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本來是可以躲開的，可她竟然沒有，只是怔怔地的看著那柄劍的源頭。陽光如水，投射在那人明黃的袍子上，泛著冷幽的清光。透著寒冷與孤寂。

長劍穿胸而過。她一口血噴涌而出，染了蘇暮白一身的血。

“這就是你的報應，你活該這輩子斷子絕孫。永遠都沒有辦法和自己所愛的人擁有孩子了！”看著蘇暮白。咬牙切齒地說道。她伸手去握住了在自己胸口的長劍。隨后更加用力的往自己身體深處送去。

血液像噴泉般狂涌而出……

那抹掛在她嘴角的笑靨，更是讓蘇暮白覺得陌生而凄冷。

終于在看到女人唇角的血，神色有一瞬的崩塌，狹長的眸，所有狠戾嗜血一瞬統統消失不見。驚恐痛苦地看向她。

“清兒——”

胸口處血流如注，鳳清歌疼痛得額間全都是汗。可看到蘇暮白上前想要抱住她的時候。她卻推開了，她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鮮血把她的衣裙全數染紅，把那一襲白衣染成紅色。像出嫁的衣裳。

蘇暮白突然想起城破看到她一身紅衣時的模樣，美的驚人，可惜，現在她就快死了吧！

不，不可以，她欠他那么多，他不會讓她那么輕易的就死去。

隨后，他將沈如月交給了旁人，沖到鳳清歌的面前，將她抱起，也不嫌她滿身的污穢，“鳳清歌，你不可以死，你欠我的，還沒還，還沒還——”

“御醫全都給朕去湖心小院！”

見蘇暮白抱著鳳清歌遠去的時候，沈如月的臉色呈現出幾分破敗之色，她的貼身婢女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娘娘當初著實是不該求皇上救鳳清歌，就該讓她一同和鳳家被處斬！”

沈如月卻微微冷笑，緊緊閉上眼睛，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汀蘭，你以為即便本宮不求這個情，皇上他會讓鳳清歌死嗎？”

“娘娘……”汀蘭有些不解。

“恨得越深，愛得就越深！”沈如月淡淡出聲，“他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狠戾，都不過是因為鳳清歌背叛他，嫁給別人！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因為愛，所以恨！”

汀蘭聽著，不語。

夜涼似水，沈如月抱了抱手臂……當他把滿身鮮血的鳳清歌抱進懷中，直至離開，他都沒再看過她一眼。

蘇暮白，你忘記，我也受傷了，我才剛失了我們的孩子。

那*，所有的人都知道，帝王震怒，將所有的御醫都請去了湖心小院，只是為了救廢后鳳清歌，原因不明，只聽說是在未央宮受的傷，這個事，誰都不敢多言。

鳳清歌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周異常寂靜。

她稍稍一動，牽動了傷口，立刻痛得呲牙，目光還有點模糊，往外面打量去，立刻吃了一驚。

那個坐臥在她身旁的男人——雙目微闔，眉心緊皺，眼底泛青，滿嘴胡渣。

她竟然沒死，鳳清歌想，她的命還真夠硬的。

忽然，一只手也輕輕撫上她的手，鳳清歌低頭一看，卻是那個人的手，她微微冷笑，卻是抽出了自己的手，不愿意與他說一句話。

饒是察覺到了鳳清歌的異常，蘇暮白抬頭，看著鳳清歌，墨眸晦暗如海，他淡淡的道，“清兒，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當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