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年紀小,心底敏感又多慮。何況她從小到大都在山上長大,從未接觸過外人,方才服務員那番話不論有心無意都能將徐玲給傷透了,想到這兒,林染忽然覺得好愧疚。
她一路追著徐玲跑出來,奈何那孩子跑的快,林染不得已只好開車過去把人堵住,她拉開車門把徐玲拉到車上,一路上徐玲都沒多說一個字。
回到家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是把從店里打包的衣服交給徐玲,眼見一件件精致的服飾放在自己眼前,徐玲耳邊再次傳來店里服務員的冷嘲聲,她臉色驀然一僵,反手把衣服都塞進林染懷中,“你們城里的衣服我不配,我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
“你這孩子胡說什么呢?”
沈悅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的舉動本就覺得奇怪,現下徐玲又這么直白的把林染的好意全部丟在地上,她心中頓時騰起一股溫怒來,強忍著脾氣說道。
“難道不是嗎?”徐玲冷冷一笑,“你帶我去買衣服無非就是看我穿的寒酸。”
聞言,林染瞬間蹙眉,正欲要解釋些什么時,徐玲直接起身回到房間內。
啪!
偌大的客廳驀然傳來關門聲,震的人耳膜直顫,沈悅難以置信看著樓上方向,指著同林染說道:“這姑娘十八歲了,養不熟的,你還是別在她身上費功夫了,不行就安排她到外面自己一個人單獨居住。”
林染搖搖頭,“她不懂人情世故,一個人住肯定會出事的。”
“但是你還要照顧悅悅和席晨,要不然就算了吧,報恩也不是非要這樣報才行。”
“不行的。”林染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掉,她抿起唇角,嘆息道:“席銘欠了她太大的認情。”
沈悅看著林染小臉堅定的說,“我們不能這樣做事,她現在只不過是還沒能適應下來罷了,等她平靜下來我再去和她說說,一切都會好的。”
眼見她如此執著,沈悅心知在勸也沒用,何況正如林染說的那般,這是他們席銘欠人家的。
晚上席銘回來時就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林染拉著他把今天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男人越聽眉頭擰的越緊,須臾,兩人對視了一眼,林染直接鉆進廚房端杯牛奶上樓。
扣扣扣——
房門并沒鎖,敲了兩下之后里頭傳來女孩沉悶的聲音,林染端著牛奶推門進去,她站在床沿看著整個趴在床上的徐玲,心疼極了。
“你中午飯也沒吃,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起來喝點牛奶讓胃消化消化吧。”
徐玲依舊趴著不動,微微顫抖的肩頭足以證明她此時此刻還在哭泣,林染焦慮的看了眼席銘,男人見狀上前將徐玲給拉起來。
三對眼睛相對時徐玲雙眼通紅,神情不自然地躲開,她垂下眼簾,也不吭聲。
“我們把你當做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說出來的,不要這樣一直憋在心里。”林染把牛奶塞進她手中,聲音柔和地說著。
聽見她這么說,徐玲捧著牛奶的手不禁微微發緊,她咻地抬起頭哭過的臉蛋帶著一絲讓人心疼的愁容,“我不喜歡你們小心翼翼替我安排著事,也不喜歡你處處替我考慮,其實我完全能融進這個家的,可是我身上的枷鎖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