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林青感覺胸口窒息,雖然當(dāng)初她離開也有賭氣的成分,想要成全白雪跟慕離,但是真看到這一幕,她心里的痛卻是如此洶涌澎湃。
借口去洗手間,她出來透透氣,一個人洗手間旁邊的天臺上,望著漆黑沒有星星的夜空流淚,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想到這里,她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自己這樣的狀況還能回的去么?
她已經(jīng)公開了封爺妻子的身份,全市的人都知道她跟封爺在一起,而且她剛才還回答凌安南想要再跟封爺生個孩子,看看這話多曖昧,他們還有清白嗎?
其實,那只是她生氣的反應(yīng),想報復(fù)慕離,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我也會給封爺再生個孩子,原以為他會因此而吃醋著急,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沒有聽到,只是沉浸在跟白雪的眉眼交流中。
痛,心痛得像是被人剜去一樣,林青知道從此她沒心了。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日子過得不錯嘛。”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是慕離的聲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嘲笑,羞辱和鄙夷。
他竟然真的相信她要給封爺生孩子,他對她就一點信任度都沒有。
林青感覺自己跌入到這無邊的暗夜,失重了,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不是一樣?終于夢想成真,我已經(jīng)青春不在。”林青聲音虛無縹緲,好像從很遠(yuǎn)處飄來,沒有根。
“既然你已然幸福,我會找個機會告訴大家你們母子在X國遇難一次槍擊案,這樣你就能徹底解脫了。”慕離的聲音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
聽在林青的耳朵里,卻像一個炸雷,將她炸的里外都焦黃。
這是要跟她徹底斷裂關(guān)系的節(jié)奏么?淚水洶涌而出。
不能哭,既然他這么說了,她是不會哀求他什么的,而且現(xiàn)在的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能回頭,也無法回頭,橙橙的病還沒有好。
“隨你。”林青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而后兩人都陷入沉默中,黑暗無邊的黑暗如此徹底,他們誰也看不清睡得表情,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么,就像此時兩人的心,隔著完全不通透的黑色帳幔。
“恭喜你。”良久,林青再次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慕離聽不出她是什么情緒,卻很干脆的回應(yīng):“謝謝。”
林青不想再跟他站在一起,她怕自己終究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真相告訴他。
到時候,除了受到他更強烈的指責(zé),她還能得到什么?
不,絕對不能,她猛然轉(zhuǎn)身,離開天臺,向洗手間走去。
打開水龍頭,她捧了一捧水將臉埋在上面,冬天的涼水甚是刺骨,卻讓她感覺莫名的舒暢,只有這樣的疼,才能略微抵消她心里的痛苦。
忽然一只溫暖的手覆在她的后背上,不用看,她知道那是封爺。
“怎么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有安全感。
林青從手中冷水里抬起濕漉漉的臉,努力裝作輕松地笑笑:“忽然想洗個冷水臉。”
封爺沒有說什么,只是從兜里掏出紙巾,抽出一張,愛憐而又細(xì)心地幫她把臉上的水擦干凈,而后又拿過她的包,從里面拿出滋養(yǎng)霜,擠在手心里一點,然后暈開,幫她細(xì)細(xì)的在臉上抹勻。
這才滿意的看著她,點頭笑道:“如此,就不怕傷皮膚了。記住,以后不要用冷水洗臉。”
林青感激的朝他笑笑,柔聲回道:“我知道了。”
“那我們走吧。”說著封爺攬著林青的腰兩人一起走出洗手間。
慕離從暗影里走出來,剛才的一幕都落在他的眸中,不知覺間拳頭已經(jīng)緊緊地握起,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宴會廳后,林青跟封爺明顯的互動多了。
開始旁若無人的秀恩愛,似乎是故意做給誰看的。
他們這樣,反倒是慕離跟白雪之間感情冷卻不少。
席間,慕離接到一個電話,便抱歉的對大家說,他部隊里發(fā)生意外情況,需要馬上處理。
凌安南他們也不阻攔,讓他路上小心點,白雪見他要走,也站起身來,說跟他一起走。
慕離沒有拒絕,帶著白雪提前離開了宴會廳。
在路上,白雪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不嚴(yán)重,我先送你回去。”慕離的聲音有些冷淡疏遠(yuǎn),像是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白雪不由眸光一暗,他還是放不下她,可是現(xiàn)在林青都跟封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他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如此都是她的機會,她怎么能放棄呢,不過也不在這一時。
沒有像往常一樣吵著要跟他一起回部隊,而是很爽快的點頭答應(yīng):“好。”
此后,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還是白雪先打破寂靜,無話找話的說道:“別說,封夫人還真像嫂子啊,聽說她帶著橙橙在X國還好嗎?”
當(dāng)初林青帶著橙橙跟慕離告別的時候,隨從慕離在X國找橙橙的人都知道的。
但是慕離卻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不讓他們說出去,對知道橙橙失蹤的人只說,他們母子繼續(xù)在X國旅游,一切都好。
白雪知道的也就是這個,因此她才會這么問。
慕離淡淡的回道:“挺好的,就是那里不太平,是該讓他們早點回來了。”
聽了他的話,白雪不由大吃一驚,難道自己猜錯了,封爺?shù)呐苏娴牟皇橇智啵?
“對啊,司令大人怎么放心他們繼續(xù)在那邊旅游?”白雪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不解的問道。
“你家快到了,是走這邊吧?”慕離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對,我家是走這邊。”白雪也就不再問了。
這天下班后,白雪照例搭慕離的車到慕家做客。
這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她若是不去,沈玉荷就會打電話問她,是不是跟慕離吵架了,怎么不來玩了。
自從X國回來,司馬斌就沒有再來過,有時候沈玉荷問起白雪,司馬醫(yī)生怎么不來了,她也支支吾吾的,好像不愿意說他的情況似的,跟以前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
沈玉荷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們之間可能出現(xiàn)了問題,也就不再打聽了。
后來因為唐銘的事情,她更加希望這是真的,如此白雪跟司馬斌分后,就能跟慕離在一起了。
對白雪,沈玉荷還是很滿意的,感覺比林青強多了,不但事業(yè)上是慕離的左膀右臂,而且生活中也是一把好手,持家能力很強,燒的一手好菜,不像林青不善廚藝。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只是唐銘是唐嬌嬌的兒子無疑,而林青橙橙又跟他在一起,為了保護慕離,只能如此。
白雪跟慕離回到家里,沈玉荷見他們回來就眉開眼笑。
“沈姨,今兒晚上想吃什么?”白雪在沙發(fā)上略坐了一會,抬腕看看表,笑著問道。
“咱們包餃子吃吧?”沈玉荷忽然想吃餃子了。
“好,那我馬上去包。”白雪立刻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就要向廚房走去。
沈玉荷也跟著站起身來,笑道:“我跟你一起去,這包餃子啊,好多人一起才熱鬧,有搟皮的,有包的。”
白雪點頭應(yīng)道:“可不是么,這樣挺好玩的。”
說完,她又扭頭對慕離問道:“慕離哥,要不要一起感受下?”
“對對,讓慕離也感受下,他搟皮可好啦。”沈玉荷立刻拍著手附和道。
慕離坐在沙發(fā)上,笑著擺擺手:“我一個大老爺們的,就不進去攙和了。”
“嗨,什么年代了,還這么封建,慕離哥,一起嘛。”說著白雪走到他的身邊,拉著她的胳膊撒嬌。
沈玉荷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心里很是高興,看情形,兩人越來越有戲。
就在慕離無奈站起身的時候,忽然司馬斌走進來。
看到此情此景,他一改往日溫和的形象,很是不悅的出聲斥責(zé)道:“你們還真是沒完沒了的親熱,我一忍再忍,你們也夠了吧。”
聽了他的話,沈玉荷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不管怎么說,她的病是司馬斌治好的,欠他一份大大的人情,如今他這么說,她感覺自己有挖人墻角的嫌疑,確實不地道。
慕離則是詫異的看著他,淡淡的出聲問道:“司馬醫(yī)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清楚?誰不知道,你們倆的事情。”司馬斌依然沒有好生氣,看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司馬斌,我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牽扯上司令大人好嗎?我只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這你是知道的。”白雪似乎很委屈,眼淚汪汪的辯解。
“得了吧,這話你哄別人還行,能騙的了我嗎?看看你在首都家里臥室貼的照片都是誰!整天慕離哥不離口,我能跟我的老婆睡在貼滿她夢中情人照片的房間里嗎?除非我有病!”司馬斌似乎是積攢了很久的怒火爆發(fā)了。
“你,不要在這里說這些好嗎,有什么事,我們回去說。”白雪聽他這么說,慌張的上前制止。
“回去說?這樣的狀態(tài)不能改變,你把我一直當(dāng)傻子?我們的婚期一推再推,我一忍再忍,我也是男人,也有自尊,這次絕對不能再忍了,你說吧,明天的婚禮你同不同意。”司馬斌跟她打出最后的底牌。
白雪痛苦的搖搖頭,出聲說道:“斌,對不起,我不能跟你結(jié)婚,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
“好,我明白了,咱們分手吧,過去的事,也不說誰對誰錯,我會祝福你心想事成。”司馬斌聽她這么說,好像是反而松了一口氣。
而后他又走到慕離的身邊,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司令大人,白雪很愛你,愛到?jīng)]有自我,希望您無論如何不要辜負(fù)她。”
“我……”慕離下意識的想要辯解,他現(xiàn)在可是有婦之夫。
但是司馬斌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你有條件也有能力給她幸福,不要辯解了。”
說完,他決然轉(zhuǎn)身,又走到沈玉荷的身邊,終于恢復(fù)慣常的溫暖:“老夫人,身體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我們的事,讓您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