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最多只是九九天劫嗎?”
“為什么還有?”
陳悟念看著空中那兀自旋轉的黃灰兩色陰陽魚,臉色愈發沉重。
一開始他還未曾反應過來,畢竟天劫最多只能是九九之數,這基本上已經是修士之間的共識。
若不是因為在那八十一道雷劫后,陳悟念并沒有受到來自天道的饋贈。否則,他也根本想不到居然還會有雷劫。
這一次,又會是什么樣的雷劫?
陳悟念一臉凝重,一邊看著懸在天際的劫云,一邊調息著。
雖說之前的雷劫并沒有給他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那劫云越來越厚,一眼望去似是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這一片云。陳悟念甚至于有一種錯覺,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這劫云。
陳悟念低頭看了看那些因為自己而冒出來的草尖尖,身子慢慢浮了起來。
“既然此處因為我有了生機,那我就不可能再看著此處因為我而重新變作死地。”
說著,陳悟念仰頭看天,一手持劍,一手拿磚,誤法跟在身后。
“天劫,來吧!”
隨著陳悟念一聲低喝,那半邊黃色劫云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圈灰色。
點睛之筆。
這黃色的應該算是陽魚吧,這下完整了!
隨即,一聲轟隆巨響,聲響似是整破了天際。一道暗紅色的閃電刺破了那半邊灰色劫云,直接劈了下來。
威勢比之前的黑色閃電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陳悟念眉頭一擰,依舊一成不變,左手猛地拍出。那塊玉質的板磚赫然變作磨盤大小,朝著那劫雷迎了上去。
又是陳悟念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塊板磚,這一回居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雷電直接穿透了板磚,劈了下來,而那玉磚去勢不減,拍向云端。
就好像是,板磚突然化作了虛無……或是說,那道雷電,就是一道虛像,直接透過了板磚朝著陳悟念的腦門劈了下來。
陳悟念見狀,來不及過多驚訝,只得舉起手中長劍格擋而去。
依舊沒有作用。
甚至沒有半點聲響,那道暗紅色的劫雷直接穿透了陳悟念手中的長劍,在陳悟念驚恐的眼神中,直接劈在了陳悟念的腦門上。
啪!
一聲脆響。
就好像是陳悟念腦海中有一個玻璃容器,突然碎裂了一般。
陳悟念怔住了,似是失了魂一般,腦袋低垂著,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整個人就這樣呆呆傻傻地站在空中,任憑一道道雷電朝著自己劈下。
嘭……
先前擲入半空的玉磚,如同一塊死物,瞬間失去了光芒,墜落在地,陷入了沙漠中。
“他死定了!”
老狐貍看著遠方那如狂風驟雨一般,一刻不停歇落下的閃電,微微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啊,他現在不是還在扛著天劫嗎?”
小狐貍好奇道。
“沒有誰能連續抗下兩次雷劫,而且這一次,至少又是九九天劫。我從未見過有什么天劫來得如此迅猛,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就好像是,他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間一般!”老狐貍摸了摸小狐貍的耳朵,又嘆了一聲。
這連續的兩次雷劫,老狐貍大概有所猜測。
如果不是有其他渡劫之人闖入了的話。那就是在第一次雷劫下,此人承受不住,兵解入鬼仙。卻因為自身天賦過于逆天,在天道饋贈后,提前引來鬼仙雷火風三劫。
一時間,他也只想得到這種可能。
但若是如此,這陰陽魚又該怎么解釋?
老狐貍看著那灰色陰陽魚慢慢形成魚眼,怔怔出神。
……
痛!
陳悟念一時間只有這一種感覺。
整個腦袋都在經受這一種非人能承受的撕裂感。
就好像是宿醉醒來后,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
不對,比這種感覺要強上百倍不止!
隱隱約約中,陳悟念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婦人。
一個儀態萬千,妝造顯得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
此刻,那婦人正躺在一張寬大的床鋪上,身下墊著一層黃色皮毛制成的褥子。
這皮毛沒有經過裁制,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似是馬,但又生著狐貍的嘴和寬大的尾巴。
在脊背的位置,還生有兩支肉角。被那婦人雙手牢牢攥住。
這是……
乘黃?
通過這如此明顯的特點,陳悟念即使頭疼欲裂,但腦中還是想到了這皮毛的來歷。
乘黃之皮!
在上古時期,為白民·國所豢養。形如馬,狀如狐,背生雙角。乘之,増壽兩千載!寢之皮,増壽五千載!
因為這個特性,乘黃早就被屠戮一空,而今也只能在典籍中窺其一面。而皮毛也早隨著歷史的逝去化作的飛灰。如今應該也剩不下幾張完整的皮毛。
難道,我透過了時光長河,看到了當年的白民·國?
不對,我記得我在渡劫!
陳悟念想著,伸出雙手,低頭看去。就見到了兩只微微透明的手掌,透過手掌甚至還能看見腳下。
那是一片虛無的黑色。
看著看著,陳悟念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莫非最后,還是沒有抗住天劫之威。現在只剩一縷殘魂,游蕩世間?
就這么死了?
陳悟念正想著,便聽到一聲急切的喊聲。
“陛下,用力!”
用力?
陳悟念微微一愣,忍著頭部的劇痛,定睛看去。就見那美婦面色蒼白,緊緊咬著嘴唇,額上汗珠滑落,攥著那肉角的雙手青筋乍起。
生孩子?
陳悟念看明白了。
不過自己居然會窺探人家生孩子,這叫什么事?
想著,陳悟念微微偏過了頭。
非禮勿視!
“啊~~”
隨著一聲嘶力竭的慘叫,一陣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
哇哇哇哇。
哭得這么用力,這孩子身體一定倍棒!
陳悟念聽著那哭喊聲,心里不禁想到。
見到一個新生命誕生,最能讓人心中生出歡喜。
“男孩兒女孩兒?”
陳悟念聽那美婦虛弱地說道,言語中,滿是急切。
至于嗎?
重男輕女思想害死人吶!
“怎么會是男孩兒?”聽到這一聲驚恐的喊聲,陳悟念隱隱覺得自己似是想錯了什么。