
兩人尋了個京中有名的館子,用了頓午膳,回了和車夫約好的地方,沒等片刻,馬車便來了。
阿梨帶著香婉上了馬車,便一路順利無事,回了武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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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薛母在衙署監(jiān)牢外焦灼來回踱著步,隔一會兒便朝緊緊閉著的大門看一眼,神情緊張,嘴中不住念念有詞著。
終于,緊閉著的監(jiān)牢大門猛地打開了,日光穿過監(jiān)牢大門的縫隙,照進(jìn)黑黢黢的監(jiān)牢內(nèi),照在污濁不堪的地面上,一股腐爛陰沉的味道,仿佛從里面緩緩淌了出來。
一個男人從門里走了出來。
那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骨肉勻稱,成年男子的模樣,穿著算得上整潔的囚服。黑發(fā)垂散在肩背,膚色比尋常女子更為白皙,毫無血色的冷白面頰上,五官俊朗,卻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那種端正君子的俊朗,帶著幾分邪氣。
男人走出來,看見守在門外的薛母,眸子里波瀾不驚,他勾起唇,肆意露出一個張揚(yáng)的笑容,含著笑,朝薛母低聲道,“娘!
薛母怔愣片刻,撲上去,抱住兒子結(jié)實的身子,嚎啕大哭,涕泗橫流。
“蛟兒……娘的兒子啊……”
獄卒早見慣了這種場面,換做平日,興許還會不冷不熱說上幾句,“出去了便好好改過自新之類”的話,但不知為何,獄卒見了薛蛟,竟有幾分忌憚。
獄卒只瞧了眼,便關(guān)上了監(jiān)牢大門,隨著監(jiān)牢大門關(guān)上,那一抹光也被牢牢擋在門外,監(jiān)牢內(nèi)又重新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死氣沉沉。
薛母沒哭太久,不多時,便止住了眼淚,取出帶來的包袱,拆開,取出干凈清爽的衣裳,遞給兒子,“快穿上。娘也不知道你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能想著你的模樣做,試試合不合身。這身囚服晦氣得很,快丟了它!”
薛蛟一笑,渾不在意脫了囚服,露出肌理勻稱的上身,穿上薛母遞過來的衣裳。
薛母替兒子理了理衣襟,眼里含著淚道,“袖口短了些,等回家了,娘再給你改一改。”
薛蛟道好,擁住薛母瘦削的身子,笑著道,“娘,別哭了,兒子出來了,就不會叫你們吃苦了。到時候也叫娘享享富貴人家的清!
薛母聽得感動,要領(lǐng)他回家。
薛蛟任由薛母牢牢拽著他的手,母子二人上了驢車,一路回了薛家。
薛蛟進(jìn)門,緩緩環(huán)視整個院落,似是有些懷念,可到底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了數(shù)年的人,心底有些失落,問薛母,“娘,阿梨呢?”
薛母面色一僵,想敷衍過去,含糊道,“她不在家!
薛蛟是何等聰明的人,他還在家中時,便是出了名的腦子靈活,即便入了獄,在里頭一樣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一眼便看出薛母的心虛,順著她的話追問,“那她什么時候回家?”
說著,眉眼間聚了點(diǎn)寒意,面上卻笑著玩笑道,“總不至于我不在家?guī)啄辏惚銓⑺奕肆税桑俊?
薛母心虛,硬著頭皮同兒子抱怨,“你是不知道,阿梨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如今過上好日子,便瞧不上咱家了。她入侯府幾年,風(fēng)光了,便不認(rèn)我這個嬸嬸了。你還問她做什么,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受這么多哭——”
薛蛟一口打斷她,“娘,我說過,那事同阿梨沒關(guān)系!毖壑嘘幱舻,“是他該死,死在我手里,算是便宜他了!
說罷,又盯著薛母問,“什么侯府?阿梨怎么進(jìn)的侯府?”
薛母被問得沒法子了,騙又騙不過去,只得老實道,“當(dāng)初你被捉入獄,劉家要我們賠銀子,否則就要去衙門找官老爺鬧,說要叫你一命換一命。我沒法子,只好讓人送阿梨去了侯府,換了些銀子。不過,她如今在那侯府也風(fēng)光了,當(dāng)了什么世子爺?shù)奈堇锶耍兆舆^得比大小姐還舒服,也不算委屈她了!
薛母說罷,連頭也不敢抬了。
她心里清楚,自家兒子對阿梨那丫頭是什么心思,可她才不要這樣的兒媳,簡直就是喪門星。
薛蛟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寒著聲問,“哪個侯府,哪個世子,娘,你說清楚!
薛母囁喏道,“就是武安侯府!
說罷,便見薛蛟扭頭就走,薛母撲過去抱著他,邊哭邊道,“你這是做什么啊?!那是侯府,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么?!娘知道你喜歡阿梨,但……但她已經(jīng)不是清白之身了!
薛蛟猛的轉(zhuǎn)身,看薛母哭得凄慘可憐,兩鬢也已經(jīng)斑白,滿是寒意的臉上神色稍緩,淡聲道,“娘,你聽我說,阿梨清白也好,不清白也罷,我都不在意,我要的是她這個人。眼下我的確什么都做不了,但總有一日,我要接她回家的。我不管從前如何,往后我要你把她當(dāng)成兒媳對待。您要是不答應(yīng),我今日就去闖了那侯府!
薛母怕得要命,怎么舍得眼睜睜看兒子去送死,忙哭著道,“你這是做什么啊,為了個女人,你連娘都不要了嗎!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說著,看薛蛟要抽出袖子,只得妥協(xié)大哭著道,“你別去!娘答應(yīng)就是了!娘答應(yīng)你!”
薛蛟這才停下步子,面上厲色散去,神情溫和了些,輕輕攬著母親的肩,替她擦眼淚,邊道,“好了,別哭了,娘。阿梨當(dāng)你兒媳不好么?我保證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到時候你就在家高高興興抱孫子,享清福就行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薛母被兒子這樣好聲好氣哄著,心里早就軟了大半了,但多少拉不下這個面子,只扭開臉,故作惱怒道,“反正我是管不住你的。你非喜歡阿梨那丫頭,我捏著鼻子認(rèn)她做我的兒媳就是了,別說其他的來哄我了,什么享清福,我這輩子就是操心的命,生了你這么個不讓人消停的兒子!
嘴上這般說,可還是不舍得兒子吃苦,扭頭就去廚房做飯了。
片刻后,薛家煙囪飄出一股炊煙來,遠(yuǎn)處傳來犬吠的聲音,寧靜祥和的村莊,正在迎來夜幕。
薛蛟站在院里那株梨樹下,摸了摸梨樹枝干,眼神似在盤算著什么。
他是從爛泥里爬出來的人,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但他的阿梨不一樣,他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阿梨接回來。
那是他的小梨花啊……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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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回到府里,當(dāng)夜,李玄來她屋里了。
他進(jìn)來時,阿梨剛從內(nèi)間洗漱出來,濕軟的發(fā)垂在背后,水珠子成串往下滾,沁濕了她雪白的里衣。
今日服侍的是香婉,見世子爺來了,忙抓緊用帕子替阿梨擦頭發(fā)。阿梨亦溫順朝李玄一笑,屈了屈膝,道,“世子等我片刻,先坐下喝口茶吧。”
李玄頷首,在圈椅上坐下,卻沒去拿留在阿梨屋里的書,側(cè)頭看著香婉替阿梨擦頭發(fā)。
換了幾條帕子,總算是擦得半干了,阿梨便讓香婉退下去了,自己過去,給李玄解衣襟扣子。
李玄今日穿一身圓領(lǐng)金絲蜀錦云紋的錦袍,月白的袍子,襯得他面色如玉,氣質(zhì)清冷貴氣,阿梨替他解著扣子,便見他微微垂著眉眼,神情中略有一絲慵懶,就那么望著她,燭光下,五官清冷雅致得叫人看得發(fā)怔。
阿梨心道,李玄的長相,算得上是她見過的男子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即便他不是世子爺,只是個販夫走卒,或是貨郎屠夫,怕也能引得狂蜂浪蝶。
這般看來,李玄也有靠臉吃飯的潛質(zhì)么。
阿梨心里默默編排著尊貴的世子爺,手上的動作卻是規(guī)規(guī)矩矩、一絲不茍,替他脫了外裳,又服侍他換了身舒適的常服,兩人才坐下了。
李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問阿梨,“家中可好?”
阿梨哪里知道薛家好不好,卻只眨眨眼,便張嘴道,“奴婢家里一切都好!
“那便好!崩钚粗蚕耠S口一問,并未深究,隨即便取了書來看。
阿梨閑著無事,便在一旁纏線圈。她很喜歡這樣打發(fā)時間,一圈圈地纏,一圈圈地繞,不用費(fèi)什么心神,簡簡單單的,好像整個人都沉下來了。
一個線圈纏完,李玄便起身了。
他昨夜剛在這里歇過,雖然兩人只同床共枕歇了一宿,什么也沒做,但以他的性子,自然不會做什么落下口舌的事情,今日沒留下過夜。
他今日過來,怕也是見她回家了,來問一句的。
阿梨送他出去,熄燈睡下,次日起來,舒舒服服用了頓早膳,吃的年糕湯,咸口的,她一貫愛吃。
用了早膳,章嬤嬤便進(jìn)來了,道,“侯夫人請您過去。”
侯夫人傳她,自然耽誤不得,阿梨很快收拾好了,朝正院去了。
正院前幾日熱熱鬧鬧的,又是設(shè)宴,又是唱戲,人一走,又冷清下來了。
阿梨邊跟著帶路嬤嬤朝里走,邊想,難怪侯夫人想給李玄娶妻了。侯夫人同侯爺感情疏離,夫妻二人就差形同陌路了,侯夫人全部的心思,怕是都放在一兒一女身上。大小姐李元娘如今是嫁人生子,一切順利,侯夫人自然替兒子操心。
再者,侯夫人怕也急著抱孫子了。
阿梨進(jìn)門,便見侯夫人坐在上首,正側(cè)頭同嬤嬤說著話,見她進(jìn)來了,便笑著朝她招手,“過來坐。”
丫鬟搬了繡墩來,阿梨坐下,陪著侯夫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閑話。
倒沒說別的,提的是李元娘,李元娘出嫁帶去的嬤嬤回來說,大小姐孕吐得厲害,來同侯夫人取取經(jīng),看如何才能止吐。
侯夫人到底是過來人,說得頭頭是道,看那樣子,仿佛恨不得把女兒接回府里養(yǎng)胎。
說罷,朝阿梨笑笑,拍拍她的手,搖頭感嘆,“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這話阿梨當(dāng)然不能接,便只笑著道,“夫人說笑了,大小姐和世子都是孝順的人,大小姐有福氣,定是能平平安安誕下麟兒的!
侯夫人聽了這話,笑著搖頭道,“你這張嘴啊,說什么都這般貼心,也難怪三郎中意你。便是我,也愿意留你陪我說話!
說著,侯夫人似乎是想起了從前的舊事,追憶道,“三郎打小便規(guī)矩板正,從不似那些沒出息的,同丫鬟廝混在一處。我原想著,在素馨素塵里挑一個開臉,她們年紀(jì)大些,也伺候了三郎幾年了,做事穩(wěn)妥,興許曉得他的心思些。后來見了你,倒想不起她們了,F(xiàn)在想想,當(dāng)初我沒選錯人,你是個乖的,伺候三郎伺候得極好,懂規(guī)矩、有分寸、守本分,謹(jǐn)小慎微,從沒叫三郎煩心過。”
阿梨豈敢受侯夫人這樣的贊,乖順謹(jǐn)慎道,“這都是奴婢該做的!
侯夫人淡淡笑,繼續(xù)道,“你不曉得,三郎這人看上極好說話,實則骨子里是最挑的,入不了他的眼的,一輩子都入不了。入了他的眼的,他能護(hù)一輩子。選世子妃也是如此,嘴上只說要個寬厚純善的,可總也不見他點(diǎn)頭。這好人家養(yǎng)出來的姑娘,既能做得主母,哪一個不是寬厚大度的?阿梨,你說是吧?”
阿梨心里明白了點(diǎn)侯夫人的意思,面上溫然笑著點(diǎn)頭,“夫人說的是。”
侯夫人又拉著阿梨說了會兒話,便露出點(diǎn)疲態(tài),阿梨見狀識趣起身請辭,退了出去。
她人一走,再看侯夫人,臉上哪還有半點(diǎn)犯困的意思。
嬤嬤給她斟茶,便道,“夫人何須這般拐彎抹角,何不直說便是。薛娘子再得世子爺喜歡,也只是個通房,連妾都不是。要奴婢說,世子爺若真喜歡得緊,哪有不給名分的道理,可見也并不上心!
侯夫人搖頭,“她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多少有些情分,何必叫她面上難看。阿梨這丫頭一貫聰慧,我一點(diǎn),她便明白的!
她這般說著,心里卻想。
誰說三郎不上心的?他就是太上心,才會選妻都忌憚著阿梨的存在,怕那未來的世子妃傷了他心尖上的人,才百般挑選,但凡那些貴女露出丁點(diǎn)驕縱,便相不中。
名分?三郎哪里是不肯給名分,分明是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越上心,才越會這樣小心謹(jǐn)慎。
如今看來,到底是親生父子。武安侯一顆心牢牢系在柳姨娘身上,甚至到了寵妾滅妻的地步,她的三郎呢,則把一個小小通房看得重之又重。
只是三郎到底理智得多,雖看得重,卻沒失了分寸,遮掩得叫旁人瞧不出他的異樣,但身為母親的侯夫人,豈會真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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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過,天氣愈發(fā)熱了。
李玄白日里去大理寺,夜里則依舊如從前那樣,隔三日來阿梨這里宿一夜。
世子妃的事,到底是有些眉目了,阿梨每回去侯夫人那里,總能聽她提起幾個名字。
其中一個,便是鐘宛靜。
那次府里看戲,李元娘帶回來的那位其貌不揚(yáng)的鐘小姐。
據(jù)侯夫人說,人選都是李玄自己挑的,只是還沒定下是誰。不過,定下來也是遲早的事。
阿梨聽后,心里登時沒底了,旁的人不說,那位鐘小姐,她是親眼見過的,根本不是好相與的人。
可這事輪不到她插嘴,侯夫人不許,李玄也不會聽她的話,更何況,侯夫人只差耳提面命地直白提醒她,別壞了李玄的親事。
阿梨沒那么天真,以為自己一句話,便能讓李玄改主意,即便侯夫人不說,她也不會把自己看得那么重。
沒幾日,阿梨又見到了那位鐘小姐。
阿梨去正院,正好遇上李元娘和鐘宛靜同侯夫人說話,她一進(jìn)去,李元娘轉(zhuǎn)開臉,全當(dāng)做沒看見她。
一旁坐著的鐘宛靜卻十分和善同她笑著。
阿梨給侯夫人行禮,下人搬了繡墩上來,阿梨坐下了。
侯夫人同大小姐難得見面,自然親親熱熱說著話,有李元娘在,侯夫人自然眼里沒了阿梨。
阿梨也不覺尷尬,只默默坐著,一旁的鐘宛靜,卻忽的主動同她說起了話。
“你叫阿梨是么,那日我們見過,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
阿梨意外于她的主動,謹(jǐn)慎答話,“奴婢記得小姐。”
鐘宛靜卻一笑,“叫什么小姐,我見你覺得頗為面善,我家中有個妹妹,小名便叫梨兒,最愛吃梨子。這般說來,我們倒有些緣分!
阿梨微微笑著應(yīng)承她。
這時,嬤嬤撩了簾子進(jìn)來,道,“世子爺知道大小姐在,過來了!
這話一出,阿梨便發(fā)現(xiàn),一屋子的女人,全都頓時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坐在她對面的鐘宛靜,更是眼睛一亮。
李元娘自是歡喜無比,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就要起身,被侯夫人一句話給訓(xùn)了,“還不快坐下,都有身子的人了,還這般莽莽撞撞的!
李元娘著急朝嬤嬤道,“快請三哥進(jìn)來!
嬤嬤出去了,片刻,李玄進(jìn)來了,他今日穿一身鴉青的常服,面上是如平日里般的沉穩(wěn)自持。
他進(jìn)來后,發(fā)現(xiàn)屋里有外女在,微微蹙眉,嚴(yán)厲的眼神,落在滿臉歡喜的李元娘身上。
李元娘被兄長看得一怵,下意識有些心虛,是她叫人去請兄長來的,鐘姐姐難得來一回府里,她到底還是想撮合二人的。
只是被這樣一看,頓時就心虛了,不敢開口說什么。
李玄沒久留,只同母子倆說了幾句話,便避嫌似的,同侯夫人請辭了。
他起身后,朝阿梨看了一眼。
阿梨明白過來,也跟著起身,朝侯夫人屈了屈膝,跟在李玄身后出去了。
兩人身后的鐘宛靜目光靜靜落在二人身上,眼里不知在打算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斷手的一章~
本文真正男二薛蛟終于出場了!
薛蛟冷冷盯著親媽:我還要謝謝你?
親媽抱緊阿梨女鵝瑟瑟發(fā)抖: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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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太喜歡阿梨女鵝了。。。
請不要在評論區(qū)diss我的乖乖女鵝!親媽給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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