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張老那離開就直奔阿蘭被關押的地方,得到的消息說是在市郊的一片廢棄廠房里。這地方原本是一家非常大的采煤廠,以前的規模在銀北市還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但是近幾年國家對環境保護監察力度越來越大,而且銀北市的煤礦早就采干凈了,導致廠子的效益越來越差,到最后只能倒閉,這地方也沒人管,現在是雜草叢生,到有點像拍鬼片的場景。
等我們到了天已經完全黑了,幾個人站在廠子前面的空地猶豫不決,不管怎么說,這地方也太他媽荒涼了,連路燈都沒有,雖然月光能照亮前面的建筑,但是后面的建筑群都處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說,咱們還進去嗎?”
我有點打退堂鼓,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覺得這片工廠規模太大了,從這些廢棄的廠樓就能看出它曾經的輝煌,阿蘭到底關在那棟樓內,我們都不得而知。說不定里面早就有曹老布置好的陷阱,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怕什么,今天就是把這里翻個底朝天也得把阿蘭找出來,別讓我碰見那姓曹的老頭,要是讓我看見他,我飛把他頭打進肚子里!”
大頭說這話的時候,我都能感到這家伙心里沒底,我估計曹老出現他絕對第一個跑路的。
我們一行人借著月光魚貫而入,從一踏進工廠的大門我就有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要不我們分開找吧,這地方太大了,咱們就這樣找來找去菜都涼了。”
大頭左右看看,回頭對我們說,這廠子確實太大了,阿蘭有可能被關在任何一個房間,這么找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不行!現在的情況是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說不定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曹老的眼皮底下,如果分開的話我們很快就會被消滅掉,我們大家在一起找,如果有什么危險還能互相照應一下。”
還沒等我開口,跟在后面的曉桐就打斷了大頭的想法,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要是真出點什么情況,就被人家一鍋端了。我搖搖頭,把這些想法趕出腦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確定阿蘭到底被關在什么地方,聽張老的意思是姓曹的不在這,那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但我還是覺得后背一陣發緊,這感覺太熟悉了,上次就是在湘西,有這感覺才發現被人跟蹤。我趕緊回頭,卻正好和身后的曉桐臉碰臉,我倆都嚇一跳。
“你干嘛!嚇死我了。”
曉桐一臉埋怨對我說,整的我也不好意思的。
“沒事,我就是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
曉桐趕緊回頭看了看,然后疑惑的問我:“后面沒人啊,你別疑神疑鬼的,趕緊把你們的朋友找出來,這地方我可不想一直呆著。”
“你倆別墨跡了,我好像找到她了!”
我頓時一驚,趕緊順著大頭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遠處一座廢棄的辦公樓,看樣子就四層,應該是以前工人休息的宿舍,現在人去樓空,外墻上爬的全是雜草和一些說不出名字的植物,其中大部分的樓層窗戶都掉了,只剩下一排排黑洞洞的窗口,在其中二樓的中間,有一扇窗戶散發出一陣搖晃的亮光,應該是蠟燭這類發出的火光。
“好家伙,這些人也不說開個燈,點蠟燭,想干嘛啊!”
我正納悶呢,旁邊的大頭伸手就在我后腦打了一下,罵道:
“你小子是沒睡醒還是咋了,這他媽的有電么,就開燈!”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荒郊野外的,哪里來的電,我看大頭正要往里走,趕緊攔著。
“等一下,我覺得不對,就算阿蘭關在這,怎么樓門口連個放哨的都沒有,好像正等著我們上去一樣,恐怕有危險......”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頭打斷。
“管他什么危險,都已經到這了,我倒要看看姓曹的還有什么手段。”
我回頭看看曉桐,她只是對我聳聳肩,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大頭后面。一進樓道我就發現不對勁,這里太安靜了,連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甚至都聽不見人類喘氣的聲音,四周死一般寂靜。如果阿蘭真的關在這里,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莫非......我不敢想下去,跟大頭快速順著樓梯沖向二樓。
一到二樓就發現,這里比其他地方還要破舊,甚至在眾人前面還要一個掉下的大石板,里面夾雜著斷裂的鋼筋,滿地都是紙屑和雜物,有些地方已經出現明顯的塌陷,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棟樓隨時都有可能倒塌。出現燭光的就是中間的房間,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摸過去,我在心里幻想了數十種房間的景象,可都沒有我實際看到的恐怖,這已經不能有恐怖形容了,簡直就是跟電影《電鋸驚魂》的場景差不多。
在我們到達房間的時候,里面的場景讓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都是一緊,阿蘭并不在屋子里,房間的地上躺著一個赤裸身子的老頭,他的軀干被人用利刃割下,擺成了一個“大”字,看得出,他的內臟已經被人挖走,連骨頭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張干癟的人皮。老頭的頭顱被人整整齊齊的擺在中間,屋子里的四個墻角都點了一根粗壯的蠟燭,由于燃燒時間很長,后面的墻體已經被燒的黢黑。旁邊的墻上還用鮮血寫下一行字:
“復仇只是開始......”
曉桐只看了一眼,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我和大頭雖然類似的場景也見了不少,但都沒有向現在這樣害怕過,這場景太過詭異,老頭雖然死狀可怖,但我還是認出,他就是在湘西,站在曹老身后四個人中的一位,當時聽曹老說過他好像是叫安路,他不是在湘西么,怎么會死在這里,難道說是那個人干的?
大頭也是一陣反胃,緩了好一會在開口說道:
“這家伙我們見過,是曹老的人,怎么會死在這里,是誰干的?”
“我看墻上的字,八成就是那個兇手干的,這也符合他的風格,你看安路的死狀,應該是七宗罪里暴怒的刑法,和無影村村長的死法一樣。”
“對了,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村長死的現場,墻上也寫有這么一句話,只不過涉及到不能引起公眾的猜測,就沒讓外界知道。”
旁邊的曉桐終于止住了嘔吐,扭過頭不去看現場,對我們說:
“你倆嘀咕什么呢?”
我看曉桐一臉茫然,只好將我發現路博給我寄郵件到發現無影村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她,這女人聽完低著頭想了半天,才沖我們說:
“按照你們的理解,是兇手按照七宗罪了的方法殺人,有一點解釋不通。”
“哪一點?”
“就是為什么殺安雨和路博是兩種方法,而殺村長和安路卻是同一種方法,兇手為什么不用其他的刑法對付他們呢?”
對啊,關于這一點我怎么沒想到,不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旁邊還有一個死尸呢,沒辦法,碰到這種事情只好報警,在我們等警察的同時,誰也沒注意樓下一處拐角,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沖著二樓的窗戶漏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隨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