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婚禮——
“我現(xiàn)在不能見小叔叔嗎?我能不能去找他啊……”
“不能,我的小祖宗,你一個早上已經(jīng)念叨無數(shù)次了,F(xiàn)在還不能見,等到了禮堂,你想怎么看你的老公,都不會有人攔著你的!”
木禾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早上她從睜開眼化妝換衣服,到現(xiàn)在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一直在問能不能見席靳川。
被木禾拒絕后,她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一瞬。
木禾都被弄得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就忍一忍嘛,結(jié)婚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可別壞了規(guī)矩。等會就能見到了,何必心急一時呢?”
“我怕……來不及啊,少看一眼,就沒一眼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小到木禾根本沒有聽見。
“你在說什么?”
“沒……沒什么!彼奔闭f道,“我現(xiàn)在可以戴頭紗了嗎?”
“嗯,馬上幫你弄!
她這邊匆匆忙碌著,而新郎那邊也毫不懈怠。
席靳川患上了嶄新的西服,整個人看著器宇軒昂,威風(fēng)凜凜。
宋安生和司寇軒一直說著祝福的話,臉上滿是笑容,只有欒子林笑的力不從心。
他深知今天會發(fā)生什么。
“老二老三,你們?nèi)タ纯瓷蛟辞迥羌一飦砹藳]有,我在這兒幫老大忙。”
他支開了兩人,道:“老大,你現(xiàn)在要是反悔還來得及。再晚,可就沒機(jī)會了!
“我認(rèn)輸了!”
席靳川轉(zhuǎn)身,聲音幽幽響起,鳳眸深處藏著一抹復(fù)雜的神色。
他做不到拿林意去冒險!
“我已經(jīng)讓沈源清把林意帶走,替身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等會按照計劃行事。只要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欒子林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
很快就到了吉時,新郎新娘都要準(zhǔn)備就緒。
新郎站在牧師旁,等待替身的出現(xiàn)。
林意說到底還是葉家人,自然由葉國成牽著出來。
當(dāng)新娘披著頭紗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全場沸騰。
席靳川卻微微鎖眉,死死地盯著眼前向自己走來的新娘,即便蓋著頭紗,看不清楚容貌,他也萬分確認(rèn)來人就是林意。
他不是讓沈源清把人帶走了嗎?
為什么林意還出現(xiàn)在這?
林意走至身邊,席靳川仍然不敢相信,直接掀開了頭紗。
頭紗之下,是林意那嬌俏的小臉。
她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溫柔的說道:“小叔叔,我們終于結(jié)婚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意意,怎么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迨迥闶遣皇呛苛?”
席靳川不好明說,只是焦急的和欒子林對視了一眼。
欒子林瞬間明白,他離開宴席去找沈源清。
他去了新娘的化妝間,發(fā)現(xiàn)木禾倒在血泊中。
“木禾!”
他驚呼出聲,趕緊將她攙扶起來。
畢竟是曾經(jīng)的戀人,多少也是有感情的。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
木禾幽幽轉(zhuǎn)醒,看著欒子林,嘴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
“子林……真的是你,太好了,沒想到我臨死前還能看你一眼,咳咳……”
她虛弱的咳嗽出聲,牽動小腹的傷口,鮮血汩汩的流著。
欒子林才注意到她的傷口,竟然是槍傷。
“你別說話,我送你去醫(yī)院!”
他撥打了120,將她打橫抱起,沖出的化妝間。
他不小心被板凳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朝前重重的摔了出去。
可是他雙手卻從未離開過木禾的身體。
木禾重重落下的時候,壓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卻忍住,一句痛哼都沒有。
他依然將她抱起,速度不減的沖下樓。
他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和她的眼淚融為一體。
她突然一點都不害怕了,反而覺得好幸福。
如果此刻能死在心愛男人的懷里,她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她沾滿鮮血的手捧著他的臉頰,道:“子林,你不要管我了,我看到……沈源清被人帶走了。他本來是要帶林意走的,可是來晚了一步。林意被她姨父帶走了。隨后……咳咳,來了好多人,毒打了沈源清一頓,我本想阻止的,可是我沒能耐,變成了這個樣子……”
“木禾,你不要說話,我先救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欒子林就像是瘋了一般,嘶吼出聲,這一聲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木禾聽到他的吶喊,就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一下子淚雨滂沱。
“子林……其實你心里也有一點愛我對不對?不然,你怎么會這么重視我?其實能看到你,我就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我根本忘不掉你,我假裝不愛你……”
“現(xiàn)在我就要死掉了,你能不能騙騙我,哄哄我?說一句……你愛我?”
欒子林聽到這一句,身子狠狠一顫。
他怔怔的看著木禾,她笑的那么溫柔,一如既往的樣子。
曾經(jīng)看到她的第一眼,像極了欒秀。
低眉順眼,認(rèn)真做畫,一絲不茍的樣子,和欒秀一模一樣的神韻。
她脖子上也有一道疤,她也是那樣的溫柔。
所以他選擇了這個女孩,原本以為玩玩就結(jié)束了,可是他卻談了許久。
如果不是老爺子逼婚,他絕對不會打破現(xiàn)狀,去勇敢追求欒秀,傷了她的心。
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在木禾面前,機(jī)像是個小孩子。
木禾其實都知道的,卻包容著他胡作非為。
他的心里……怎會一點沒有她?
他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鄭重的說道。
“木禾,我愛你!
木禾聽到這話,淚眼模糊了視線。
她幸福的閉上眼,認(rèn)為此刻死了也值了。
她好累,好想睡覺,就睡在他溫暖的懷中。
可就在這時,耳畔響起欒子林急切的聲音:“木禾,只要你這次挺過來,我就娶你!
“這話……你不必哄我的,顯得太假了……”她笑著,虛弱無比的說道。
“不,你相信我,是真的,我想娶你。我要娶你,木禾,我想娶你為妻!”
他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歇斯底里的吼出來。
木禾想要回應(yīng),卻眼皮子沉重。
她還想問問,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想死了。
她還想聽他的聲音,哪怕是欺騙的話語。
欒子林看她昏迷過去,心急如焚,油門踩到底,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
木禾,你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