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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林蔓生尉容 > 第257章:痛能笑說驚心一刻
那不曾開口詢問的疑惑,其實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再追問也不過是徒增悲痛無濟于事。可原來,此刻他才發現,或許他也是一直在等。

等待她終有一天,親口來告訴他答案。

只要她愿意……

尉容輕輕頜首,對著她道出一個字,"想!"

蔓生朝他微笑著,她又低頭繼續削蘋果,"那一年在意大利,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給書翰打電話。雖然他在英國,我在意大利,但是每個星期我們都會聯系。"

"所以,那一天也不例外。"尉容低聲應道。

蔓生點頭"嗯"了一聲,"可是那一次撥通電話后,接聽的人不是書翰。起先我還以為是他的同學,后來才知道是英國黑幫的手下!"

"書翰得罪人被關了起來!"蔓生依舊記得清楚,黑幫是如何警告她,"對方說,要我拿出一百萬英鎊,否則,書翰是生是死,他們不會負責!讓我等著收尸!"

那時的蔓生,完全被恐懼籠罩,早就無法用理智去思考,她唯一知道的是,"我要求對方,我要聽書翰的聲音,確認他的安全!"

"結果,你確認了是書翰。"尉容又是道。

"是!"蔓生凝聲道,"后來,掛斷電話以后,我就開始想辦法。想著要怎么解決!我也有想過去英國,但是……"

蔓生默了下,又是接著說,"但是我根本沒有多少錢!"

哪怕她再想去見林書翰,卻也不敢再將任何一筆錢肆意開銷。

尉容聽見她的聲音越來越凝重,那段往事在多年之后聽到,卻也嘗到了那份無助,"緊接著,你開始到處籌錢。"

蔓生盯著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眸光閃爍不已,"我立刻去找了我的父親!"

"可是,是我的繼母高長靜接的電話……"當她告訴高長靜自己需要錢以后,高長靜在那頭如此氣憤,"她說,每個月已經給了我母親那么多的醫藥費,書翰留學在外,我又去國外留學了,我們母子三人還想要怎么樣?我父親他最近公司幾個項目資金都運作不過來,我竟然還要問他拿錢!"

就是這么輕易的,尚未來得及開口訴說她究竟是需要多少錢,高長靜幾句話就將她的希望瓦解。

尉容當下聽聞,眉宇都不自覺緊皺起,"你沒有告訴她,讓你父親聽電話?"

他本能的追問,是不舍是憐惜,卻因為看見她低頭不語的模樣,讓他心中一陣揪心的疼。

他怎么就給忘了。

她的父親,從來都不向著她。

可這次不一樣,那是他的兒子林書翰!

……

"我有說!"蔓生顫聲回道,那一刻她握著手機堅決要求父親聽電話,"我聽見了爸爸的聲音,雖然隔了距離,但我還是聽清楚了,他說--我的學費生活費都已經定期給了。還要什么錢,沒有了!"

再之后,高長靜又是朝她道:你聽見了?你爸爸說沒有錢!蔓生,你就不要讓你爸爸為難了,他真的不容易,好了,就這樣吧。

"我不死心!"蔓生都有了一絲切齒,"我真的不死心!等電話被掛了之后,我又打過去!"

可是,再重新打過也是無人接聽,"沒有用!不管打多少次的電話,都沒有接聽!"

盡管如此,蔓生還是想著繼續找父親尋求幫助,但已經聯系不上。不是正在通話中,就是對方無人接聽。石沉大海,像是被切斷。

尉容眼中聚起冰冷寒光,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父親。他怎么能這樣冷漠殘忍?

"找不到父親幫助,我只能又去找母親……"蔓生又是說。

她就像是誤闖了森林卻盲目東奔西走的小動物,這么瘋狂,這么倉惶。

"但是,媽媽她又病了……"那是蔓生最后的希望,也在聽聞的時候徹底破滅。

那一年的馮若儀躺在床上,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氣若游離十分吃力,"媽媽有多少錢,我不是不知道,唯一值錢的,大概就只有那幢房子,還有為數不多的存款。可就算我開口,把房子賣了,再加上所有存款,也湊不齊一百萬英鎊!"

"我只能告訴趙媽,我和書翰一切都好,讓媽媽她不要擔心……"蔓生將所有的惶恐全都壓下,只恐母親著急之下病情加重。

尉容是氣憤的,更覺得無邊凄苦,"你不是還有舅舅?"

"我也有找他!"緊接著蔓生就找舅舅馮啟振,她更找了遠在北城的林付娟,"我還找了我的姑姑!"

可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助她,為何親人都如此絕情?

蔓生是如此彷徨困頓,可她不能就這樣被打敗,因為林書翰還在等著她,她要盡快為他湊齊一百萬英鎊!

"真是沒了辦法,那時候我連若水都找了,但是都沒有辦法……"當年的一百萬英鎊,如今可以簡單的交出,但當年真像是一座山將蔓生壓垮。

蔓生所尋找的最后一個人,便只有襄城這里,"其實,我也有想過,給顧席原打電話!畢竟,他也曾經是我的大哥,他是顧氏的少爺……"

"我剛想要打給他,他的電話竟然就過來了,當時我真的很高興……"蔓生幾乎是驚喜若狂,就像是溺水的人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等我接聽電話后,才發現他也遇到了難處!他是來問我借二十六萬!"

在用盡一切辦法之后,顧席原便是最后零星的希望,但終于連泡沫都全都化為無形,尉容瞧見她一直低著頭,她哽咽的女聲,這樣認真的說,"我真的盡力了……用了所有的辦法……我也不想欠誰……"

蔓生喃喃自語著,眼眶酸澀到幾乎要落淚。

可她忍著,因為她還要繼續往下說,"后來,走投無路的時候,看到了一份廣告紙,廣告上正好有征集代孕的招聘信息!我打電話過去問,發現真的可以聯系上,只要當一回代孕媽媽借腹生子,就可以得到錢……"

"在那個時候,是我能想到救出書翰的唯一辦法!"縱然相隔多年,蔓生一記起依舊堅決無比。

……

代孕媽媽,借腹生子?

多么荒唐的一幕。

蔓生的生命里,從來不曾設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遭遇這樣不平靜的人生。其實當她撥下代孕的聯系號碼時,她都不認為這是真的,"我還以為是騙人的!只是騙錢的廣告,不是真的!"

"但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樣的事情……"每次回想當年,蔓生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和對方在電話里溝通,然后又約出來見面。"

"我找了一片廣場,廣場上都是人,一個中年男人來和我赴約,他是那家人的管家,他說他們家的小姐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不能懷孕,先生和小姐都很想要一個孩子,希望找一個健康的女孩子,來幫他們借腹生子……"

"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只需要我給他們的孩子一個存活的場所,等孩子生下來以后,就不會有往來,因為本來這個孩子就不屬于我……"

那天廣場上來往的人那么多,那個男人訴說著一切,雖然荒唐卻仿佛點燃了她心中的明燈,"一個屬于陌生人的孩子,借出我的身體給那個孩子住一些日子,讓一個家庭能夠歡樂幸福。如果還能夠救出書翰,那我想也是一件好事……"

那個陌生的男人亦是道:這也是積善積福的事,菩薩會保佑你。

"那個人又對我說,我的各方面都很符合條件,希望我能夠答應……"蔓生幾乎不作多想,因為情況已經緊急,她更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等待,"我立刻就向他們開口,要了一百萬英鎊,還有二十六萬人民幣!"

一千零二十六萬人民幣,借腹生子懷一個孩子,蔓生不知道這樣的價格究竟合不合適,連她自己都覺得或許有些太貪心,所以她對那人道:對不起,我有急用,需要這筆錢……

"對方很大方,我開出這個價后就答應了。"幾乎是沒有再遲疑,順利無波的答應她的價碼。

那一刻,蔓生的心好似可以踏實,"我真的很高興,終于可以有錢了……"

尉容一直沉默聆聽著,不是沒有被震撼,雖然早就有預料,卻還是會被驚住。瞧見她手中削蘋果的動作復又開始,好似情緒穩定下來,他于是問,"后來呢。"

"后來我就提出要先拿到錢,還要去一趟英國。"這是蔓生提出的唯一一點要求,"對方也表示同意,然后那筆錢,在我到了英國以后,就直接拿現金交給我。"

再后來,她獨自前往英國,一百萬英鎊現金交給了黑幫交易。

當交了贖金后,林書翰也被平安釋放。

蔓生卻來不及多逗留,立刻又趕回意大利。同時,剩余的二十六萬,她也一并打款,"另外的錢,我打到了顧席原的賬戶……"

"再后來,就在那家人的安排下,開始接受借腹生子的程序……"蔓生如今回想那時,當她躺在手術臺上,一次又一次任由機械進入身體,每一次都讓她感到冰冷,她幾乎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整個過程,都讓人這么難受,也讓人這么痛苦,蔓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直到兩個月之后,我終于順利懷上了陌生人的孩子……"

她用簡短的話語,訴說著當時借腹生子一切,尉容卻不敢想。

究竟是怎樣的毅力,才能忍受煎熬。

"那個孩子,怎么會流產?"尉容動了動唇,沉聲開口。

……

孕育孩子的過程里,因為蔓生太年輕體質消瘦的緣故,所以反應劇烈。又加上她比起普通人要反應更加激烈,所以這之后蔓生孕吐不止,整個人也越來越瘦弱。

但雖然如此,蔓生也一直堅持著。

直到有一天出門--

"那天出門,路邊一個小孩子跑了出來,差點就被撞到。司機急著避讓,就幢上了一旁的防護桿……"蔓生蹙眉說,"我驚動了胎氣,孩子早產了……"

"快要七個月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死了,沒能夠活下來……"躺在手術臺上,蔓生最后瞧見的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醫生讓我看了一眼,孩子已經沒氣了……"

眼前忽然浮現起那一幕,蔓生緊閉眼睛,不想去回憶。

尉容感受到她的恐慌,他的手伸出,去握她的手,"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我不知道……"蔓生輕聲說,"那家人要保密,所以我不知道……"

許是防備著后期牽扯不清,所以才會保密沒有告知她孩子的性別。

對方告訴她: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這個孩子都是和你沒有關系。

仔細一想,也真是這樣,她不過是一個孕育孩子的場所而已。但當她看見那個孩子一出生便死去的時候,蔓生還是心中疼痛。雖然事后。那家人沒有追究責任,只說和這個孩子大概沒緣分,也就結束了這次的契約。

回憶仍舊痛苦,卻已經可以坦然面對,"不過,還好都過去了。"

這么多年來,蔓生總是對自己說:都過去了,蔓生,一切都會好的。

一如此刻,蔓生終于可以不再有任何顧忌,勇敢的主動去告訴一個人。

手中的蘋果削好放在盤中,蔓生抬起頭問,"要不要吃?"

剛一抬眸,就看見他正對著自己的目光,帶著道不盡的情緒,是愧疚還是難過,深沉的好似要將她吞沒。他伸出手,卻沒有接過蘋果,反而一下將她擁入懷中。

蔓生撞入一具寬闊懷抱,感受他的體溫,她不自覺的靠向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溫暖,好似這樣,就能將過去也一并焐熱。

他緊緊抱著她,抱了許久,抱到身體都有一絲麻木時,蔓生聽見他說,"如果那天你來找我,我有聽你說,那該多好。"

多么希望,真有那么一次如果,讓他可以完成那如果的事。

……

才剛收起的淚水,再一次盤踞定格,蔓生搖著頭。

那一年意大利,在最后的時刻,蔓生萬般無奈下前往那座莊園別墅,她請求那家的管家,問那家的少爺借一些錢,而結果是--

將眼淚全都退回眼睛里,蔓生笑著說,"正常人在那個時候都會拒絕……"

一百萬英鎊并不是小數目,更何況他們非親非故,他沒有理由一定要幫她,她也是在走投無路情況下才會向他開口,"而且,那時候我們根本就不算認識,不是么?"

他是聘用她的少爺,她只是拿了薪資后給他繪畫的模特。

他沒有過錯。

不過是萍水相逢。

"尉容,我現在很好。"蔓生又是笑著說,"真的很好……"

她微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仿佛給著肯定,尉容又抱了她好半晌,蔓生輕輕撫著他的背道,"你不是問我,獎勵要什么,我想好了。"

她確實還沒有說。

不曾相告的,也豈止是他給予她的獎勵,還有她的選擇,她的決定。

蔓生輕撫著他,從他的懷里抬起頭,過往在笑容中全都被淡去,原來終有一天會發現,那些傷心痛苦的事情,能夠笑著說出來,其實都不算什么。

尉容垂眸看著她,等待著她開口,此刻想即便是要上天入地全都取來給她!

那些遲疑也都被隱去,凝視中蔓生不禁俯身上前。

主動的。放肆的,不顧一切的,將唇覆上他。

尉容一怔,她的吻來的突然,輕柔的像是天上的云,也像是棉花糖的滋味,帶著那么一絲久違的甘甜。

視線相對之中,尉容只覺得下腹一陣灼熱,而她的話語緊接著帶給他所有的鼓舞以及肯定,刺激了耳朵直達心臟,"要你--!"

其實她唯一想要的,一直都是--

"尉容,我要你!"蔓生再一次說。

無法再等待,尉容抬手一扣,按下她熱烈親吻。激烈的親吻擁抱,狠狠將對方揉進身體里,這才能感覺到擁有了一切。真實的,過去的,現在的,包括未來的,她就在這里,就在他的懷中!

"蔓生……"洶涌澎湃中,他呼喊著她的名字,許久不曾有過的激烈,讓兩人都沒有辦法停下。

"嗯--"她悶哼著迎接,只想要抱住他,雙手環過他的脖子。

這一夜,許久不曾有過的激烈,迎接著兩人,被溫柔和霸道包圍住,他不斷的索要,她亦不斷回應,直到他將呼吸都掩埋在她的頸子間--

……

"副總還沒起來?"次日,余安安一早到來詢問。

任翔坐在餐桌上回道,"看這個情況,不到中午十二點是不會起來了。俗話說的好,小別勝……"

"吃你的面包!"余安安立刻拿起一片葡萄吐司堵住他。

昨日副總陪著尉總回了這里后,余安安和程牧磊就在夜里返回那座古宅居住。畢竟是顧總的一番好意,總不能空置。等到余安安到來,結果還真是等了又等,也沒有等到副總下樓。

最后,還是尉總大人先現身。

余安安立刻問,"尉總,副總醒了嗎?"

這昨天到底是有多激烈,竟然睡那么久?

"剛醒,我先讓她吃些東西。"尉容微笑回道。

余安安也不好意思上樓去尋找,只是看見尉總大人在餐廳里溫熱了牛奶,又將豐盛的餐點放到托盤里,轉身直接離開又上了樓。

這是明目張膽的秀恩愛!

"我是不是回去算了……"余安安已經不抱希望了。

"你這么著急過來做什么?"任翔忍不住問,余安安回道。"副總昨天說,今天要整理項目分類……"

程牧磊此刻都還在留在那座古宅里,為項目而執著奮斗著。

任翔笑著說,"我幫你整理!"

"不要!這是商業機密!"余安安拒絕,就算是同一家公司也不允許。

"任翔,你該學一學余秘書。"突然,一道男聲響起,正是從樓上而下的尉容。

任翔猝不及防,怎么這么倒霉,就被容少給逮住了,"容少,我開玩笑的!"

"小泉,備車。"尉容隨即吩咐,宗泉先行出了別墅去取車。

結果落單的人似乎成了任翔,他急忙問,"容少,您去哪里?"

"你守在這里隨時聽候樓上兩位的吩咐,這是對你剛才的懲罰。"尉容揚唇說道,又是朝余安安道,"余秘書,你上去吧。"尉容又是說。

余安安得令,立刻上樓去,"是,尉總!任專務,一會兒我和副總會餓,記得準備下午茶。對了,一杯要溫熱的,我的要少冰……"

任翔頓覺這個周末,他是不可能有空閑了,簡直就是來當傭人的。

"好好伺候著。"尉容丟下這句話,已經揚長離去。

任翔只能認命應聲,"是--!"

樓上的房間里,蔓生站在落地窗前,看見尉容走出別墅。同時。他也回頭瞧了她一眼,隔了距離朝她相視微笑。

她揮了揮手,讓他快走。

"哎呀,真是好難舍難分呀!"雨過天晴后,余安安也開口調侃。

蔓生將白紗窗簾放下,扭頭說道,"你呀,什么時候學的和任翔一樣了。"

余安安只是開心的笑著。

車子已然駛離別墅,今日的行程其實十分簡單,再次前往劉會長處,核實慈善拍賣會所籌集的款項。

只不過,還有一件事,卻是至關重要,宗泉回道,"容少,已經聯系拘留所的警署,午后會準時前往探視。"

午后三點--

尉容一行拜別劉會長后,再一次來到拘留所。

這邊的警官道,"尉先生,已經安排好了。"

依舊還是那間探視房,也依舊還是那個張狂的顧淮北。只不過這一次,顧淮北先行坐等在椅子里,瞧著尉容前來。

顧淮北笑道,"尉總果然是尉總,這一次聰明了,知道我這個人喜歡午睡,所以等到這個時候再來。"

尉容在他面前入座,顧淮北瞧了一眼,發現他手上落下一些傷痕,笑著又道,"我聽說昨天尉總好像遇到了一些意外,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只不過,尉總有沒有想過,有些意外,可能都不是意外。"

聲音驟然一沉,僅以兩個人可以分辨的音量,顧淮北又是凝眸道,"就比如當年,林家和溫家為什么會聯姻一樣。"

尉容凝眸以對,心中起疑:林蔓生和溫尚霖的婚事內幕,顧淮北又為何知曉?

……

顧淮北突然的開口,一下提及兩件事情,這讓尉容有些質疑。沉默間,他開口道,"顧二少,你雖然人被關了起來,但是這風聲還是收的游刃有余。"

顧淮北笑了笑道,"誰身邊沒有一兩個心腹,總能有些消息傳到耳朵里,畢竟你們兩個都是集團負責人,誰出了事,發生了意外,那也是足夠轟動襄城!我當然會關心!"

"那就多謝了。"尉容應下。

"所以,尉總心里也有過疑慮?"顧淮北又是問道。

尉容并沒有直接回應,只是不疾不徐道,"顧總畢竟是你的親弟弟,他為人處事怎么樣,當然你比我清楚。"

顧淮北一聽,他冷聲道,"看來尉總已經起疑了。只不過,意外發生的一剎那,還是會應對不及,受到驚嚇吧。"

有些事情,尉容并沒有明說。卻也如顧淮北所言,事發突然無法多慮。但在事后,前因后果再一回想,實在有太多的可疑之處。

"要是真受到驚嚇,今天我怎么還能來這里和顧二少閑聊?"尉容笑問。

"顧總不驚慌。我倒是被驚到了。"顧淮北說著,笑著開口,"我早就說過,作惡的人多了,有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若真是局,這一局里的顧席原,不僅是拿他,更拿自己來賭。不過,事實也證明,結果并非如此。

尉容回道,"我想顧二少也一定有聽說,最后我們是被直升機救下。"

"那又如何?"顧淮北沉了眼眸,"只不過是,他和我一樣,也開始怕死而已!"

尉容微瞇起眼眸笑道,"顧二少這么惜命。難道就不想給自己多一個機會?"

"我現在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是四角四方的墻,一閉上眼睛,也是這四角四方的墻,還能有什么機會?"顧淮北反問一聲,身體往椅背一靠,懶散卻也不羈,"對我而言,外面和這里也沒有多少差別。"

不曾回答的問題,上一次已經避過,這一次同樣如此,究竟是因為第三只手不曾存在,還是他本也不知道,又或者根本不存在,尉容沉思中道,"這么說來,顧二少是不打算要這個機會了?"

"尉總這么為別人著想。還不如多考慮自己。"顧淮北笑著說,"這一次最后有直升機相救,下一次或許就沒有那樣好的運氣了。"

有些話點到這里已經是極致,不可能再有另外的結果。

尉容當機立斷,也不愿再繼續耗下去,"多謝顧二少提醒,希望今后屬于你的人生,還有新的轉機。當然,我和你之間應該不會再見面了。"

不料,他竟然輕言一句就要離去,顧淮北一怔,"你真的就對自己的名聲身份一點也不在乎?"

只要他一起訴,他就會背負上惡名!

尉氏家族一貫低調,所以才會在商界如此神秘隱匿,但只要新聞一公開,尉氏容少就會惹人非議,整個家族也會就此討伐。要求他給一個說法。而他所做一切,雖說是為了救人,但追根究底只是因為--

"為了一個女人,這樣意氣用事,這不是身為集團總經理該有的行為準則!"顧淮北奪定道。

比起先前的顧淮北,更為不羈一笑,尉容眼眸冷沉,神色卻是格外從容,"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提前道謝。顧二少,多謝了。"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怎么能絲毫就不在乎,并非是玩笑,這一次顧淮北清楚確定!

困惑不解中,尉容開口道,"就此別過,再會了!"

"尉總!"顧淮北卻喊住他,"你應該知道當年林家和溫家的婚事,是因什么而結親。"

再一次提及這起婚姻,讓尉容凝眸以對,只是面上卻依舊風淡云輕,"顧二少,你的啞謎到底打的是什么。"

"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見過一塊玉佩,一塊鳳凰玉佩從襄城被送到宜城呢?"顧淮北的聲音幽幽,眸光卻如此驚心。

一瞬間,尉容緊凝眼眸。

鳳凰玉佩?

如此熟悉,好似在哪里聽過。

又是突然之間,仿佛聯想到過往,尉容一剎那驚醒,顧淮北陰沉了笑臉道,"是不是夠狠?"

……

午后商會大樓,劉會長正在招待顧席原。

慈善拍賣會之后,劉會長正欲和顧席原商議款項的捐贈方向,只因為顧席原是襄城福利機構的榮譽董事。

商議了半晌后,劉會長詢問,"尉總還沒有到嗎?"

"應該快要來了。"助理在旁回道。

顧席原笑應,"劉會長,不要緊,我今天也沒有什么事,可以再等一會兒。"

"這樣的話,那就最好了。"劉會長放心應聲。

助理又是喊道,"劉會長,您的電話來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聽一下……"劉會長知會一聲,便離開接待室,前往自己的辦公間。

此處,顧席原靜靜坐等。

他抽了支煙,等待著誰的到來。心中的疑慮,卻還在盤踞,疑問越來越深,深到竟無法再繼續追查,只恐得知的結果,讓他也會無法承受,更讓她無法承受。

可是另一個人,他又是否知曉?

就在沉眸凝思中,突然門被輕輕敲響,"咚咚!"

"尉總,您請在這里等一會兒,劉會長正在接聽電話。顧總也在這里,兩位可以先慢聊……"助理相迎的聲音隨即傳來。

顧席原望了過去,瞧見果然是尉容出現。

"尉總,請請坐。"助理招呼著,又為他斟上一杯茶。

周遭卻寂靜無聲,當助理將茶送上,尉容手中也已經點燃一支煙。

助理很快退了出去,總覺得今日那兩位總經理格外懾人,反手帶上門時心有余悸。

接待室,尉容緩緩抬眸。

顧席原彈去一截煙灰,亦是望向他。

這一刻,兩個男人目光一對上,一個冷厲深思,一個沉凝質疑,剎那間仿佛刀光劍影,竟是壓迫到近乎窒息。

突然,幾乎是同一時刻,兩人紛紛開口,卻在聽聞剎那只覺驚世駭俗!

"請問顧總,錦悅林董事長六十大壽那一天,你人在哪里--!"

"尉總知不知道,當年讓她代孕那一家,是海城王氏財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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