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誰也沒再提及此事,一連過去幾周都風平浪靜,想來婆婆不至于為難至此,林青這顆心才稍稍放下。照片被曝光后林青沒再找著機會聯(lián)絡(luò)戴澤,倒是為路曉的事和凌安南通過幾次電話。
“凌安南,你說什么?”林青拔高聲調(diào)雙眼睜大,還保持著握電話的姿勢,“你不找了?”
凌安南在電話那頭毫不在意地聳肩,林青沒聽清酒吧DJ拿麥說了句什么,氣氛瞬息點燃,搖滾音振聾發(fā)聵,但凌安南的聲音還是清晰自話筒傳入耳膜。
“沒錯,小爺我懶得找了,愛誰誰去吧!闭f罷凌安南掐斷通話,將那款限量版手機丟至一旁,手機滑入皮沙縫隙,被隨后入座的男人徹底擠進角落。
“凌少,誰的電話?小情人?”男人提著瓶酒塞入凌安南手中,言語之間藏匿不住***成性。
凌安南灌了口將酒瓶丟開,液體在明暗瞬息交替的誘昧光線下流入地毯無聲漫延。
“滾,那是我大嫂,情人是個什么玩意,別來掃我的興!
林青嗔目朝著意式沙發(fā)內(nèi)的男人看去,男人無辜攤開雙手:“我可不知情!
“他為什么不找了?怎么就不找了?”林青氣急踢開腳邊的玩具,橙橙呼救不急只能默默跟在身后將玩具偷偷撿起。
林青擠入沙發(fā)內(nèi)不由斂起神色,算算時間路曉已失聯(lián)了幾周。
慕離合上軍事雜志丟在茶幾上,耐心將身旁的人圈進手臂,在A市,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那人還是有心藏著。
這一點上,慕離倒認為凌安南已做得夠多。
其實他也派人找過,得到的都是不大相關(guān)的消息,說到底是凌安南闖出來的禍,若不是見林青因為此事那幾天睡不好覺,他才不愿淌這趟渾水。
修長手指撫平林青皺起的眉:“好了,我看阿南就是說氣話,過幾天肯定又忍不住去找,你還是先別管旁人了,管好自個吧!
林青抬頭:“我怎么了?”
男人眼里有幾分不同往日的認真:“我上回跟你商量的事你考慮怎么樣了?”
“上回?什么事?”林青順著男人的話,卻一時沒能想到什么。
慕離眉目染上光澤,俯身朝她耳邊湊:“就是在床上……”
林青陡然驚醒,以肘重重撞向男人身側(cè):“不答應(yīng)!
“怎么還不答應(yīng)?”慕離攥緊她的手,指尖用力透著幾分不滿,“林青,你給得我個理由!
林青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解釋起來倒是不厭其煩:“有一個還不夠嗎?到時候左右都纏著你,看你煩不煩!
“不煩,這種事怎么會煩?”
林青甩開男人的手往旁邊挪:“我煩!
慕離又湊上去:“我知道你不煩。”
“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慕離頎長身形將她擠進角落,干脆撈著林青的細腰把她抱在腿上,“看看兒子被你養(yǎng)得這么好,你怎么可能會煩?”
林青自然不會上當,還要辯駁被兒子的聲音打斷:“媽咪,你在煩神馬?”
慕離擁著她將俊臉埋在她頸間,好整以暇等著她回應(yīng)。
誰知林青就是故意要氣這對父子,橙橙湊近時她捏了捏兒子的小臉,皮笑肉不笑:“煩你!
橙橙郁悶地耷拉下腦袋,不可思議望著這對正在膩味的爸媽:“為神馬煩我?”
他總有種無辜中槍的感腳。
慕離將兒子拉到身側(cè),橙橙小短腿爬上沙發(fā)時聽男人道:“兒子,你媽咪要給你再生個***!
小短腿從沙發(fā)上滑下:“神馬?”
林青將男人還要說的話打斷,伸手去扶橙橙不忘回頭睨他:“你就這么確定能生個兒子?”
“那是自然,相信你男人。”
“不生。”
慕離沒法子,壓下聲往她唇邊湊:“老婆……”
橙橙神情憂郁鉆入林青懷中,不巧壞了他爹地的好事:“媽咪,你真的要生***?”
林青被那兩道皺起的小眉毛逗笑:“橙橙想要弟弟嗎?”
“弟弟會不會比我可愛比我萌?”
慕離聽不得那個萌字,圈起的手臂正好將老婆兒子都摟住:“兒子,你得想著怎么變強大,像個男人一樣。”
“那跟生***有神馬關(guān)系?”橙橙猶在糾結(jié),“媽咪,你一定要生個弟弟?”
林青推了推男人的肩:“你看,兒子都不愿意,我不生。”
慕離俊臉冷下,往她腰上捏了把:“必須生!
“不生!
“你聽不聽話?”
林青好笑,轉(zhuǎn)過頭睇向男人隱怒的眸子:“這又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的,難道你說生就能生了?”
“生橙橙不就有我一半功勞?”慕離極耐心地又湊過去輕哄,眼角璀璨,“你看,若是再生一個,兒子就不會孤單了。”
“功勞?”林青將他大掌拂開,才不聽信男人借口,只想著沒話說也要將他堵回去,“我看頂多只有苦勞吧!
男人眼角浸潤笑意,拉開條弧度將下巴抵在她頸窩,聲線曖昧繾綣:“還是老婆心疼我,知道都是我在賣力。”
“慕離,你——”林青瞬間嗔目,低頭一看兒子還在懷里,忙將兒子的耳朵捂住,“你要不要臉?”
慕離不以為意,薄唇在白皙頸子上恣意深吻:“早就不要了,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林青因他的動作輕輕打顫,男人滿意松開緊圈著的手臂,懷里驀地一空。
“老婆,去哪兒?”
一道纖瘦身影將兒子放下后負氣走開。
“別跟著我!
小短腿跟在后面:“媽咪,我跟著你好咩?”
“你也別跟著!
橙橙索性原地打坐,小腿一盤朝沙發(fā)上男人委屈撒嬌,黑耀的眼睛讓人瞅著心疼:“爹地……”
慕離大掌揮起,頎長身形自兒子頭頂掃過后漸漸走遠:“自個玩去!
為神馬?
為神馬這就是他得罪不起的爸媽?
皇御酒吧,A市頂級場所,能來此的主都有絕對財權(quán)。凌安南輕蕩杯中酒,暗紅色液體在妖魅燈光下有種別樣迷情。
將酒一飲而盡,陶冶情操么,談不上。
把整個A市掀翻后換來的線索,竟是女人在這里出沒的照片,凌安南妖魅的面容沉浸在暗色中漸至冷峻。
“十點方向一杯威士忌,白色西服!卑膳_處酒保動作從容,退開身后向身旁女人叮囑,圓形吧臺坐滿客人,場內(nèi)和包廂也爆滿,這并不稀奇,今晚有狂歡派對。
女人一身精練工作裝,不笑的眸平添幾分性感,她動作嫻熟將酒自酒柜取出,眼角拉開張揚弧度。
有身份尊貴的VIP常客習慣定下幾瓶酒,瓶身上以金筆做標記,此時她面前一排便是如此,映入眼簾的兩瓶烈酒,瓶身是遒勁有力的L。
頂燈投射下光線,她眼底不著痕跡染過抹極淡極淺的晦澀。
這瓶酒,已許久未動。
至少從她來這里工作開始,從未見有人取過這瓶酒,定下這酒的人,更是不曾出現(xiàn)。
或許他是知道了她的下落,才刻意消失在她眼前。
她并未走神,勾兌酒水后將那只精致酒杯推至男人挽起袖口的手臂旁:“先生,您的酒。”未再多看一眼,路曉已接到吧臺對面同事的訊號,折身要往那邊走去。
“等等。”男人低魅聲線穿透嘈雜空氣,那張俊臉始終沉浸在暗色之中,可聲音是路曉所熟悉的。
路曉一驚,已拿起的酒瓶從指間滑落。
瓶身金色字體摔得四分五裂,再無修補可能。路曉面色微變,認出這酒的主人并不好得罪,她抿起唇彎身將摔碎的酒瓶收攏,以最快速度處理干凈。
“酒呢?”同伴等了許久不見動靜,皺眉走至路曉身側(cè),低頭便看到地上未干的酒,他倒吸口氣,壓低聲音一把拽住路曉胳膊,“這可是蕭少的酒,你不想活了?”
路曉卻不在意,充其量辭去這份工作罷了,當初并非她主動提出來這里打工。且出入此處的都極有身份,莫非還會為了瓶酒與她較真?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事態(tài)的嚴重。
被稱為蕭少的男人已將注意力轉(zhuǎn)移此處,他坐得不遠,如鷹鋒利的眸子削落在路曉身上。
目光一寸寸上移,利落的短發(fā)將女人不算絕美卻恰到好處的五官襯得精神,酒吧內(nèi)光線交替,再看清時男人已起身。
蕭少剛才已飲了幾杯,高大身形走近時攜來酒氣,可這里是酒吧,若滴酒不沾反倒不正常了。蕭少落座,沒注意身旁坐著的正是凌安南。
凌安南隱在暗處的俊臉微揚,薄唇勾出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氣,幾乎要被這女人氣死,誰能料到他苦苦尋了幾個月的女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他眼皮子底下?
今天若不能給這女人好好吃一番苦頭,難保她不會再次頭也不回地甩手離開。
凌安南將酒杯在指間把玩,神色多了幾分不羈。
“小姐,我要的酒呢?”蕭少以指尖點了點吧臺,聲音不大,那句小姐卻極刺耳。
路曉的臉上鍍起一層厭惡與疏遠,在這里工作有段時間,卻未曾遇到過這樣惡劣的豪門闊少。
“抱歉,剛才出了點問題,馬上為您倒酒!
暗啞的嗓音未經(jīng)刻意,卻在男人心底埋下片戰(zhàn)栗。蕭少眼里的玩味轉(zhuǎn)了調(diào),藏著的是一看便透的欲。
玩過的女人不少,卻沒遇到過這樣獨特的,尤其女人略帶沙啞的嗓音,仿佛砂礫自心口磨過,總會留下些印記。
凌安南怕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