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個會議,如果是在幾年前召開的,范建明早就拍案而起,先罵大家一群慫包,接著擼起袖子,直接抄家伙,帶著人上戰(zhàn)場。
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首先懂得尊重,其次還懂得說服,最后才能付諸行動。
一旦行動開始,就必須要求大家步調(diào)一致,而在步調(diào)一致之前,首先要統(tǒng)一大家的思想。
“謝謝先生的信任。”范建明朝阿魯加微微一點頭,等于是給他鞠了一躬,轉(zhuǎn)而對大家說道:“剛剛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說實話,回來之前,我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聽完大家的發(fā)言之后,我深受啟發(fā)。”
在場的將軍們面面相覷,心想:這哪里是范建明的風(fēng)格?
阿魯加更不習(xí)慣。
想當(dāng)年他就是一個酋長,從來就沒有想到要掌權(quán)一個國家,每次被雇傭兵搔擾的時候,他首先就是帶著部落的人躲起來,等到雇傭兵離開,他們才返回部落。
后來范建明起事,帶著一幫打黑工的東方裔人,鼓動他的部落與雇傭兵對抗。
阿魯加一聽,感覺就像是天方夜譚。
以他們部落手持長矛弓弩,依舊處于冷兵器時代的力量,怎么可能與雇傭兵抗衡?
先不說那些重武器,僅僅是雇傭兵的步槍手槍,一槍一個準(zhǔn),再加上沖鋒槍機(jī)關(guān)槍,“嗒嗒嗒”的聲音一響,全部落人的頭皮都發(fā)炸。
別說是炮彈,雇傭兵扔一顆手雷,那種爆炸聲,都能讓部落里的人趴在地上祈禱。
就是在那樣一種狀態(tài)之下,范建明帶著他的一百零八條好漢,拉著從雇傭兵手里搶過來的武器,甚至用槍頂著阿魯加的后腦袋,率領(lǐng)他部落的人,從小到大,從弱到強(qiáng)。
每一次擊潰雇傭兵,范建明就能團(tuán)結(jié)一個部落,不斷擴(kuò)大地盤,之后才與軍閥軍隊刀兵相見,直到徹底把所有的軍閥和雇傭兵趕出s國。
那個時候開會,完全是范建明說了算。
他從來不聽別人的意見,尤其是當(dāng)他作出決定之后,誰要敢反對,他直接用手槍頂著別人的額頭。
在座的每一個將軍,不是被他用槍頂過額頭,一定是被他用槍頂過后腦勺。
范建明當(dāng)初有一句名言:能動手別動嘴,能動槍別動手,殺一個也是殺,見了敵人別留活口!
當(dāng)年的范建明,尤其說是霸氣,不如說是暴戾。
尤其是在軍閥軍隊的家屬里,只要聽到東方狂魔的名號,小孩晚上都不敢啼哭。
當(dāng)然,那是在敵人的陣營里,在部落的老百姓里,大家稱范建明為東方狂龍。
阿魯加滿腹狐疑地看著范建明問道:“話說總司令,你才回東方幾個月?昔日的東方狂龍,怎么變成了大儒呀?你別文縐縐的,聽得我都不習(xí)慣,趕緊直奔主題吧!”
平時不說,只要是戰(zhàn)斗要打響,阿魯加最喜歡、也是已經(jīng)習(xí)慣看到的,就是范建明擼袖子的樣子。
范建明笑道:“先生,我們現(xiàn)在可不是一個部落,而是一個國家,所以我們的出發(fā)點,不能再站在只是考慮幾條人命,明天還能不能活下去的基礎(chǔ)上,要從一個國家的未來著想。”
阿魯加說道:“行,你慢慢說,反正你過去最喜歡用的那把AK-47突擊步槍,我已經(jīng)放在旁邊的辦公室了,三輛運(yùn)兵戰(zhàn)車,還有兩輛坦克,就在最高長官府的門前待命,另外兩家武裝直升飛機(jī)……”
范建明笑著打斷他:“先生,你是不是想下命令,現(xiàn)在就讓我?guī)е巳ピ鲈剑俊?
“沒有,沒有,”阿魯加說道:“你的脾氣我太了解了,能動手別動嘴,能動槍絕不動手,我估計這會只要一開完,你就會沖到最前線!”
范建明說道:“既然先生覺得我有些婆婆媽媽,那我就單刀直入了。”
一聽他說這話,在場的老將軍和年輕將軍,幾乎嘩啦一下坐直身體,阿魯加也被感染,趕緊把腰桿挺得直直的,仿佛回到了當(dāng)年與軍閥和雇傭兵作戰(zhàn)的時候。
范建明也不在矯情,接著說道:“第一,我同意惠靈頓的意見,打是打不過,必須談,但必須是先打后談!”
范建明說談的時候,大家感到意外。
他說先打后談的時候,大家更加蒙圈了。
范建明接著說道:“談判的雙方必須要有對等的資格,也就是要有談判的籌碼,現(xiàn)在西方支持的雇傭兵,已經(jīng)在N國占了上風(fēng),目前正在攻打N國的首府,這個時候我們找西方談,談什么?”
“讓他們停火還是撤軍?沒有憑什么和我們坐下來,換句話說,我們憑什么跟他們?nèi)フ剹l件?”
“所以,我們必須要成長,而且要打痛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替N國首府解圍。只有讓西方所支持的雇傭兵和軍閥部隊,尸堆如山,血流成河的時候,我們才有資格跟他們談判。”
阿魯加點頭道:“不錯,這就像兩個賭徒在下賭注,一個已經(jīng)輸光了口袋,他憑什么下注?如果N國的首府被占領(lǐng),西方憑什么要坐下來跟我們談判?”
范建明說要打,阿魯加贊同,在場的人都清楚,這一張是非打不可了。
年輕的將軍們喜形于色,年老的將軍們則憂心忡忡。
范建明接著說道:“第二,我也同意剛剛老將軍們說的意思,直接動用我們的陸軍去支援,等于就是間接地跟西方宣戰(zhàn),無疑把我們置于不利的地步。”
“所以我決定,由我親自帶兵,主要以惠靈頓手下的西方雇傭兵,和我過去東方裔的戰(zhàn)士們?yōu)橹鳎宰羁斓乃俣锐Y援N國。”
“我們國家的陸軍,只要陳兵在與N國的邊境上,給對方施加壓力即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一個士兵都不能越境!”
老將軍們一聽這話,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
年輕的將軍們卻有點失望,戰(zhàn)爭都打到家門口來了,自己不能率兵捍衛(wèi)國家,這還像是個軍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