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飛馳的列車中,思緒卻漂離了身體,飛進(jìn)那團(tuán)黑暗的深淵。我覺得自己就像被人控制的玩偶,玩弄于他人的鼓掌之中,我討厭這種感覺,說實話,我現(xiàn)在寧愿就這么死掉,一了百了。
“阿奇,想什么呢?”
“我在想,為什么尸體會自己走呢,有些事情已經(jīng)超乎我們的認(rèn)知了。”
“這個簡單,我干警察這么多年,有關(guān)這方面的邪事也聽過不少,你知道湘西趕尸嗎?”
我點點頭,不管是從影視題材還是小說,這種故事我也是看過不少,不過科教節(jié)目已經(jīng)解釋過了,是毒販利用尸體販運毒品,至于尸體為什么會自己走,則是他們利用寬大的衣服背著尸體而已,至于真正的湘西趕尸,我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
“這你就錯了,咱們得世界太龐大,有些事情不能說你沒見過就說沒有,真正的湘西趕尸,是有許多禁忌的,不是隨隨便便就杜撰出來騙人的。”
大頭神秘的湊了過來,繼續(xù)說道:
“傳說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蚩尤率兵在黃河邊與黃帝部落對陣廝殺,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打仗結(jié)束后,為了不讓讓戰(zhàn)死的士兵成為異國他鄉(xiāng)的幽魂,蚩尤要他的軍事想辦法運回犧牲的戰(zhàn)士們的遺體,于是軍師站在尸首中間,默念咒語、禱告神靈,開始做法。做法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軍師后面規(guī)規(guī)矩矩向南走。這就是傳說中的趕尸。”
“那只是傳說而已,又沒有實際的根據(jù)。”
其實我知道大頭還沒說完,我就是故意逗逗他,果然,這貨扯著脖子說:
“你這家伙耐心一點,我還沒說完呢。為什么趕尸都源于湘西一帶呢,因為湘西的地理環(huán)境多處于大山之中,不是有句話是云南有十萬大山么,大多部落也好村落也好都形成了外面的人進(jìn)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的尷尬局面,就誕生了許多窮人?不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湘西地方的窮人多依靠打獵或是采藥為生,偶爾有外面的貨郎到山里時換一點日常用的鹽巴,蔬菜之類的必須品。”
“一般從外面來的多是貨郎,也是靠賣力氣的窮人,一但因為種種原因病死他鄉(xiāng),因為根深蒂固的落葉歸根傳統(tǒng)觀念,加上崎嶇蜿延的山路,即使有錢運輸尸體返鄉(xiāng)都困難,所以就有了這種趕尸的方法,而且也就只有湘西一帶才有。”
“至于尸體為什么會自己走,其實很簡單,你知道有一種僵尸蟲的東西嗎?”
我搖了搖頭,僵尸蟲?那是什么玩意,聽都沒聽說過。
“僵尸蟲也是一種寄生蟲,他靠吸取宿主的營養(yǎng)存活,一但宿主死亡,它們還能控制宿主的軀體,看上去還跟活著一樣。”
“這……這怎么可能。”我感到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中有多么渺小。
“湘西趕尸也和這種原理一樣,是趕尸匠利用類似僵尸蟲的東西控制尸體,而且趕尸匠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第一要膽子大,第二要長得丑,第三還必須要是陰命,這幾點都符合了還必須得去亂葬崗跟尸體睡一覺,才算真正接了趕尸匠的班。”
原來趕尸這么簡單,靠蟲子就能使尸體自主行動,太夸張了。
“算了,不跟你扯淡了,我跟你說,有人給我發(fā)了一條信息。”
我將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大頭,大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之后才對我說。
“有人在無影村看到了我們,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阿蘭?對了,提到她,我想起來了,那天起來上廁所,看見他給你了一樣?xùn)|西,是什么?”我試探性的問道。
“我那天晚上見她是質(zhì)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現(xiàn)在我們知道原因了,至于那個東西,我也沒來得及看。”
說完,大頭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用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張照片,是她和七個人人的合影。看樣子,那時候的她還是小女孩,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兩人穿著衣服都是一樣的,我就猜到應(yīng)該就是安雨,中間坐著就是她爺爺,也就是村長,雖然年頭久了,但是我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來,剩下的還有一個帶著草帽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她們的二叔,剩下的四個人我沒見過。照片的背景就在那棵大槐樹下。
大頭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問他啥也不理我,我只好扭過頭看窗外的風(fēng)景。
這時,列車到站了。突然,大頭一下站起來,把他的背包往肩上一背就對我說:“我知道剩下五個人是誰了,我要去找阿蘭,你回去后不要去找那個陌生人,等我回來!”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就匆匆跑下車,一轉(zhuǎn)眼就沒人了。
我靠,什么情況,這貨抽什么風(fēng)了,大頭在我印象一向是個很穩(wěn)重的人,除了膽子小,還從未見過他為了一件事這么沖動過。
大頭走后最后一句話就是,他知道剩下五個人是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撥打他的電話卻一直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jī),這小子搞什么飛機(jī)呢。
算了,不管他了,我一會人先回去好了。
一路無話。
回到我住的城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晨,天還是蒙蒙亮,街上也沒什么行人,只有幾個孤獨的早點攤在冒著熱氣,想人們訴說生活的不易。
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個熱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覺。可當(dāng)我真正躺倒床上的時候卻一點困意都沒有,我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想了好幾遍,現(xiàn)在看來,是陸博想要用郵件將我引到無影村去送死,可誰曾想到他自己卻命喪黃泉,真是事態(tài)無常。如果說這是真的,那么所謂的詛咒就是無稽之談,我現(xiàn)在可以不用為那七封郵件頭疼了。但話說話來,為什么偏偏是我呢,為什么大頭看到照片如此失態(tài),非要去找阿蘭,這里面有什么秘密?如果說兇手是按照七宗罪的手法殺人,那他又和無影村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這幾個問題接憧而至,快要把我逼瘋了。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抓緊給老爸老媽報個平安,免得他們擔(dān)心受怕的。再給幾個編輯溝通了一下,緩幾天在交稿,這幾件事安排好也快到中午吃飯的點了,我決定不管怎樣,先出去吃點東西再說。這時候,手機(jī)突然滴滴響了一聲,我拿起來一看,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沒時間了,下一個死的人就是W,想活命就去我給你的地址。
“W?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誰,誰會死?”
我將電話打過去,卻一直提示占線,這家伙,一定是做了屏蔽,陌生號碼打不進(jìn)去。
那人再也沒有回復(fù),我看著他之前發(fā)來的地址,算了一下從這里到那不過半小時的車程,大頭提醒我等他回來再說,可照現(xiàn)在的情況分析,我不去的話可能還有更大的危險,我決定還是過去看看,這么想著,我伸手?jǐn)r了輛出租車。
“師傅,去紀(jì)鶴路光友大廈160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