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輕輕揉著秦落歡的頭發，溫柔的開口。
“痛，但是歡歡不怕。”
秦落歡往秦楠懷里縮了縮，忽然變得柔弱了很多。
“媽咪，這次歡歡很疼，以前在那個醫院的時候還好一點，可自從跟著奶奶他們來了這里之后，我就覺得變得更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病嚴重了，可是我不敢告訴奶奶和哥哥，我怕他們覺得我不夠勇敢，就不喜歡我了怎么辦？”
說著，秦落歡強行扯出一個笑容，卻蒼白的可怕。
“傻瓜，爹地，奶奶，哥哥包括媽咪都覺得歡歡是我們的小公主，我們都很喜歡歡歡，如果歡歡不舒服的話就可以說出來，我們都會陪著你一起分擔的。你看媽咪瘦了這么多，其實是因為媽咪也病了，但是媽咪不能倒下，所以歡歡要跟著媽咪一起戰勝病魔。”
聽到秦落歡這么說，秦楠有些心酸，她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卻懂得人情世故，總覺得讓人心疼。
秦落歡看著秦楠，眼中閃過一絲難過：“媽咪，歡歡的病是不是變得很嚴重了？所以干爹才想要放棄歡歡，不然他怎么會叫人殺我，連劉秘書阿姨也變得很不友好。”
“瞎說，干爹是跟歡歡鬧著玩的，歡歡這么漂亮，誰都會喜歡的。”
秦楠有些無奈。
她原本是準備過來告訴秦落歡宋子洺的所作所為，但在剛剛杜老夫人的那一番話讓她猶豫了。
孩子還小，她不應該把他們的恩怨牽扯到孩子身上。
更何況三年的時光早就讓秦落歡把宋子洺當親生父親一樣，現在忽然告訴她宋子洺要殺了她，她怎么承受得住。
是她太自私，沒有考慮到孩子的感受，還好杜老夫人及時提醒了他。
秦落歡低著頭，并沒有放松，雖然媽咪不說，很多事情她也不懂，但她能夠感受的出來劉阿姨他們不一樣。
當時他們說的那些，絕對是認真的，以前劉阿姨看到她都笑的很和藹，這次她只覺得害怕。
“媽咪，我都知道的，之前我躲起來的時候親耳聽到劉阿姨告訴那些保鏢不管怎么樣都不能讓我活著出去，肯定是歡歡的病讓干爹操心了，所以干爹不喜歡歡了。”
“歡歡這么好，沒有人會不喜歡歡歡的。”
秦落歡懂事的拉著秦楠的手，乖巧的開口：“媽咪沒事的，就算干爹不喜歡我了，我還有哥哥爹地奶奶和媽咪，到時候媽咪就把我帶回去，哥哥說了還要帶我出去玩呢，我知道我身體不好，但我就坐著看看，媽咪不難過，就算歡歡不在了，還有哥哥呢。”
“歡歡不許瞎說。”
秦楠抱著秦落歡的手有些顫抖，眼淚終于忍不住了。
“媽咪要哥哥，也要歡歡，如果歡歡真的不在了，媽咪會很傷心的，所以歡歡一定要堅強，奶奶說你能夠治好，就一定可以治好，歡歡要知道爹地很厲害的，在他那里的城市，都是爹爹說了算。”
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殘忍，這些苦痛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為什么還要連累孩子。
看到秦楠的眼淚，秦落歡有些緊張：“媽咪，沒事的，歡歡不怕，你別哭。”
看著秦落歡蒼白的臉色，秦楠心里更加不舒服：“沒事的，不管以后發生什么，媽咪都會在你身邊。”
秦楠抱著秦落歡，好像抱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秦落歡笑了笑，痛的有些受不了，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媽咪，你給我講故事吧，昨天奶奶給我講了小王子的故事，還沒有講完，你給我講吧。”
“好。”
秦楠拿過被子搭在她身上，開始給他講故事，秦若歡縮在秦楠懷中，小小的身子還有些顫抖，似乎正在極力隱忍著。
雖然痛成這樣，但她還是緊緊咬著嘴唇，一直沒有說痛。
其實這個時候秦楠真的是希望他可以想哭就哭，至少這樣他不會那么痛，也不會讓她這么心疼。
秦楠柔聲給他講著故事，一遍遍的撫摸著他的頭發，眼中滿是愛憐。
杜默生透過門上的窗口看到里面的情形，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以前他一直以為他是A市的天，沒有什么事情是他解決不了的，直到現在，他才覺得他的能力多么渺小。
孩子和秦楠都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但現在里面的兩個女人生病了，他只能在外面等著，無能為力。
杜老夫人也在這個時候提著粥回來了，看到門口的杜默生，無奈的嘆了口氣：“或許這個時候他們能成為互相的依靠。”
“媽，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當初看不清自己的感覺，才讓他們受了這么多的苦。”
“其實你也不想這樣。”
杜老夫人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現在看到他都有些承受不住，不僅有些心疼。
這么多事情忽然壓到他身上，哪怕他再強大，也有瀕臨崩潰的時候。
張久從走廊外面進來，對著杜老夫人微微彎了彎腰：“杜總，專家已經在會議室聚集了。”
“快帶我過去。”
杜默生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秦楠驚呼出聲，杜默生嚇了一跳，趕緊沖了進去。
“發生了什么？”
“歡歡痛的昏過去了。”
秦楠語氣著急，臉色蒼白，抱著秦落歡的手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有些哽咽，眼中寫滿了恐懼。
“張久，快，快叫專家過來，讓人直接把歡歡送到急救室。”
杜默生直接沖到病房門口大喊大叫，他現在已經顧不得什么紳士風度，他只知道他的女兒現在很危險。
張久也嚇了一跳，趕緊沖了出去。
醫生很快過來將秦落歡帶到了急救室，秦楠也想跟過去，可還沒走幾步，身體就有些承受不住，扶著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氣。
杜老夫人趕緊過來扶著他：“沒事的，你現在身體不好，就坐在這里等著了，有杜默生在，不會讓歡歡有事的，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杜家都不會放棄歡歡不管的。”
聽到杜老夫人這么說，秦楠心里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