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架上滋滋的烤肉聲,蛤蜊在烤盤里亂蹦亂跳。魚是從魚塘里現抓的,師母手藝很好,湯汁淋在上面做了個糖醋魚。紀秋最喜歡吃魚了,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還要故作矜持。不能只吃飯不干活,于是他烤著一只紅薯,眼神卻不自禁瞥了那糖醋魚好幾眼。
高夜在離他很遠的地方,自己在長桌這頭,他在長桌那頭,幫兩姐妹烤銀鯧魚。紀秋盯著他烤得焦黃的魚,眼睛都要發綠了,而那肥美焦香的魚肉都落入了兩姐妹口中了。紀秋氣得頭頂冒煙,他啃著半熟的紅薯,叫了高夜一聲:“阿夜。”
高夜沒聽見,他又叫了一聲,師母打趣他:“一刻也離不了嗎?”
他也不好意思叫了,說:“師母,我來幫您吧。”
他一面幫師母做飯,一面和她聊天:“怎么會有這么漂亮的莊園啊,應該有很多人打理吧?”
“這是一對老夫妻留下來的,你們老師看中這里,就接手過來。平時就給附近的人來打理,他們也可以賺些錢。”
“原來還有這么美的故事。”
“是啊,玫森就是那位老太太的名字。”
原來如此。
“那對老夫妻肯定很相愛吧,就和您和老師一樣。”
“你和阿夜呢?”
師母打趣他,紀秋害羞地笑了笑:“我有時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會明白的。”
師母摸摸他的頭,招呼大家開飯了。
一個晚上,他都在和兩個小丫頭較勁,他要給高夜夾菜,那兩個小丫頭也搶著夾;他要坐在高夜身邊,那兩個小丫頭也要坐;他要吃魚,那兩個小丫頭也要搶他的魚吃……
最后他沮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只能看著那兩個丫頭片子湊在高夜身邊說笑。
高夜遠遠看著他,卻**乏術。
吃過晚飯,天色還早,他躺在搖椅上瞌睡,小寶寶今天運動太大,要折騰他呢。四下都是蟲鳴蛙叫,潺潺的流水聲,他也不管那兩個丫頭了,由著她們和高夜在院子里玩。
聽著女孩子歡笑的聲音,他昏昏欲睡。也不知什么時辰了,后來怎么被高夜抱進房里的都不知道。
他的身子一挨著床就醒了,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看著壓在身上的人,分外的有種緊張感。
“你怎么在這?”
“他們都睡覺了。”
“啊,這么晚了。”
“我們睡不睡?”
紀秋輕輕地,很小很小聲:“怎么睡?”
也不知道高夜想到了什么地方,耳朵尖仿佛有一點紅,男人說:“就這么睡啊……”
紀秋也好長時間沒和高夜湊這么近了,沒被他這么抱著,心里突突亂跳。
高夜上床脫了衣服,紀秋蜷縮在被子里。兩人在被子里呆了一會,都有些緊張。紀秋確認這里的人都睡了,剛想要開口,高夜俯身吻住了他。
“唔……唔……”
男人在里面脫他的衣服,紀秋急喘地掙脫開來:“不要吧,在這里?”
男人紅著耳朵親他:“嗯。”
“不不不不行……”
“可以的。”
“不要阿夜!啊……”
高夜篤定地往下親他,紀秋在蒸籠般的被子里掙扎,一件件的衣服被男人扔出來。
兩人在里面滾做一團,床板吱喲吱喲地響,合著被子里悶悶的笑聲和呻吟,一直搖到后半夜。
紀秋虛脫地躺在被子里,只覺得這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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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紀秋就懶懶的。兩個丫頭又一大早來叫他們。
紀秋發現籌備的約會計劃一個都沒實現,沮喪得快要哭了。
他惺忪著雙眼,由高夜給他穿好衣服,又抱到床上穿襪子。
對高夜撒嬌道:“今天我們出去玩吧。”
四處逛逛也好。
高夜想了想:“要幫老師栽一些花種。”
紀秋哭喪著臉:“啊……那還不如在家呢。”
不會又和昨天是一樣的吧,那他還真的不太期待。
本來想出來過二人世界的,沒想到現在還不如在家在一起的時間多。
等收拾好了,走出門來,紀秋的鞋子又忘了穿了。
男人彎下腰,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幫他穿鞋,紀秋懵懵的,抱著他的脖子。
兩個丫頭取笑他:“多大的人了,還要阿夜哥哥幫你穿鞋!”
紀秋道:“去去去!別在這里胡鬧!”
“我們是來找阿夜哥哥的,又不是找你。”
紀秋扭過頭去,對著高夜的額頭一吻:“這是我老公,用完了別忘了還我!”
小丫頭們又嗚呀亂叫,高夜哭笑不得。
白天,紀秋就在園子里溜達了一下,累了,便抱著一碗草莓在遮陽傘下吃。
下午,孩子們纏著高夜打羽毛球,他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遠遠地嫉妒地看著他們。
院子里,女孩們揮灑著汗水和高夜在一起打球,她們燦爛的笑容,健康的身體,一邊笑一邊鬧,好像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
紀秋炙熱的目光都要燒著了。
高夜陪他們打完一場走過來,坐在紀秋身邊。
“別吃了。”
他把草莓奪走。
紀秋酸酸地道:“你不陪她們玩了嗎?”
高夜搖頭笑了笑。
紀秋道:“你去陪她們玩吧,我沒關系。我曬曬太陽,擼擼貓,美得很。”
高夜嘴角都彎起來了:“等我會。”
高夜不知去哪忙了一會,又回來了。
“你搞什么?”
高夜只是不說,沒一會,兩個丫頭就吵著要去附近農莊,她們的父親只好載著她們一起去。高夜和紀秋佯裝鎮定送著她們走,兩個丫頭一走,高夜就牽住了紀秋。
“走。”
“去哪?”
高夜帶著他去了后院的小露臺,露臺建在一片水塘上,昨夜的魚就是從這里撈的。
遠處景色優美,露臺上兩張小沙發,一張小桌,上面布好了餐盤,兩盤烤好的羊肉牛排。另一旁是烤爐和新鮮的食材,他們可以現烤現吃。
紀秋都驚呆了:“你準備的?”
“嗯。”
紀秋笑著撲上去:“阿夜,你真好!”
兩人就像約會一般,在傍晚的露臺上,迎著落日的余輝,邊賞景邊吃東西。
阿夜先端過來一盤烤魚,紀秋饑腸轆轆,經過昨夜,身子一天都懶懶的。高夜便把魚肉剝好,喂到他嘴里。
“好吃嗎?”
“嗯。”
“阿夜也吃一些。”
他切了一點牛排,也喂到高夜嘴里。
兩人你來我往,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了盤中的食物,只覺得這滋味比平時各吃各的美妙多了。
紀秋吃了半飽,放下了刀叉。高夜也不吃了,紀秋道:“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高夜應著:“嗯。”
但是他也沒動。
紀秋看著他的意思,是沒有吃飽的,但是他自己又不吃。紀秋只好任勞任怨地切好肉喂他,高夜果然就張嘴吃了。
紀秋只覺得好笑,指指自己肚子。
“你這么勞動我,他可要記仇哦。”
高夜摸摸他:“不會,他很乖。”
“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都喜歡。”
“那你喜歡他多一些,還是我多一些呢?”
高夜想了想:“沒見到他,你多一些。”
紀秋瞪大了眼睛,低下頭抖著肩膀笑。
他想不到高夜是這樣的答案。
高夜把他牽起來,抱到自己腿上:“你喜歡這里嗎?”
紀秋看著蔥蔥郁郁的園子,魚跳來跳去的水塘,像一個世外桃源:“嗯,喜歡。”
“那我們在這結婚吧。”
“在這?結婚?”
他騰地站起來,高夜又摟著他坐下:“嗯,我想在老師這多呆幾天,我們舉行個簡單的婚禮。”
紀秋如同被驚喜砸中:“可是,我們還沒辦手續呢!”
“我已經提交了,等你愿意回上城,我們再拿證件。”
“可是……可是你爸媽呢,他們同意嗎?會來嗎?”
高夜把他摟在懷里:“只有這一點我暫時還做不到,但婚姻是我自己的事,做出選擇也要承擔必要的損失。對不起,這次只有小悅能來了。”
紀秋抱著他:“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我也沒有父母。”
高夜埋在他胸前,以后紀秋就是他的親人,就是他的家了。
“可是我這樣怎么舉行婚禮呀?一定很辛苦吧?”
高夜笑起來:“不用你操心,交給我來辦。”
“可是我這么難看……”
紀秋想穿禮服,他都不一定穿得下去。
高夜把紀秋抱在座位上,單膝跪下去。
男人從懷里拿出一枚勛章:“老師和我說,拿到這枚勛章的軍人可以擁有自己唯一的伴侶。”
“紀秋,以后你不用接受分配,也不用再完成生育的任務了,你只會擁有我,而我也只能擁有你。你愿意,和我結婚嗎?”
男人赤誠的目光看著他,紀秋懵在那里。
他知道這枚勛章,這個國家只有一種Alpha能擁有自己僅有的O,那就是在戰場上曾浴血奮戰且有過極大功勛的人,這枚勛章染過高夜的鮮血,他曾九死一生,也要拿到它,來為自己掙脫一O多A制的束縛。
紀秋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