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雙手抵在胸前，想把他推開，可又想到他身上還有傷，一時間又不忍心了。

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

杜默生輕輕摟著她，他其實只是心里不舒服，他相信她不會背叛他，可看到九爺那么溫柔的對她，他就是忍不住。

一直到秦楠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杜默生才放開了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好像在對待稀世珍寶一樣。

“不生氣了好不好？剛剛是我錯了。”

秦楠低著頭，抽了抽鼻子，半晌之后才點了點頭，她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挺矯情的，只要一想到馬上就是舒雅說的約定時間，她心里就悶得慌。

“你身體好了嗎？就過來了？煜兒呢？”

秦楠抬頭看著他，不僅有些擔心。

“我放心不下你們，醒來之后我就直接過來了，煜兒那邊有張久照顧，我想過來看看你和歡歡。”杜默生撫摸著秦楠的頭發，看著她憔悴的模樣，說不出的心疼。

杜默生臉色還是蒼白的，秦楠看著他，忽然有些想哭，她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她和女二，不然也不會剛醒過來就趕過來。

可一想到她和舒雅的約定，心情再次低落下來，她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跟杜默生說這一切。

“要不你先去躺一會，你累了這么久，先休息一下，不然歡歡出來見不到你，肯定會難過的。”

“我心里想著歡歡，怎么可能去睡。”秦楠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現在根本沒有睡意，只希望歡歡能夠平安無事。

杜默生很能體會她現在的好受，也不再多說什么，陪著她一起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

此刻兩人心里像是住了一只貓，不停的撓著。

一個半小時之后，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兩人猛地站起來，看著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從里面出來，取下手套。

看著秦楠和杜默生緊張的目光，醫生長長的松了口氣：“恭喜兩位，歡歡姐已經沒事了，之前確實產生了排異反應，好在現在已經開始融合了，那顆腎臟歡歡姐也能很好的適應。”

聽到醫生這么說，秦楠立刻有些激動，近四年，她的女兒終于能夠像正常孩子一樣了。

她再也不用每天待在醫院里，接受各種治療，吃各種藥，想出去也只能看看窗外的風景。

秦楠渾身顫抖，眼眶都紅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往后倒去，好在杜默生及時扶住了她。

“楠楠！”

杜默生緊張的看著他，感覺呼吸差點都停了。

秦楠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沒休息好。”

“等會你去休息，哪怕只是瞇一會都行，等歡歡醒來我就叫你，我可不想女兒好了，你累垮了。”杜默生神情嚴肅的看著她，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

“可是你……”

“我沒事，等會我讓張久過來接我回醫院換紗布，你先睡，我得看著歡歡。”

秦楠請嘆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她確實太累了，等會歡歡出來，她要用最好的狀態迎接她。

“那你等會叫我，一定要叫。”似乎是不放心，秦楠再次叮囑了一遍。

杜默生笑了笑，示意她快點去休息，秦楠這才進了病房，在歡歡旁邊的床位睡下。

沒過多久，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看來她真的是累壞了，杜默生有些心疼的替她蓋了蓋被子，他只希望今后的日子里能夠讓他最在意的女人過的開心。

等到歡歡被推出來，杜默生坐在床邊，看著女兒熟睡的面龐，他懸著的心在這一刻終于落下了，他眼眶有些濕潤，他發現活了近三十年，這一年之中有太多時候讓他想哭了。

傷口有些隱隱作痛，杜默生強忍著深吸一口氣，他想等楠楠醒來，他還要看著歡歡。

杜默生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臉，他覺得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他也挺感謝舒雅的，如果不是她，或許他們家這輩子都會沉浸在一種悲傷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默生只覺得傷口越來越痛，可楠楠還在熟睡中，他根本不忍心叫醒她。

三年，她為了歡歡的事實在是太辛苦了，現在好不容易放松下來能夠好好睡一覺，他怎么忍心把她叫起來。

張久那邊知道杜默生出了醫院，因為不放心便直接開車過來。

剛到病房，便看到杜默生臉色蒼白，強忍著痛意守在母女倆旁邊。

“杜總，你現在還有傷，怎么能……”

張久有些緊張的走進去，卻被杜默生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杜默生看了看歡歡和秦楠，起身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沒事，我問題不大，你先幫我照顧他們一下，如果歡歡醒了，就把夫人叫起來，在這之前就讓她多睡會，如果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回軍區醫院了。”

張久微微愣了愣，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杜總你是要出去嗎？可你的身體……”

“沒事。”

話音落下，杜默生直接轉身離開。

走到前臺，杜默生詢問了舒雅所在的病房，病房都是杜老夫人親自安排的，醫療條件絕對是最上乘。

了解到舒雅住在哪里，杜默生直接去了她的病房，或許他應該給她道個謝。

走到門口，護工正提著水壺出去，杜默生直接走了進去，舒雅此刻躺在病床上，麻藥的藥效已經過去，她只覺得后腰的肉像是被人挖出來一般。

看到杜默生，舒雅微微頓了頓，隨即便覺得心跳加速：“杜……杜默生？”

舒雅怎么都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之前杜默生受傷，她是知道這件事的，現在看到他過來，她目光怎么都無法移開。

“還痛嗎？”

看著舒雅緊皺的眉頭，杜默生淡淡的開口，和在基地相比，少了一份冷漠，不管怎么樣，她是為了救歡歡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她不過也才十九歲而已。

“痛。”

舒雅沒想到他會忽然關心她，眼淚瞬間忍不住了，從她記事開始，從來沒有人關心過她，甚至問過她痛不痛這句話。

可杜默生對秦楠那樣溫柔，那樣在乎，她羨慕的要命，希望有一天有個人也能這樣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