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酒店。
云海西郊的一間三星級酒店,距離王家不遠(yuǎn)。
二樓的宴會廳中一場訂婚宴席即將要舉行。
“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
“這個時間還不出來,還讓我們劉強(qiáng)親自去請,真當(dāng)自己是什么公主了不成?這訂婚,本來我們劉家就不同意,是我的寶貝兒子劉強(qiáng)執(zhí)意要娶你們家的那個騷狐貍,我們才勉強(qiáng)同意下來。”
“我們劉家可是上流社會,不是你們這群窮哈哈的土鱉能比的。別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能蹬鼻子上臉,氣死我了?赡銈兛纯船F(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耽誤了良辰吉時,你們擔(dān)待的起么?”
宴會廳的主桌上。
一個穿的珠光寶氣的婦人高抬著眉眼,她左手叉著腰肢,右手短胖的小指前伸,罵罵咧咧。
“親家,可能是晴晴有事耽誤了,我們……”
婦人對面,一個面容干瘦的中年男人悶聲悶氣的說道。
可誰知,他話沒說完。
“親家,誰是你親家?姓竹的,別叫那么親熱。我們劉家高門大戶可沒你們這么寒酸的親家。我告訴你,你們就是一群土包子,等我們的貴客來了,你可給我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要是得罪了我們劉家的貴賓,你負(fù)責(zé)不起。”
“張書記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咱們云海的一把手,你若是得罪了他,休怪我王紅不給你好臉!
王紅得意洋洋的說著,差點都把倨傲寫在了臉上。
她可是剛剛得到了消息,張書記可是親自登了門,雖然王紅不清楚為什么唐唐云海市的第一書記會親自駕臨。
但無論如何。
那可都是天大的面子,更是炫耀的資本。
這若是傳出去,劉家的威望豈不是更上一個臺階,可是得了好大的臉。
“我……”
中年漢子欲言又止,想要說點什么。
只是親家母王紅步步緊逼,他一張老臉窘得通紅,卻不敢表示半點反駁。
中年漢子叫竹海,是竹子晴的父親。
這樁婚事,是他點頭同意的。
但竹海也清楚門戶的不對等會帶來多大的阻隔。
門不當(dāng)戶不對,再加上王紅這樣一個一看就不是省油的婆婆,自己的寶貝女兒竹子晴會受多大的氣竹海不用想也清楚。
但偏偏,他卻毫無辦法,只能乖乖低頭。
誰讓自己拖了一個癆病鬼的身子,拖累了女兒?
為了給他治病,本就是單親家庭的竹家已經(jīng)掏空了最后的家底,女兒竹子晴一直自強(qiáng)自立,但面對三十萬的天價醫(yī)療費用,她只能跟劉強(qiáng)舉債三十萬元。
而這也成了竹子晴不得不下嫁給劉強(qiáng)的理由。
“我呸,什么東西!”
王紅冷哼一聲,驅(qū)使著侍者們將竹海感到一旁,生怕這個癆病鬼得罪了貴客。她志得意滿的招呼著客人們,大肆吹噓著劉家的本錢。
一想到等一下張書記登門恭賀,客人們滿面驚訝羨慕的表情,王紅美的臉上都要滴出水來。
“哎喲,我們的新郎官回來了!
一個客人發(fā)出一聲驚呼。
王紅聞聲一喜,飛快的抬頭,可看到自家兒子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王紅探前兩步,她左看右看也沒看到第一書記的影子。
“劉強(qiáng),張書記在哪?這樣的大人物過來跟咱家恭賀,可萬萬不能怠慢了。還有,那個竹子晴么?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還不出現(xiàn),是要造反不成?”
王紅說著,臉色一變,呵斥道。
“媽,張書記不會來了!
劉強(qiáng)耷拉著腦袋,臉色灰敗,哪里還有之前頤指氣使的模樣。
“不會來了?”
“到底怎么回事?張書記怎么就突然不來了?不是都已經(jīng)到了門口么,強(qiáng)強(qiáng),你倒是快說話。俊蓖跫t尖叫道,她臉色一變,急火火的問道。
她的牛皮剛剛可是都已經(jīng)吹了出去,若是張書記真的過門而不入,她的這張臉可算是丟人丟大了。
“媽,我……”
劉強(qiáng)臉色一白,剛想說點什么。
砰!
宴會廳的大門猛然被推開。
王紅正在氣頭上,剛想破口大罵,可看到闖入廳中的不速之客,眼瞅著脫口而出的咒罵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闖進(jìn)門的是一個穿著軍裝,面貌平凡的女人。
論面貌,極不起眼。
只是宴會廳中的眾人望著這個冒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卻是個個眼皮眨了眨,他們對視一眼,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他!
肩章上兩杠,四星。
這年輕的女軍官竟然是一位大校!
放在云海市這樣的地級市中,這女人的級別幾乎與第一書記張呈棟平級,在任何地區(qū),都可以稱之為首長的人物。
劉家的面子竟然大到了這樣的地步,竟然連這樣的大人物都請到了?
王紅連忙迎了上去,想要吹噓一番。
只是這大校卻看也不看王紅一眼,她旁若無人的越過王紅,筆直的走到劉強(qiáng)面前,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軍官證。
“你……你想干什么?”
劉強(qiáng)臉色頓時慘白,他慌亂的后退一步,顫聲道。
“這是我的證件,本人隸屬吞狼部隊,軍銜大校,代號夜鶯。劉強(qiáng),經(jīng)調(diào)查,你涉嫌侮辱我們王帥,現(xiàn)根據(jù)相關(guān)法度,將你拘捕。目前你們劉家的在云海的所有產(chǎn)業(yè)都將得到封禁,各類資金暫時凍結(jié)!
“罪同……叛國!”
夜鶯聲音冷厲,她平靜的望著劉強(qiáng),面無表情。
“叛!叛國?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你是騙子,你一定是騙子!”
王紅頓時臉色就變了。
叛國!
這可是足以殺頭的大罪。
王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劉強(qiáng)只是出去了一趟而已,竟然被安上了這樣一個無法接受的罪名。
她拼命的想要抓住夜鶯。
后者眉頭皺了皺,不退反進(jìn),上前一步看著劉強(qiáng)等人。“騙子?我想你們可以隨時查證我身份的真?zhèn),是真是假,自然能夠水落石出!?
夜鶯聲音更冷。
“劉強(qiáng),你應(yīng)該慶幸,你是在云海,而不是在西境。若是在那里,恐怕只憑你狂妄的言語,就有無數(shù)的軍人撲上來要將你撕的粉碎。”
“你不清楚自己污蔑的是誰,對于西境長達(dá)三萬里的邊境線,王帥是圖騰,是精神領(lǐng)袖。你有又何德何能,又有多大的臉皮敢讓我們王帥做你們看家護(hù)院的保安?”
她聲音說的極慢,話中的字句一字一句,卻如一柄重錘死死的砸在了劉強(qiáng)的心口上。
后者臉色慘白如紙。
噗通!
劉強(qiáng)身子一顫,跌倒在地。
一群賓客噤若寒蟬。
另一邊。
王家的熱鬧景象,隨著父親王城不勝酒力醉倒在餐桌上而宣布結(jié)束。被王緒親自下令請回的竹海也在聽聞了王緒如今的身份后,也是大吃一驚。
王家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夜深人靜,王緒漫步在兒時走過的小路上,他看著頭頂如銀灑落的滿月,平靜道。
“處理好了?”
“回,王帥,已經(jīng)處理完畢。劉強(qiáng)因為涉嫌侮辱王帥,已經(jīng)被嚴(yán)令調(diào)查,竹小姐的婚約順理成章的作廢。竹先生的病情我們也已經(jīng)安排好了后續(xù)處理。”夜鶯一席戎裝走在王緒身后,緊跟著回答道。
“這就好!”
王緒點點頭,并沒有過多的追問。
至于劉家是死是活,對于王緒而言,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他的身份也不允許其他人如此玷污,那是對鎮(zhèn)守一方的將軍的羞辱。
何況,王緒的身份比尋常的將軍還要更高。
劉家資產(chǎn)數(shù)千萬,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富豪家族,但對于王緒而言,不過是吹口氣就能叫它灰飛煙滅。
“還有一事,王帥,鄒家于兩個小時前調(diào)動了大批量的資金。陳陽先生的公司開始遭遇了大范圍的狙擊,想來陳陽先生和林虎先生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得到了曝光!
“王帥,我們是不是需要關(guān)照一聲,幫助陳陽先生渡過難關(guān)?”
夜鶯拿出一沓調(diào)查報告,遞給了王緒。
后者接過一看,頓時搖頭。
“看來鄒家真的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鄒家,我給過他們機(jī)會,莫不是以為我王緒說過的話是放屁不成?也好,反正也要解決,明早我王緒便登門走一趟?纯催@鄒家,是否如傳言那般氣勢凌人!”
王緒悠然合上資料,腳步不變。
只是他眸光閃動,閃爍犀利的電光,盡顯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