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鄒家的家主親自登門,來林虎的墳前磕頭認錯?
錯過時間,便登門取頭。
眼前這個青年究竟膽大包天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膽敢放出這般狂妄的言語?
“你……你……給我等著。”
鄒青滿嘴是血,他盯著王緒眼神無比怨毒。
只不過此刻,他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鄒青不是傻子,起碼他清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鄒青丟下一句,抬腳便走。
只是……
“慢著!”
王緒淡淡道,攔住了鄒青的去路。
“姓王的,你還想怎么樣?難道你還敢殺我不成?”
鄒青面色鐵青,今日狼狽而歸,人可算是丟大發了。
“殺你?不過是殺雞宰狗一般,何足掛齒?只是你放心便是,當著大哥幼子的面,我王緒還不會殺人,只是你欺辱我長嫂在前,侮辱我大哥在后,我王緒又如何能夠坐視不管?”
王緒說著,大步朝著鄒青走了過去。
“你想干什么?”
鄒青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驚恐的后退,仿佛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這一刻,鄒青是真的怕了。
這人是瘋子。
“二哥,不要!”
就在這時,陳陽好不容易趕了過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急促喘息,想要攔住王緒膽大包天的舉動。只是王緒腳步未聽,似乎充耳不聞,他平靜的站在鄒青的身前。
右腳高高抬起,猛然踩下。
吧唧。
一聲悶響。
鄒青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他捂住滲血的襠部,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目瞪口呆。
“你……”
李輕魚美眸瞪得老大,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在這樣的時候,竟然真的會有人冒著將鄒家得罪死了的風險幫助他們孤兒寡母。
反觀王緒面色平靜,仿佛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鄒青幾乎是被抬著離開的,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年竟然真的敢惹怒鄒家,一腳廢掉了鄒青的命根子,一群大漢噤若寒蟬,身體都在發抖。
“二哥,你怎么能廢掉鄒青,那可是鄒家的二少爺,你……你……”
陳陽扶著門框,氣息都沒喘勻凈,滿臉急切道。
他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追上了二哥王緒,見到的竟然是如此驚悚的一幕。
“你覺得我做的不對?”
王緒看了陳陽一眼,平靜道。
“當然沒錯,鄒青趁著大哥離世,欺辱嫂子,就算是死一萬次也不過分。可是……可是……”陳陽苦笑一聲,心中無比糾結。
陳陽同樣怒的發狂。
可是,鄒青是鄒家的二少。
鄒家在云海擁有什么樣的地位。
這位初入商場,被譽為云海商界新貴的陳陽如何能不知曉?豪門,那是百年底蘊支撐下的世家,無論影響力還是各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財閥。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以陳陽此時的身份也不敢冒然得罪。
而現在,鄒青被王緒一腳爆掉了命根子。
廢掉鄒青,的確揚眉吐氣。
只是……
這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二哥他怎么敢?
“沒有可是,我王緒十年歸來,這仇,這怨,我自然要幫大哥算清楚。鄒家又如何?哪怕是云海豪門坑蒙一氣,我又如何放在心中?”
“這件事,我來解決,老三你不必操心!”王緒拍了拍陳陽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陳陽想要說點什么,卻最終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
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對此,王緒也不辯解,他收斂心神,提步而走,站在這對年輕母子的身前。
“這是大哥的孩子?”
王緒問。
“是.”
見到這個前一刻還殺意凜然的青年朝著自己望來,李輕魚明顯慌亂了一下,哪怕此刻,李輕魚仍是沒有從驚愣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長的很漂亮,眉眼中依稀有大哥的影子。”
“昔日,我和老三曾和大哥約定,誰若先生子,其他兩人必定將孩子視如己出。如今大哥卻蒙冤而死,這孩子便是我王緒的親子!
“叫你一聲嫂子,你放心便是,區區鄒家,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老三,安頓好嫂子,三日后且看鄒家來大哥墳前跪拜!”
王緒吩咐了一聲,提步走出了房間。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鄒家,他沒打算放過,逼死大哥林虎的那些罪魁禍首,王緒同樣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十年歸來,利劍磨于胸間。
王緒本不欲大開殺戒,但此刻他含怒而歸,若有人執意冥頑不靈,想要招惹什么。王緒并不建議大開殺戒,讓這云海市天翻地覆,讓這世間血流成河。
出了門,王緒漫步走在云海的街道上。
王緒緩緩行走,如同是從鄉下進城的鄉巴佬,他貪戀的看著街道上那些十年前低矮的房屋拔地而起變成高聳入云的高樓大廈,空氣中的氣味都變得寧靜很多。
十年,云海變化很大。
“王帥!”
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王緒身后,一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年輕女人憑空出現,她面無表情,單膝跪地,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這女人偶爾望向王緒的目光,卻帶有無比狂熱的意味。
“說!”
王緒頭也不回便道。
“是,事情已經調查清楚。林虎的死,跟鄒家的確脫不開關系,但幕后的罪魁禍首卻有云海三大豪門所有的影子,鄒家不過是其中顯露于人前的馬前卒而已。”
“鄒,李,韓三家,把持云海的經濟和政界命脈,根深蒂固。想要一舉拔除,牽扯太大,絕非易事。我們……”
女人說著,猶豫了一下。
“夜鶯,你跟著我多久了?”
王緒抬手折下身旁柳樹上的枝葉,輕嗅著上頭雨水過后的清新氣味。
答非所問。
“回王帥,夜鶯跟著王帥做親衛已經八年!”代號為夜鶯的女人頭顱垂了半分,恭敬道。
“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記得沒錯,當初跟著我的老人兒也就只剩下你們這些親衛了。十年軍伍,縱橫生死,你們跟隨我一路走來,見證我站在了頂點。我王緒面對百萬雄兵都未曾退卻過,如今不過是區區云海的幾座豪門,如何能擋我的路?”
王緒說著,聲音漸進冷厲。
他抬起頭來,虎目中光華爆閃,隱隱有種戾氣升騰而起,能震懾百萬雄兵。
聞聲,夜鶯身體顫動了一下。
她終于想起眼前這位主帥如今的身份,當世唯二的絕世將星人選。他手掌百萬兵,權傾朝野,一怒之下邊境血流成河,伏尸百萬。
他曾有過一人深入萬里,孤軍取敵將首級的壯舉。
也曾一人便鎮住華夏國門,做到壓得敵國百萬雄兵近身百米卻根本不敢動彈的偉業。
現如今,不過是區區三個云海豪門而已,又如何能難得住這位萬人之上,曾立下不世之功的絕世將星?
“夜鶯知錯!”
“另外,王帥,幾個老爺子已經透出口風,您回云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地方。你看,我們要不要……”
夜鶯頭顱垂的更低,她話沒說完,但王緒卻清楚夜鶯想要表達的意思。
一位鎮國將星榮歸故里,自然是英雄一般的待遇。
但王緒卻不在意。
“無妨,隨他們去便是!
王緒丟下一句,抬腳便走。
他……
已經有十年未曾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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