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生站在陽臺上,隨風(fēng)起伏的窗紗時而遮住他的臉龐,可他渾身散發(fā)出的寒氣逼人的氣息卻是顯而易見的,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攥著然后錘向墻面。
宋子洺,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雙倍的代價!
杜默生眼神里滲出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車子和秦楠都漸行漸遠,可下一瞬間就有十幾輛警車鳴著警笛沖向了杜家別墅,秦楠的眼里沒有絲毫的波瀾,如果不是杜默生催促著自己,如果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自己,也許她早就已經(jīng)被人帶走。
雖然杜默生有著很深厚的背景,可巴黎這地方畢竟是宋子洺的地盤,秦楠突然覺得,自己對宋子洺的認識仿佛真的很淺很淺,他的心思縝密與心狠手辣完全不是自己所能估量的,只可惜了,現(xiàn)在才徹底看清他們的嘴臉。
張久不緊不慢的開著車,即使面向警車也絲毫沒有慌張,甚至淡定的嚇人,所以警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車子剛轉(zhuǎn)一個彎,秦楠就有些不安起來,瞟向后視鏡去發(fā)現(xiàn)車后有人在緊追不舍。
“小心點,后面有人。”
秦楠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聚精會神的張久身體一抖。
杜默生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監(jiān)視自己,那么來人很可能就是宋子洺手底下的人。
張久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夫人,情況緊急的時候你先走我斷后。”
秦楠擦了一把鼻尖的細汗:“來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不確定,但一定不是杜總派來的人。”
車內(nèi)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張久手上的速度也不斷加快。
秦楠知道自己此舉會拖累他們,有些不忍心,態(tài)度堅決的說道:“你們先撤,找個隱秘的地方讓我下去。”
“這不行,夫人!”
“不要再說了,只要有我在,默生就不可能放開手腳去干,而宋子洺更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我不能因為自己而破壞了你們所有的計劃,關(guān)于工廠方面的事,你們身為默生的左膀右臂一定要替他排憂解難,或許可以試試從死者家屬的身邊的直系親屬尋找線索。話不多說,把飛機定位發(fā)在我手機里,我會想辦法過去,快走。”
“對,夫人你一語點醒了我。”
聽完秦楠的話,張久猛地用手拍了自己的后腦勺,懊悔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估計等我下車已經(jīng)太不及了,就在前面的樹林處放慢速度,我必須跳車才不會耽誤時間。”
“什么?跳車太危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杜總那我們也不好交代。”張久第一時間制止了秦楠的行為。
“別啰嗦,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無他法,否則你們都會因此陪葬。”秦楠無比的堅定自己的選擇,張久猶豫了好一會兒。
這氣勢完全不輸杜總。
張久已經(jīng)打心底里承認秦楠是杜家主子的身份了。
張久內(nèi)心很抗拒秦楠的這種辦法,但她又說得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不能這么做,要是讓杜總知道了,他不會放過我的。”張久還是覺得自己不能這么做。
“沒關(guān)系,他會理解我的,而你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腹。”秦楠苦笑道。
張久內(nèi)心深處一股暖流滑過,在這里年里,自己無時無刻不陪在杜默生身邊,經(jīng)歷的大風(fēng)大浪一點不比他們少,甚至很多杜默生的秘密他都知道,也許他早就已經(jīng)是杜默生或不可缺的一人了,這樣一想,張久心里很是溫暖。
“坐飛機離開恐怕已經(jīng)行不通了,必須馬上采取緊急措施,夫人你一路小心,平安到達之后一定要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們。”
現(xiàn)在這形勢也容不得張久再猶豫不決,宋子洺這很明顯是想把他們往死里逼啊。
“好。”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秦楠卻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因為這一路困難重重,她甚至不能預(yù)料自己的生死。
臨近樹林,車子的速度慢了下來,“萬事小心,夫人。”
看著外面快速滑行的一切,秦楠心里有些膽怯,但最好還是深呼吸一口氣然后打開車門徑直跳了下去,然后一個翻身就閃進了樹林里面。
聽著這“撲通”的一聲張久心里很不是滋味,跳車對于一個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弱女子來說無疑是一場很大的挑戰(zhàn)。
看著她逃竄的身影,張久來不及細想,直接把油門加到了最大然后沖向前方。
躲進樹林后秦楠隱隱覺得自己的腳踝很疼,找個隱秘的地方查看起自己的傷勢,腳踝處已經(jīng)滲出了血點,通紅一片。
即使這樣,秦楠的戒備心依舊強烈,透過樹縫看見宋子洺的人隨著張久的車子一同駛了出去,這才讓她松了一口氣。
腿上的疼痛讓她冷吸一口氣,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樹林,她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向何方。
自己該躲在哪里才不會讓宋子洺發(fā)現(xiàn)呢?
也許哪里都不行,宋子洺的勢力這么廣,想要在區(qū)區(qū)巴黎里尋找一個大活人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追蹤自己的人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果自己不想辦法逃走,遲早有一天會被宋子洺的人抓住。
腿上的疼讓她無力多想,趕緊找個隱秘的地方坐了下來。掏出手機想給杜默生打個電話,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不見了,應(yīng)該是跳車的時候掉了。
就算有,她也不能再這個時候打電話,這一通電話打去,杜默生的思緒必定會被自己擾亂,到時候自己就成了罪魁禍首。
漸漸地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而這里又沒有可以遮風(fēng)的地方,蕭瑟的冷風(fēng)吹在她的身上,凍得她牙齒都在打著架。
眼瞅著附近已經(jīng)沒什么人影了,秦楠這才抱著自己的胳膊從樹林里鉆了出來。
耳邊只有呼呼的風(fēng)在刮著,秦楠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孤獨又無助,三年前的那場大火,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在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可現(xiàn)在心里卻多了一份暖意。
孩子們和杜默生的歡聲笑語回蕩在她的耳邊,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堅持下去。
可事實上她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體力,再加上身體還很虛弱,直接眼一黑倒在了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