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錦悅--
飛機(jī)落地后蔓生就趕回公司。
兩人淺淺聊了幾句后,林逸凡道,"好了,我看你也先回去休息吧。爸和媽最近出門散心去了,你也不用回府城。"
蔓生點頭表示知道了。
"你這次帶著手底下的人回來,那位尉董事怎么沒有跟著一起?"末了,林逸凡又是追問。
蔓生朝他笑道,"憶珊只帶了一個羅助理去文華,我就這么走了,當(dāng)然不放心。所以就讓尉董事留下來陪著她一起,也能有個照應(yīng)。"
"原來是這樣,大姐,你有心了。"
豈止是有心,簡直是別有用心!
……
離開也有兩個多月,回到家里蔓生立刻到母親的遺像前。
蔓生雙手合十,開心的說,"媽,我回來了。還有,進(jìn)公司以后完成了第一個任務(wù)。"
照片里是母親年輕的模樣,她那樣溫柔美麗的笑著,仿佛在說:我們家蔓兒好能干。
……
次日正式回到錦悅就職,蔓生明顯感覺到公司內(nèi)起了微妙變化。
毫無疑問前往平城撫平文華酒店,讓她可以在總部立足。
而同時,蔓生也收到林逸凡身邊秘書下達(dá)的指示,"林總監(jiān),林經(jīng)理說了。請您盡快把這些項目文件全都理清楚,一共是三個大類……"
晚上的時候由宗泉和方以真陪同著前往宜城的網(wǎng)球俱樂部,方以真說,"我看意思很明顯,是想把您調(diào)回來,不想您再繼續(xù)在那里待著。"
蔓生也已經(jīng)察覺到林逸凡的真實用意,"作為下級,就要聽從上級的指示。他既然讓我回來,那我就回來。"
方以真笑道,"那您就當(dāng)是給放假吧。"
蔓生朝前方的宗泉詢問,"宗助理,明天是周末,下午我可以帶兩個朋友一起去嗎?"
"容少沒有說不可以。"宗泉如此回答。
那么就等于可以。
……
蔓生回到宜城的這幾天里,恰逢邵璇忙著出設(shè)計稿所以一直閉關(guān)修煉。這邊邵璇忙完終于出關(guān),立刻給她們打電話,"妖孽們,本大仙又回來啦!"
蔓生提議道,"要不要去打網(wǎng)球?"
當(dāng)天是曾若水開車來接的,接了蔓生后再去接邵璇。一看邵璇,一套運(yùn)動服已經(jīng)上身,五彩斑斕的秉持她一貫喜歡鮮艷的性格。
邵璇對俱樂部內(nèi)豪華設(shè)施贊嘆不已,一頭栽進(jìn)去就樂不思蜀,"有錢人的游戲就是高級啊。"
蔓生則是去找宗泉,因為他提前到幫她們定了場次。
對于這位宗泉先生,曾若水和邵璇兩人當(dāng)然也有些印象,在林母下葬的時候見過。他是那位尉先生的貼身助理。
邵璇嘀咕道,"蔓生,什么時候那個大塊頭成了你的助理?"
"他現(xiàn)在也是我的健身教練。"
"你?健身?"曾若水都詫異了。
"去了平城以后,就一直有健身,每天跑步打球呢。"
"你是要去保衛(wèi)地球嗎?"邵璇問,曾若水想了想說,"你是該多鍛煉,有學(xué)防身術(shù)?"
"有。"蔓生應(yīng)道。
"防身術(shù)都學(xué)?看來你保衛(wèi)的不只是地球,而是整個銀河系……"邵璇呆了。
但相對于邵璇的簡單,曾若水卻懂得進(jìn)入商場后身為女人有許多的不便,有時候必要的身手是保護(hù)自己最好的利器,"是那個尉先生讓你學(xué)的?"
蔓生也不隱瞞,"嗯。我什么都不會,總要學(xué)一學(xué)。"
曾若水本來對那個尉先生還有些遲疑,但是這一回她也是贊成。
對于網(wǎng)球,蔓生早就不是新手,曾若水也不是,她握拍打球比她還要內(nèi)行許多。相比而言,邵璇就弱了許多。一開始蔓生還在教她,后面曾若水直接拉過她去對打,"助理先生,你挺空的,不如就教教她吧。"
邵璇立刻跑過去說,"大塊頭,教教我吧,再讓她們陪我練下去,我就會被人用眼神殺死的。"
宗泉有些莫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子,她拿著網(wǎng)球拍說著鬧騰的話。
一場網(wǎng)球打下來曾若水贏了蔓生,邵璇還在練球,宗泉幾乎是被逼著陪打,這么高大的一個人幾乎是機(jī)械的發(fā)球過去,邵璇就輕悠悠的回?fù)簦@邊還不忘記觀看另外兩個人的對戰(zhàn),"蔓生,你為什么不把若水打趴下!"
曾若水挑眉,"你趴下了,我都不會趴下。"
打了半天,邵璇已經(jīng)汗流不止,"大塊頭,你不熱嗎?熱的話,你可以脫衣服的啊,我不介意的,不會長針眼……"
"你好意思讓一個男人在你面前脫衣服?"曾若水發(fā)問。
"他個子那么高又那么壯,身材應(yīng)該很好啊,那美好的東西不就是要給人欣賞的嗎?我作為一個設(shè)計師,就要發(fā)掘人間所有美好的一切事物……"不等邵璇說完,曾若水直接走人,"你去哪里啊,我還沒說完……"
看著邵璇跟著曾若水走,蔓生扭頭朝宗泉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比較開朗,不是故意開你玩笑的,她對著誰都這樣……"
離開網(wǎng)球場后,蔓生向宗泉告別,她們?nèi)诉要去逛一會兒,邵璇坐在曾若水的車?yán)锍谌獡]手,"大塊頭,下次再教我打啊……"
回給她的,唯有宗泉緩緩升起的車窗。
……
離開俱樂部后,邵璇直奔百貨大樓開始大開殺戒,依照她的說法是,"雖然我們?nèi)齻人之中我的收入是最少的,但是這絲毫不妨礙我為經(jīng)濟(jì)繁榮做貢獻(xiàn),人生如果沒有買買買,那工作還有什么意義……"
眼看她連感冒藥都要買上一整袋,曾若水直接怒了,"你是用來吞的嗎,這是藥,不是巧克力!"
在曾若水的炮轟下,邵璇這才收手被逮回家,蔓生笑著在旁邊勸,"若水,你輕點捏她,她怕疼……"
"疼死我啦,疼死啦……"邵璇一邊喊著,一邊被曾若水揪著走。
這個夜晚。她們兩人沒有離開,直接留在蔓生的公寓里睡下。
邵璇抱怨,"蔓生,你這張床什么時候能換一換,也太迷你了吧,是兒童床……"
"是你最近吃太多,長胖了吧?"曾若水往里面擠。
蔓生躺在中間,被擠著也不悶得慌,她笑著說,"好啦,以后我換個三米的床行了吧。"
"蔓生,你桌子上的金魚哪里來的?"邵璇蓋著被子望著桌子上的魚缸。
"平城有花燈展,去玩的時候買的……"三人躺在一張床上,蔓生更有談起前往平城后的種種一切。
邵璇聽的一愣一愣,等到蔓生說到在酒店餐廳包廂里質(zhì)問財務(wù)部經(jīng)理那一段,直接驚喊,"這簡直就是電影大片啊!太酷炫了,黑幫一樣的!"
"一個男人太聰明有手段,究竟是好還是不好?"曾若水聽完后只是問了這么一句。
"當(dāng)然是好啊,哪個人喜歡笨的?"邵璇忙道,曾若水卻是問,"他如果是真的為你,那是好事,如果不是的話,他又是為了什么?"
有些話曾若水沒有道明,可蔓生也明白,邵璇冷不防說,"還能為了什么,不是為財就是為色!蔓生,他看上你了?"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太難以訴說,"不會……"
"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幫你,就算是朋友也不用這樣吧,成天派自己的助理幫你又這又那的……"邵璇這么一說,曾若水也是扭頭看向她。
蔓生被圍擊了,情急之中她想起那一重關(guān)系,"我認(rèn)了他當(dāng)師父……"
邵璇"嘿嘿嘿嘿"的笑,笑的人毛骨悚然,"師徒戀什么的,自古以來就一直很猖獗啊……"
曾若水直接一個枕頭飛過去,兩人打鬧起來。蔓生急忙去勸,卻又加入了三人戰(zhàn)。
鬧了一場也累了,三人都睡下,邵璇這人睡著后睡相特別差,所以她們非常自覺的把床讓給她,自己打地鋪睡。朦朦朧朧之間,聽見若水說,"師徒戀這種事,自古以來就是天地不容的……"
蔓生心中一緊,她知道若水的意思,他和她實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她叮嚀自己不要淪陷。
月色下那魚缸放在桌上,散著一絲光芒,隱約看見兩條魚還在鮮活的游著。
"睡吧,明天不是還約了人。"曾若水輕輕拍了拍她,蔓生閉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她也不想淪陷。
……
周日的午后,蔓生坐在公園里等候。
許安華在蔣媽的攙扶中到來,蔓生急忙過去攙著另一邊,"您要不要坐一會兒?這里有樹遮著太陽,不曬的……"
蔓生扶著老夫人坐下,蔣媽也坐在一邊,"知道是少奶奶來約的,老太太一早就起來了,嚷著要出門。我一直說要到下午……"
"早上老太太睡醒了在院子里散步完就要吃藥,吃了藥還要躺一會兒,我想著就下午出來……"蔓生聽見蔣媽的稱呼,不禁輕聲說,"蔣媽,我已經(jīng)不是少奶奶了。"
蔣媽哪里會不知道,"您和少爺?shù)氖拢咸稚鷼庥謧模靶┤兆舆病了……"
蔓生焦急,"那您現(xiàn)在好了嗎?有沒有哪里疼?"
其實在離婚后,她本來就該立刻來拜見她,至少要親口告訴她,可一切都太突然,她又分身乏術(shù),再加上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此刻千言萬語在心頭,想起這五年來,溫老夫人是如何待她好的,蔓生更是慚愧不已,"對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還讓您生氣傷心,對不起……"
蔓生只能道歉,她說不出別的話來,也不想為自己解釋,可老夫人卻拉過她的手握著,"奶奶都知道的,知道你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也知道你委屈……"
"這些年,你和他……"老夫人也有些說不下去,只是記起當(dāng)年,"如果當(dāng)時不是我一心想要你嫁到我們溫家,也不至于這樣委屈你,是奶奶委屈了你!是尚霖不好,他沒有好好待你!"
"不……"蔓生搖頭,她沒有顏面面對她,輕聲喃喃說,"和您沒有關(guān)系,是我自己……婚姻里面兩個人沒能走到最后,總不會是一個人單方面的原因,他……"
蔓生也不知要如何談起,良久,只是默默說,"他其實也很好,只是可能我們沒緣分。"
老夫人"哎"了一聲,不舍的拉著她道,"雖然你不是我們溫家的孫媳婦了,但奶奶還是你的奶奶,不要一口一個老太太的喊我,都把我喊老了……"
蔓生并不想讓老太太再傷心,也無法拒絕這樣的疼愛,她點頭喊,"奶奶……"
兩人就在這里又聊了許久。直到蔣媽提醒,"小姐,該回去了,這會兒到家還能躺一會兒……"
"奶奶,那您先回吧,空了我們再見。"蔓生也知道老太太身體一直不好,"還有,奶奶,生日快樂。"
老太太的生日其實還有段日子,但是每一年蔓生都會提前祝福,這一年也不例外,聽到這一聲,更讓老太太不舍。
揮別林蔓生。老太太又由蔣媽攙扶著往公園外走,"這樣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了……"
……
九月悄然無聲的開啟。
這邊一算日子,平城那邊的指派也差不多要結(jié)束。
有關(guān)于他的消息,蔓生從方以真那里得知,聽說文華一切都好。
眼看中秋節(jié)就要到來,蔓生想著,就寄了月餅過去給他們。
任翔第一個打來電話,"林小姐,這個月餅味道好一般,豆沙餡實在不正宗,我教你,下次你買這個牌子的……"
任翔說了半天,蔓生最后問,"那他有沒有吃?"
"容少?他就在我身邊,你自己問他……"任翔將手機(jī)遞過去,隨即到了另一人手中,蔓生知道那頭是他,悶了下問,"真的很難吃嗎?"
"這要分場合。"是尉容的男聲緩緩響起。
"要是餓了三天三夜,你再送過來一盒月餅,他保證五分鐘全都吃了。"他淡淡笑著說,蔓生愣了下,耳邊隱約任翔的聲音,"容少,人餓了當(dāng)然不挑吃的。可這個月餅味道真是相當(dāng)一般……"
卻想起任翔說過的話語:您這樣評價我,對得起容少那條全世界最難伺候的舌頭?
果然是好難伺候。
掛斷電話前,蔓生忙道,"差不多的話,打個電話告訴我一聲吧,我讓方秘書去派車去接你,住的地方也打掃一下……"其實這些本來是他該直接吩咐方秘書的,但蔓生想她也應(yīng)該要多關(guān)心,或許她還可以去接機(jī)。
不出意外,他果然在那頭說,"這些事情,方秘書會處理。"
"那定了回程的時間記得告訴我一聲,師父……"她還是輕聲說。
……
中秋節(jié)這天平城城廟的花燈展迎來最后一日。
林憶珊一早就邀請尉容前來游玩,不過此刻她的身邊還跟著另外一人,那是助理羅婷。
其實原本林憶珊是不想帶羅婷的,但是尉容身邊還有任翔如影隨形,于是為了避免三個人同行,就再加上一個人湊成雙。
林憶珊道,"一會兒你就和任助理一起走。"
羅婷點頭,望向尉董事身邊的助理任翔,長相清朗而且也很優(yōu)秀。
任翔跟隨在尉容后方,他卻是有苦難言,"容少,您不知道二小姐只想要二人世界?"
"上次你的撈魚技術(shù)不怎么樣,有待學(xué)習(xí)加強(qiáng)。"尉容微笑回道,任翔瞠目:這哪里還需要練習(xí)!
可是也沒有了辦法。于是四人一起游行。
今天的花燈展,比起上回來觀賞的時候一樣的人山人海。花燈還是同樣,小攤販的小吃也是同樣,連那演戲的嫦娥和月兔也是一樣,任翔被陌生的女人一路說話,他有些不耐煩了,"尉董事,我去那邊撈金魚了。"
羅婷也立刻道,"正好我也想去。"
花燈路上全都是人,林憶珊被擁擠著,她蹙眉道,"這里的花燈展也就這樣吧,人是挺多挺熱鬧的,可是也太擁擠了……"
尉容卻是抬頭去看,那一盞盞的花燈照亮一路,林憶珊追上他的步伐,好奇問道,"在看什么?"
又是停步,林憶珊發(fā)現(xiàn)他正站在一盞花燈前在看,她也去望,到底有什么不同。不過是一樣的五顏六色的燈,燈上有一樣的題字,瞄過那兩行字"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
"這個燈很好看嗎?"林憶珊不禁又問。
尉容一笑,他的手指輕輕碰觸燈壁,也將花燈搖曳,"去看看吧,嫦娥和月兔的結(jié)局慘不慘。"
林憶珊很是困惑,但是聽見他主動相邀又是很高興,"原來你也喜歡看這種民間戲?"
城廟的戲臺上不知是哪里請來的班子,嫦娥和月兔這一出已經(jīng)演了很久。周圍聚攏了黑壓壓一片人,林憶珊站了一會兒就有些吃不消了,她真后悔自己要來這里,更后悔自己穿著裙子還有這么高的高跟鞋。
人群里被人推搡,林憶珊一下扶住他,尉容道,"去旁邊坐一會兒吧。"
因為游人都擠著去看戲,不遠(yuǎn)處倒有空出來的椅子,林憶珊坐下后,尉容問,"這里人太多,要不要先回去?"
林憶珊已經(jīng)走不動,可是她又不想就這樣放棄獨(dú)處時光,"那要不然我們?nèi)ズ缺Х劝伞?quot;
就在此時,一道少年童聲突然響起,"是你啊--!"
林憶珊望過去,見到是一個孩子牽著一個老人家的手走過來,尉容朝他們打招呼,"老伯,還有秀兒。"
"今天中秋節(jié),來看花燈。"大師傅笑呵呵說道,他又是問。"尉先生也約了人一起來的?"
尉容頜首,林憶珊則是朝他們點了點頭。
少年問,"你看好花燈了?"
"還沒有。"
"那為什么在這里不走了?"少年又是問,尉容回道,"她的腳不大舒服。"
少年立刻去張望,見到一個女人坐在身后處,一雙眼睛定在她的腳上,"這里都是人,她還穿這樣高的鞋子出來!女人就這么愛美嗎?"
林憶珊被一個孩子當(dāng)眾指責(zé),臉上一陣尷尬,尉容笑道,"女孩子就是愛漂亮,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所以她是走不動了。不肯走了嗎?"秀兒問了聲,直接朝尉容說,"那你陪我去看吧,大大也走不動了,留在這里陪她,幫你看著。"
大師傅也的確是無法再前行,他往一旁的椅子入座,秀兒道,"大大,你坐在這里別亂走,我看完花燈來接你。"
少年自顧自說著,就要讓尉容陪著離開,尉容扭頭道。"憶珊小姐,方便的話在這里等一會兒吧。"
林憶珊還能說什么?縱然是千般不愿意,可也只能笑著點頭,倒是看向那個孩子的時候,她瞪了他一眼,哪來那么討厭的小孩!
"這位小姐貴姓,是尉先生的朋友?"大師傅開口問,林憶珊倒也好奇,"老伯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認(rèn)識他的?"
大師傅道,"我已經(jīng)退休了,平時空了就在一家作坊里掃掃地,因為我那孩子和尉先生認(rèn)識……"
作坊掃地的?林憶珊皺眉,隨口應(yīng)了幾聲就不再談話。
花燈展上少年和男人一前一后走著。交流卻是一片空白。等到一條街都走完,往回的時候少年仰頭不甘心的問,"你真的不教別人練飛刀嗎?"
"故意讓我陪你逛,就是想問這個?"尉容一笑道,"不教。"
少年努了努嘴,頑強(qiáng)的在追問,"為什么呢,我學(xué)起來很快的,那個姐姐她有點笨笨的……"
少年說了一通,見他還是不肯,使了性子問,"為什么不教我,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
燈影綽綽,有人掠過身邊,少年固執(zhí)著一張臉,依稀之間這份倔強(qiáng)竟有些像是誰,定睛之中像是模糊了視線,尉容溫溫的聲音響起,"因為,我這一輩子,只認(rèn)一個人當(dāng)學(xué)生,不會再有第二個。"
少年這才徹底死心,踢了踢腳下的石板路,"且,那她都走了,你這個師父不陪著徒弟,算什么師父!"
……
這個夜里蔓生已經(jīng)睡下了,手機(jī)卻突然響起鈴聲。蔓生正是發(fā)困,她迷迷糊糊去接,還以為是邵璇又或者若水,"喂……"
那頭的人卻默了下,忽而問,"吵醒你了?"
這個男聲,蔓生是認(rèn)得的,她一驚立刻半躺起身,沙啞難擋的女聲回著,"沒有……"
他為什么會突然打來電話,蔓生不清楚,一團(tuán)亂著,視線朦朧中在夜幕里瞧見那兩尾魚兒,并肩在游,她聽見他說,"只是告訴你一聲,下周回來,不用接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